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只见谷内四面八方的地面上,一道道猩红色的光芒冲天而起,勾勒出无数复杂玄奥的血色符文!
这些符文彼此连接,瞬间形成一个覆盖了整个山谷的巨大阵法!
一股令人心悸、充满血腥与毁灭气息的恐怖威压,从天而降!
阵法之内,所有的花草树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凋零,生机被强行抽取!
空气中的灵气变得狂暴而混乱,夹杂着刺鼻的血腥味!
天空那原本朦胧的淡紫色,此刻竟被染上了一层不祥的血红!
“发,发生什么事了?!”
“阵法!是阵法!我们被困住了!”
“好难受!我的灵力……灵力在被抽取!”
所有弟子都惊慌失措起来,运转灵力抵抗那股恐怖的吸力,却感觉如同杯水车薪!
就连那十只赤焰兽,也焦躁不安地低吼着,身上的火焰都变得紊乱起来!
只有林尘,站在原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惊天变故,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乾坤逆血阵!
他在宗门一些古老的典籍中,曾看到过关于这个禁忌阵法的零星记载!
这是一个极其歹毒、极其强大的上古邪阵!
一旦发动,便会强行抽取阵内所有生灵的精血、灵力、乃至神魂,用以献祭,或者……用来滋养某个特定的目标!
林沧海!他竟然真的敢在宗门腹地,布下如此邪阵!
他想干什么?!
难道……他想在这里,就对自己动手?!
提前夺取道体?!
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林尘的脊椎骨直冲头顶!
他似乎……还是低估了林沧海的疯狂和决心!
血光冲天,阵纹遍地,恐怖的威压好比无形的巨山,狠狠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啊!我的灵力!控,控制不住了!”
“救命!圣子救命啊!”
“怎么会这样?宗门秘境怎么会有如此邪阵?!”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十五名弟子中蔓延。
他们拼命运转功法,试图抵抗那股无处不在的抽取之力,却感觉体内的灵力、气血乃至精神力都在不受控制地加速流失,好比破堤的洪水,奔腾着涌向那血色弥漫的天空和大地。
修为较弱的几名弟子,脸色已经开始发白,身体摇摇欲坠。
就连王浩这等修为相对深厚者,也感到一阵阵的虚弱和心悸。
那十只赤焰兽更是躁动不安,发出的不再是低吼,而是夹杂着痛苦和恐惧的哀鸣,身上的火焰明灭不定,显然也受到了阵法的强烈影响。
一片混乱之中,唯有林尘,站在风暴的中心,身形挺拔如松。
乾坤逆血阵的抽取之力同样作用在他身上,换做寻常涅盘境修士,恐怕早已被吸成人干。
但他身负先天道体,体内自成循环,与天地大道隐隐契合,对这种强行的掠夺有着天然的抵抗力。
即便如此,他也感觉到体内的力量在被缓慢而持续地牵引,好比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更让他心惊的是,这阵法的目标似乎极其明确!那股抽取之力,绝大部分竟然都若有若无地锁定着他!好比万流归海,最终的目标,就是他这具先天道体!
林沧海!这个老匹夫,真的动手了!而且一出手就是绝杀!
他不但要夺道体,甚至想连同这十五名内门弟子以及谷内所有生灵的精血,一同献祭,化为己用?!
好狠!好毒!
林尘眼底深处寒芒乍现,但面上却依旧保持着惊人的镇定。
此刻他若是慌了,这支队伍就彻底完了。
“都闭嘴!慌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林尘的声音并不响亮,却蕴含着一股奇特的安抚之力,清晰地传入每个慌乱的弟子耳中,“不过是一个残缺的上古邪阵罢了,看把你们吓成什么样子!”
残缺邪阵?
弟子们一愣,下意识地看向林尘。
林尘负手而立,环视着血光弥漫的山谷,嘴角甚至勾起一抹不屑:“此阵看似声势浩大,实则外强中干。若是完整状态,我们此刻早已化为飞灰。如今嘛,不过是借天地之势,行偷鸡摸狗之举,吓唬人罢了。”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乾坤逆血阵即便残缺,也绝非寻常,但此刻必须先稳住人心。
果然,听到圣子如此“轻描淡写”,弟子们心中的恐慌顿时减轻了不少。是啊,圣子在此,他既然说没事,那定然有应对之法!
“圣子,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王浩强忍着体内的不适,急忙问道。
“慌什么。”林尘瞥了他一眼,“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这阵法抽取生机,你们越是激烈反抗,力量流失得越快。收敛心神,抱元守一,尽量减缓自身力量的运转。”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所有人,靠近我三丈之内,不要离开!”
说着,他从储物戒指中取出十数枚晶莹剔透,散发着柔和光晕的玉符,屈指连弹,玉符化作流光,精准地落入每个弟子手中(包括赵铭)。
“这是静心符,捏碎它,可暂时稳固心神,减缓力量流失。”
弟子们如获至宝,连忙捏碎玉符。一股清凉的气息瞬间涌入体内,原本躁动不安的心神果然平静了不少,体内力量流失的速度也似乎真的减缓了一丝。
虽然效果有限,但在这等绝境之下,无疑是一剂强心针。
众弟子连忙向林尘靠拢,围在他周围三丈之内,紧张地看着他。
赵铭也随着人群移动,低着头,捏碎了手中的静心符。但在【大圆镜智】的映照下,林尘清晰“看到”,赵铭的心神比其他人要稳定得多,那股来自阵法的抽取之力,作用在他身上的效果,似乎也比其他人弱了不少!
果然!这阵法很可能与他有关!甚至,他就是这阵法的另一个“受益者”或者说“中转站”?
林尘心中念头急转,面上却不露分毫。他安抚住众人后,并未急于寻找出路,反而好整以暇地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此阵虽凶,却也并非没有生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