金殿之上,气氛剑拔弩张。太皇太后端坐在凤椅之上,神色威严,周身散发着不容置疑的气势,声声紧逼,要皇上即刻下旨,将顾知微嫁与乌兰国的查都王子。那字字句句,如重锤般砸在皇上心头。
皇上满脸怒容,眉头拧成了个“川”字,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显然是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怒火,与太皇太后僵持不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公公一路小跑,火急火燎地冲进殿内。他气喘吁吁,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打湿了前襟。
看到皇上和太皇太后正激烈争执,到了嘴边的话又被他咽了回去,嘴唇嗫嚅着,脸上满是纠结与为难。可一想到事态紧急,若不及时禀报,恐酿成大祸,他心一横,壮起胆子,“扑通”一声跪地。
“奴才给皇上请安,给太皇太后请安,给太后请安。”苏公公声音发颤,带着几分惶恐。
皇上正怒火中烧,太皇太后也被搅了兴致,两人目光如刀,射向平日里乖巧伶俐,今日却这般莽撞的苏公公。皇上怒喝一声:“来人,把他拉出去!”
苏公公吓得脸色惨白如纸,双腿抖如筛糠,几乎瘫倒在地,但还是强撑着,用颤抖得几乎听不清的声音说道:“禀报皇上,查都王子此刻正在宫门外等候,说有要事求见。”
皇上听了这话,神色一怔,随即示意宫人放开苏公公,没好气地说:“暂且记下这顿罚,一会儿再处置你!”
苏公公如获大赦,忙不迭地谢恩。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提高音量,尖着嗓子喊道:“宣,乌兰国查都王子进殿——”
查都王子迈着沉稳的步子走进殿中,身姿挺拔,气宇轩昂。太皇太后见了,刚刚还冷若冰霜的脸瞬间柔和下来,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得意之色,仿佛在向皇上宣告:“这下看你如何是好!”
皇上黑着脸,一肚子火气都撒在了查都王子身上,没好气地问:“查都王子今日怎么有空大驾光临?”
查都王子不慌不忙,优雅地行了个大礼,朗声道:“今日特来,是要正式向太皇太后、皇上提亲。”
太皇太后听闻,心中暗喜,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在她看来,顾知微远嫁乌兰国一事已是板上钉钉。
皇上却冷哼一声,说道:“查都王子说的顾府丫头,顾相早已许配他人。况且一个小丫头,怎配得上王子殿下?”
查都王子岂会听不出皇上的弦外之音,不卑不亢地回应道:“本王子仔细思量,之前所言确有唐突之处。经过深思熟虑,本王子的意中人另有其人。”
皇上闻言,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长舒了一口气。太皇太后与太后却瞬间变了脸色,怒目圆睁,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愤怒。
皇上顿时来了兴致,追问道:“不知王子殿下心仪之人是谁?”
查都王子昂首挺胸,一字一顿地说:“正是尊贵的长公主殿下。”
皇上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问道:“你是说月儿?”
查都王子肯定地点点头:“没错,正是长公主南宫月。”
这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让太皇太后和太后都措手不及。太后更是心疼得眼眶泛红,南宫月可是她的心尖尖,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如今要远嫁他国,她如何舍得?
太后端坐在凤榻之上,身姿微微后仰,眼神冰冷地睨视着查都王子,眼中的嫌恶毫不掩饰。此刻,在她心中,查都王子就是个十足的麻烦,打从听闻他要娶南宫月,厌恶之感便如野草般疯长。
“哼,”太后轻启朱唇,声音里满是不屑,“查都王子,你行事如此轻浮,见异思迁、朝三暮四,见一个爱一个,我怎会放心把南宫月许配给你?”那语气,仿佛查都王子是世间最不堪之人。
太皇太后在一旁微微颔首,神情凝重,附和道:“皇上,此事确实不妥,还望你三思啊。”她历经无数风雨,深知公主远嫁的利弊,更何况对方是个让她也觉得不安的人。
查都王子却并未因这番斥责而慌乱,他向前一步,单膝跪地,神色恳切,语气坚定:
“太后、太皇太后,恳请二位相信,我定会以真心对待公主,此生绝不负她。”他抬起头,目光中满是诚挚,试图让众人看到他的决心。
太后却不为所动,柳眉倒竖,眼中闪过一丝愠怒:“你已有王妃,这让月儿嫁过去如何自处?我断不会同意!”在她心里,自己的女儿怎能去给人做妾,这般委屈,她绝不容许。
太皇太后也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劝道:“南宫月自小在我们的呵护下长大,是捧在手心里的宝。王子殿下,还请你打消这个念头吧。”她望向查都王子的眼神里,满是不容置疑的拒绝。
方才还与皇上为顾知微的婚事争得面红耳赤的太皇太后,此刻又将矛头对准了查都王子,言辞激烈,寸步不让。一时间,大殿内吵吵嚷嚷,气氛愈发紧张。
皇上南宫宇饶有兴致地瞧着这一切,脸上虽挂着淡淡的笑意,可周身却散发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他抬手轻摆,高声说道:
“大家都静一静!此事关乎公主的终身大事,我们总归得问问公主殿下的意思。”声音低沉有力,在大殿内回荡,让众人瞬间安静了几分。
太后一听这话,情绪瞬间激动起来,眼眶泛红,拔高了声调说道:“这有什么好问的?想让月儿嫁去乌兰国,简直是痴心妄想!除非从我身上踏过去!”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满是身为母亲对女儿深深的疼惜与不舍,在她心里,远嫁异国他乡,实在不是自己娇贵女儿该承受的命运。
皇上南宫宇见太后如此执着,神色柔和了几分,赶忙上前轻声安慰:“母后莫要动气,气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他拍了拍太后的肩膀,试图安抚她激动的情绪,随后看向查都王子,语气平和却又不容置疑:“查都王子,今日之事暂且到此,还请你先退下吧。”
查都王子见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行礼告退,大殿内这才渐渐恢复了平静,只留下众人对这桩婚事的种种思量与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