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必一定要进去写诗,不写也可以。咱们只管过去看别人表演就行。”崔湘君说着,勾唇微笑。
她将两手放前,故意做成了鼓掌的模样,笑嘻嘻着道:“有些人想要在这种场合表演,那咱们就给她鼓掌加油就行。”
“台上有人,台下也得有人呗。”
“咱们去了就做那个鼓掌的就好。你往日不出门,想必也没结过什么仇,自是不会有人闲得去找你的麻烦。”
崔湘君那模样算是彻底让秦灼明白了,看来她是一定想要让她参加宴会了。
倒也不是有什么目的,只是纯粹地想要带她一道出去玩儿。
想要与她结交成朋友,最好的方式就是吃喝玩乐的时候,带着一起。
平日里交往的少,自然就不是朋友了。
看着崔湘君与谢满青期待的眼神,秦灼点点头,笑着道:“好。那就一起去。”
她上一世连个像样的闺蜜都没有。
尽管她很用力地想要社交,也没什么人乐意与她交心。
这一世她明明打算放下了,却没想到的是以前得不到的,似乎这一回都得到了。
至少如今她也有了朋友,也还有谢沂温对她的尊重。
三个女生一商量好,秦灼便换好了衣服,准备前去。
诗社的宴席时间就在这一天傍晚开始,约莫兴尽之后结束。
秦灼瞧出来,这时间算是特意选了年前,也估计是为了让更多人参与。
诗社是贵族小姐们的玩闹之地,毕竟多数人都不会写诗,既然不会写,而且又多数以女子无才便是德为人生示警,对于这文才高的,有或者没有都只属于简单项目。
也就是说,贵女们没德行,没好名声是不行的。
而有没有才学,这属于锦上添花项目。有了更好,没了也不影响说亲。
这大黎的贵族女子结社,多数是为了扬名,扬了好名声,自然是为了说亲。
如秦灼这般的,自然也用不着如此。
毕竟……说亲最重要的其实是家世。祖上三代清白,父兄给的累积足够,那就能说门好亲事。
以秦灼这般身世,母亲是长宫主,父亲是护国大将军,家世相当显赫的,自然也用不着操心这个。
所以,她在上一世就很少参加这种有的没的的宴会或者活动。
大概唯一喜欢做的就是读书,和追在谢沂温的身后跑。
秦灼既然重生,再重活一世,那就尽量参与得多一些。
把以前没有经历过的都经历经历,也是好事。
谢沂温在书房里待到了中午,金嬷嬷前来送膳的时候,才告诉了他县主出门去了。
“与崔四小姐和谢小姐一道去的。说是去参加诗社,具体的老奴不知。只让白鹰跟了去。”
像是这种贵女们的活动,有时候保密性还挺高的。
也只让圈子里的部分人参与,可不是人人都知晓,而后人人都去得了的。
金嬷嬷知趣的紧,不会问的太清楚。
可有白鹰跟在县主身边,她也放心。
再加上崔四小姐和谢小姐在,都是世家贵女的,也不是什么不能去的不好地方。
金嬷嬷笑着道:“老奴还以为县主不喜参与这些活动,总嫌她不爱凑热闹,现在看来……倒是老奴想的多了!”
“想来也是,县主也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呢!有了好朋友在,如何不会一道出去玩乐呢?”
金嬷嬷倒是高兴了,可谢沂温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他明日便能休沐,今日是不打算再去衙门了的。
毕竟昨天晚上瞧着秦灼一人在家休息,他回来之后,心思便浮动着,竟然惫懒了几分。
原本临近过年,案子也破了,结案之后大事没有,几乎全衙门的人都放了假。
其实大理寺早没人了的。
过年的案子都会积压等到年后处理。
而且……普通的老百姓们也相当的忌讳在快过年的时候,去打官司,或者遭遇什么案子的。
若是真的有了案子了,那对于所有的普通家庭来说,就是预示着新的一年可怎么都不会好。
所以,这一段时间的大理寺内部可是相当的清闲。
他去或者不去都是可以的。
他本是想要在衙门一直待着的。
可这几日查案子,他都与秦灼一道,几乎形影不离的。就算是分开,也是各自去破线索,要说一下子没案子可破了,他身边还没有秦灼在,一时那种不适应感就来了。
莫名就感觉空荡荡的,心烦的紧。
谢沂温眉头紧锁。
长烟在一旁给他磨着墨,瞧着自己家主子那表情,忽然笑了起来。
“这可得说您一句活该了!县主都给您道歉了,大人接受便是了。接受了,县主就不一定出门去玩儿了,或者最起码出去了,也不会不说给大人您听。”
“啧啧……现在大人只能自己在这书房里,您自己在就算了,还得连累着我跟你一道受冷。”
“那暖阁里多舒坦啊!”
“这书房里冷冰冰的,连炭火都没烧!”
长烟一开始是笑着的,后来就咬牙切齿的,只怪自己家的主子不争气。
若是争点儿气了,至于他现在是这种结果不?
谢沂温揉了揉眉心,目光看向长烟,眉头紧皱起来。
这小子!
虽然说的话不是那么好听,可仔细一想,却又就是那么个道理。
谢沂温眉头紧皱:“白鹰出门的时候,带手炉了没?”
长烟愣了下。“应该……带了吧?”
说着,他朝着外头瞅了瞅,一时拿不定主意,也不知道白鹰到底带了没,便直接推门出去瞧去了。
不一会儿,他跑了回来。
“带了带了!暖手这么重要的东西,白鹰如何能不带呢!万一冻着县主怎么了得!主子就不用担心了!白鹰姑娘做事还是挺靠谱的。”
谢沂温冷哼了一声,却是不说话了。
当然,他此时的心态可没之前那么好,最终站了起来,朝着门外走去。
“我去衙门看案卷去!”
长烟:“?”
“大人!您不是说不去了吗?明天就放假了,您这会儿过去图什么啊?大人!大人!”
任是长烟在后头叫得欢,谢沂温也丝毫不搭理的,骑了马就往大门口跑去了。
宽阔的官道上,一辆马车很快行驶而过。
马车前坐着一位车夫。
头戴斗笠,身穿蓑衣,整张脸还被黑色的布给遮住,让人看不清楚脸。
只能隐隐约约地瞧见那一双眼睛像是冬天的阳光,冰冷又刺眼,令人不敢直视。
马车里,似乎隐隐约约地传来一道微弱的女子声音。
“救……救命……”
“不要杀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