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车上,陈益等人仍心有余悸。
如果不是任星云及时赶到,大家今天恐怕就无法全员归来。
“队长,你说长生哥——不对,星云哥被军人带走,会不会有事啊?”陈益担心道。
“放心,”赵耀华拍了拍他的肩“
总指挥说了,已经将今天的事上报高层。
过几天,他的嘉奖就该下来了。”
“那我就放心了。”陈益露出轻松笑容,“可惜还没跟星云哥好好说几句话呢。”
车上的气氛逐渐轻松起来,疲惫中透着兴奋,大家开始猜测回去后食堂会做什么。
“必须是红烧肉!”
“切,鱼香肉丝才是灵魂!”
“我现在饿得能啃消防车了!”
远处的天空渐渐转暗,几颗星星在天幕中闪烁。
一个小时后,消防车驶近基地大门,远处的消防站已映入眼帘。
而此时,站在门口的任星云刚从军车上下来,便被等候许久的白甜甜一把搂进怀中。
“好了好了,我还没洗澡呢,一身汗。”他笑着说。
“我不嫌弃。”白甜甜轻声回道。
缓缓驶来的消防车上,队员们也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眼神瞬间亮了。
“队长!我看到安妈了,还有星云哥!”
“司机,再快点再快点!”
消防车还未停稳,陈益和几名年轻消防员就急不可待地跳下车,兴奋地冲向任星云。
任星云被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一愣,忍不住笑道:
“行了行了,都是老爷们,你们再这么抱下去,我对象该吃醋了。”
这话一出,周围人哄然一笑,就连门口的门卫也忍不住乐了。
任星云用拳头轻轻捶了捶几人的胸口,陈益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手。
安澜站在一旁,看着这群满脸烟尘、身上湿透的年轻人,眼眶不自觉湿润了。
她的声音温柔却带着一丝哽咽:“你们怎么一个个都瘦了,又黑又瘦……”
“安妈!”陈益快步走过来,“你们怎么来了?”
“刚才视频里听到你们的任务很危险,我和甜甜不放心,过来看看。”安澜抚摸着他的头发。
“让安妈担心了。”赵耀华赶紧迎上前,“今晚我们一起吃饭!”
他说着,便笑着将众人引入消防站。
洗浴室里,任星云换衣服时,不经意看到一个个消防员脱下制服后的身体。
一道道伤疤,密密麻麻地布满了他们的背部和手臂。
有新有旧,有烫伤、有划伤,有的甚至还未完全结痂。
赵耀华注意到任星云的目光,轻描淡写地笑了笑:“这条,是上个月一次高层火灾的产物。
冲进去的时候,天花板突然塌了,碎玻璃划了一下,没事。”
他又指着一块更深的疤痕:“这个更早,那年去山里扑火,连续打了三天三夜,一根烧断的树枝抽我一鞭子。”
其他队员也都笑着展示自己的“战绩”。
有的是从油罐车里救人时被烫的,有的是在爆炸现场被震飞后摔的,甚至还有从二楼跳下时的划伤。
“这些伤疤虽然不好看,但它们是我们荣誉的象征。”
“ 在这个社会上总要有人付出,总不能让我们的亲人去吧。”
望着这些笑着讲伤疤的战士,心中充满敬意,眼眶微微发热。
这些人,才是真正的英雄。
看着身旁几名比自己年纪还小的队员——他们也只是些孩子,却已经背负起了生死之间的职责。
一股资助消防员、为他们做点什么的念头,在心底悄然萌发。
从澡堂出来时,任星云原本的衣服已被汗水彻底浸透,贴在身上湿漉漉的难受。
赵耀华见状,从衣柜里翻出一套崭新的消防制服,递了过来:“穿上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换衣间里,任星云认真地穿上这套深蓝色制服。
他一丝不苟地捋平衣角,系紧领扣,轻轻抚过胸口的徽章
推开更衣室的门,赵耀华和众多消防员齐刷刷看了过来。
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
他们都怔住了——那轮廓、那气质、那眼神……
分明就是“他”。
一股莫名的心酸在众人心中翻涌。
“——敬礼!”
赵耀华突然发出指令,众人立刻站得笔直。
“刷”的一声,全体消防员整齐敬礼,神情肃穆。
这一礼,不止敬任星云,更是在遥敬那位再也回不来的战友。
任星云微微一愣,旋即回礼,神情郑重。
赵耀华站到队伍前方。
“蒋飞!”
“到!”
“张浩!”
“到!”
“陈益!”
“到!”
……
最后,赵耀华高喊:“——宫长生!”
空气仿佛突然凝滞,无人出声。
他又喊了一次,声音沉稳有力:
“——宫!长!生!!”
下一秒,任星云猛地站直“——到!!!”
食堂中,白甜甜和安澜一家人早早打好饭,坐在餐桌边等候着。
桌上的饭菜热气腾腾,却没人动筷。
随着赵耀华的带领,队员们陆续走进食堂落座。
安澜夫妇和宫婷的视线,一直停在最后那个身影身上。
打饭时,食堂的阿姨不经意间抬头看到任星云的样子,手中的饭勺没拿稳落在盘中。
“ 长生?!”
任星云和队员们对视了一眼,赵耀华给阿姨解释说这不是宫长生。
随着阿姨一勺勺的把菜打在饭盘里,任星云的面前已经摞起小山高的食物。
任星云连忙表示,不要这么多。
食堂阿姨好像没听到一样,自顾自的说着:
“ 长生,你说过最喜欢吃的就是我做的红烧肉,说和你妈妈做的味道一样。”
“ 还有这个回锅肉,你也夸我做的好吃。”
“ 每次盛饭,你都说要吃两碗,我都记得。”
“ 来,多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