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必不负陛下重托!”
镇南王府,灯火通明,宾客如云。
宁烈复官后,无数朝中大臣和民间友人前来道贺。
昭阳公主和其他贵女们也悉数到场,共庆这来之不易的胜利。
宁烈换上新制的华服,精神焕发,仿佛牢狱之灾从未发生过。
他与每位客人亲切交谈,笑容满面。
“宁大人,不,现在应该称您为太师了。”
黄天霸拱手行礼,脸上满是敬意,“多亏您及时传信,否则我真要犯下大错了。”
宁烈拍拍他的肩膀:“天霸兄弟,你是为我好,我怎会怪你?不过以后凡事多打听清楚,别听风就是雨。”
“嘿嘿,我记住了。”
黄天霸憨厚的笑笑,随后压低声音,“对了,那徐谨怎么处置了?”
宁烈眼神一冷:“还在审讯中。不过据探子回报,他交代了不少同党,都是些朝中二流子爵和官员,没有更大的鱼。”
黄天霸撇撇嘴:“总觉的有些蹊跷。像徐谨这种滑头,真会这么轻易就招供吗?”
宁烈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聪明人啊。不过这事先别多想,顺其自然吧。”
宴会进行到一半,老周悄悄来到宁烈身边:“主子,宫里来人传话,陛下请您明日单独前往清华殿议事。”
宁烈挑了挑眉:“清华殿?不是太极殿?”
“对,就是后宫的清华殿。”老周压低声音,“听说只有您一个人。”
宁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明白了。”
宴席散后,昭阳公主留了下来。她看着宁烈,欲言又止。
“公主有心事?”
宁烈问道。
昭阳公主犹豫片刻,终于开口:“宁大人,这次能平安度过危机,我很高兴。但我始终觉的,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结束。”
“公主所言极是。”
宁烈轻声道,“这次徐谨的倒台,恐怕只是一个开始。”
“那您明日见陛下,要格外小心。”
昭阳公主忧心忡忡,“宫廷险恶,步步为营。”
宁烈微微一笑:“公主放心,我自有分寸。对了,还没好好谢谢你冒险来探监,如此险境,你却不顾个人安危……”
昭阳公主微微红了脸颊:“宁大人言重了。我不过是举手之劳。”
“公主对我有救命之恩,来日必当重谢。”
宁烈郑重道。
昭阳公主摇摇头,转移话题:“听说徐谨最近口风松动了?”
“是的。”
宁烈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这老狐狸终于开始招供同党了。我估计,他是为了保命,不的不抛出一些人来。”
“会牵连到什么人?”
宁烈沉吟片刻:“目前还不清楚。不过,我怀疑有人借徐谨之手陷害我,而真正的幕后黑手,恐怕还没浮出水面。”
次日,宁烈按照约定时间来到清华殿。
这是司空玉的寝宫,平日绝少有臣子能入内。
今日却只有几名贴身宫女在外守候,显的分外安静。
“太师请进,陛下在内殿等您。”
一名年长宫女恭敬的说。
宁烈整理了一下衣冠,迈步入内。
殿内烛火摇曳,司空玉一袭素色便装,坐在窗前案几旁,面前摆着几卷竹简和一壶清茶。她摘去了平日的冠冕,长发简单挽起,看起来比平日柔和了许多。
“臣参见陛下。”
宁烈行礼道。
司空玉轻声道:“免礼。今日召你来此,是想私下谈谈,不必拘泥于礼节。”
宁烈直起身,但仍保持着恭敬的姿态。
“坐吧。”
司空玉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宁烈谢过,小心的坐下。
司空玉亲自为他斟了一杯茶:“这是新产的雪芽,滋味清冽,解毒醒脑,对你刚出狱的身体有益。”
“多谢陛下关怀。”
宁烈接过茶盏,轻抿一口,确实回甘醇厚。
司空玉静静的看着他片刻,才开口:“朕很抱歉,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宁烈摇头:“陛下言重了。作为臣子,受点委屈算什么?能为陛下分忧,是臣的福分。”
“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场面话。”
司空玉淡淡的说,“这次徐谨的事,朕很自责。一个忠心耿耿的功臣,险些因我的猜疑而冤死。”
宁烈放下茶盏:“陛下心怀天下,一时被人蒙蔽实属常情。更何况,这事换成任何人,恐怕都难辨真假。”
“你倒是宽宏大量。”
司空玉微微一笑,“不过,朕今日叫你来,不仅是为了道歉,更是想听听你的想法。”
“什么想法?”
“关于徐谨背后,是否还有更大的阴谋。”
司空玉直视宁烈的眼睛,“昨日你在大殿上的疑问,朕一直在思考。徐谨真的有胆量独自策划这一切吗?”
宁烈沉默片刻,谨慎道:“陛下明察秋毫。臣也觉的此事蹊跷。徐谨虽然位高权重,但要撼动我在南方的根基,单凭他一己之力恐怕难以成事。”
“你怀疑谁?”
司空玉的目光变的锐利。
“不敢妄言。”
宁烈避开直接回答,“不过,从动机上看,想要挑起内乱的,无非就是那些对统一不满的势力。”
司空玉若有所思:“你是说,南梁的旧势力?”
“或许吧。”
宁烈模棱两可的说,“不过也可能是北玄内部的某些人。”
“比如?”
宁烈迟疑了一下:“比如……两位藩王?”
司空玉目光一凝:“你认为西王或北王有参与其中?”
“臣不敢确定。”
宁烈谨慎道,“只是提供一种可能性。毕竟两位藩王一直对朝廷怀有异心,若能借机挑起内乱,对他们百利而无一害。”
司空玉点点头:“你的顾虑有理。不过,根据目前的审讯结果,徐谨并未供出两位藩王。他交代的同党,都是些中小官员。”
“这更值的深思了。”
宁烈意味深长的说,“如果徐谨真有更大的靠山,他会选择保护那些人,只供出不那么重要的同党。”
司空玉凝视着宁烈,突然问道:“你觉的,他会保护谁?”
宁烈深吸一口气:“臣不敢妄言。不过,能让徐谨甘愿承担所有罪责的,必定是对他有莫大恩惠,或者有生杀予夺权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