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像女妖一样呼啸着,将雨水搅得狂乱。
大海像一口沸腾的黑色怒锅,把我们的快艇像玩具一样抛来抛去。
太完美了。
这场可怕的台风正是我所需要的。
它是一件披风,一种伪装,一曲该死的混乱交响乐,会掩盖我们的行动。
我紧握着方向盘,浪花刺痛了我的脸,嘴角挂着一抹冷酷的微笑。
今晚,我们要在地狱里饱餐一顿。
“抓紧了!”我在狂风的呼啸声中怒吼,我的身影被大风卷走并撕得粉碎。
目标——一艘满载着足以夷平九龙一半地区火力的肥硕货船——是我们的战利品。
但有个问题。
一个该死的、阴险的毒蛇,名叫阿南。
原来,那个两面三刀的混蛋王铁柱耍了我们。
他给阿南塞了钱,把这个越南黑帮分子变成了一条疯狗。
仿佛是从暴风雨中凭空出现的一样,阿南的船只从黑暗中现身,它们的轮廓在阴沉的天空下显得格外清晰。
他们的船更多,就像一群鬣狗围着一头受伤的狮子。
阿南的声音在无线电里噼啪作响,被静电干扰得变了调,还充满了傲慢。
“徐天!回去!你就到此为止了!”他还不如对着台风大喊呢。
这个蠢货。
在我旁边,我们的爆破专家赵铁柱搓着手,眼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老大,让我装几个炸药。轰!一路畅通!”
“不行,”我厉声说道,摇了摇头,“太冒险了。我们会惊动那艘船,然后整个皇家海军都会来追我们。”朋友,要讲究策略,这才是关键。
我扫视着翻腾的海面,脑子飞速运转。
阿南船多,但他的行动可以预测。
他就是个莽夫。
而我……嗯,我自有妙计。
“新计划,”我大声喊道,风把我的话都吹散了,“分散队形!我们来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林婉儿脸色苍白但神情坚定,与我对视了一眼。
“明白。”这个女人,真是冷静。
她点了点头,驾着船驶离,快艇劈开波浪,像火焰吸引飞蛾一样引走了阿南一半的手下。
这是个绝妙的、血腥的诱饵。
“赵,火力掩护,让他们抬不起头来。”我大喊着,调整了航向。
我们要绕远路。
真正的远路。
从后面包抄,好戏就要开场了。
我们引擎的轰鸣声和雷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震耳欲聋的暴力前奏。
雨水砸在我的皮肤上,每一滴都像一颗冰冷的小子弹。
就是现在,我想,这种刺激,这场赌博,站在刀刃边缘的感觉。
我什么都不换。
阿南的手下没料到我们会来。
他们正忙着追林婉儿,她像幽灵一样在海浪中穿梭,把他们耍得团团转。
然后……我们到了。
从黑暗中现身,就在他们身后。
我的手一阵刺痛,那种熟悉的电流般的感觉又来了。
“赌徒的恩赐”,这是宇宙给我的小礼物。
时间似乎变慢了,海浪的混乱舞动变成了一支可预测的华尔兹。
我能感觉到水流、风,还有大海的节奏。
每一次转动方向盘,每一次发动机的轰鸣,都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指引着。
我们在他们的船只之间穿梭,船尾溅起的浪花让他们睁不开眼,他们惊讶的呼喊声被风吞没。
子弹呼啸而过,近得在我耳边发出难听的声响。
但我并不担心。
今晚不会。
今晚,幸运站在我这边。
今晚,暴风雨是我的盟友。
今晚……我们势不可挡。
我咧嘴一笑,嘴里满是咸咸的海水味和肾上腺素的刺激感。
“赵,”我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大喊,声音低沉而凶狠,“准备好……”
就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一个一闪而过的动静。
有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
有什么……不对劲。
“等等,”我低声说道,心脏突然猛烈地撞击着肋骨。
有些事情不太对劲…… 海水中咸咸的味道充斥着我的鼻孔,还混合着火药刺鼻的气味。
我紧握着方向盘,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并且隐隐作痛。
有些不对劲。
阿南的船只……它们太混乱了。
这就像看着一群鸡在尝试进行花样游泳表演。
我的直觉告诉我事情不妙。
这不是盲目恐慌,这是……佯装撤退。
该死,他想把我们引进去!
“赵,停止开火!”我大吼道,胃里一阵冰冷的紧缩感。
但已经太晚了。
阿南剩下的船只四散开来,露出了它们一直隐藏的东西。
一个该死的封锁线。
粗壮的钢缆在剩下的船只之间拉起,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在翻腾的黑色海水中几乎看不见。
就像一张蜘蛛网,等待着它的猎物。
我们正直直地朝它冲过去。
我那赌徒般的好运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突然而冰冷的确定感。
我们中计了。
“左满舵!”我咆哮着,猛转方向盘。
快艇颠簸着、呻吟着,抗议着这突然的转向。
我们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钢缆,那钢铁在离我们船身仅几英寸的地方发出致命的声响。
太近了,实在是太近了。
阿南那疯狂的笑声在海浪上回荡,带着胜利的意味。
这个混蛋。
他以为他赢了我们。
他错了。
一抹缓慢而带有掠夺性的笑容在我脸上蔓延开来。
“赵,”我低声说道,声音低沉而危险,“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