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练自是知道富察琅华一向心思重,也只能给她捶背宽慰道。
“娘娘,您啊想太多了,您和皇上可是夫妻啊,皇上待您和怡贵人自然不同。”
富察琅华却声音轻颤道:“是么?可是如今的皇上,让本宫如今有些望而生畏,本宫也不知是怎么了,总觉对皇上有些失望。”
素练不曾想,富察琅华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心中不禁一震。
便忙道:“娘娘可别说这话,万一被人听去了,可如何是好?您啊,本就因为思虑太多身子弱,您别胡思乱想。奴婢去给您点上安神香,您好好睡一觉。”
富察琅华只得扶额,沉沉的点头。
“也好,本宫也只是随便一说罢了,心里,自然还是敬爱皇上的。”
话虽是这般说,但皇上今日所为,终归让富察琅华底留下了一个阴影。
而此事,除了当日在皇帝身边的如懿,富察琅华还有白蕊姬以及底下的太医接生嬷嬷知晓。
很快,便也被太监宫女们作为谈资,传到了其他嫔妃的耳里。
曦月婉茵她们那日不在场,只是听如懿她们茶余饭后聊到此事,亦是惊愕不已,面面相觑。
高曦月不禁捏紧了自己手中的帕子:“此事当真么?皇上,竟然那般果断说保小,事后却又嫌弃这是个公主,后悔保下了公主?”
苏绿筠唇瓣微张,错愕地看着如懿,忍不住道。
“那皇上此举这也太伤怡贵人的心了吧?还好怡贵人走了,不知道皇上还嫌弃她的公主。”
白蕊姬声音带着些许的慵懒,答话道:
“是啊,这件事情合宫都知道了,大家都在背后议论皇上的薄情,也都在替怡贵人不值呢。”
“皇上他……”陈婉茵眼眸微凝,闪过一丝惊色,而后,下意识替皇帝解释道,
“或许皇上,也有苦衷吧,毕竟这些年来,皇上膝下只有三个阿哥。”
海兰却不以为然地轻蔑一笑。
“人活在世,谁没有苦衷?有再多的苦衷,也不至于不做思考,便毫不犹豫地让太医保小吧?
而且,妹妹觉得,最可笑的莫过于,当皇上看到生下来的是个公主,居然还生了悔意,后悔去母留子。
怎么,公主的命便不是命吗?怡贵人才刚去,皇上这也未免太让人心寒了一些。”
白蕊姬亦是感叹,拿了一个葡萄吃了起来,悠悠叹道:“谁说不是呢。”
陈婉茵陷入沉默。
高曦月则听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着皇帝此举的凉薄,心底对皇帝也隐隐有了更多的不明情绪。
她又想到上次皇帝因忌惮自己高氏一族对自己的斥责,不免越发心寒。
自己曾经爱慕的翩翩少年,只是一个幻影吗?
如今的皇上与当年那个那个看上去饱读诗书,心善儒雅的王爷,相差为何如此之大?
又或者说,那只是他最初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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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时,如懿一个人在承乾宫用了午膳。
午膳过后,如懿也睡不着,脑海里依旧想着昨日皇帝的所作所为,不禁有些心有余悸。
虽然自己已经是重活过一世的人,但是那个男人的凉薄,都是她不敢揣测的。
还有那一日,皇帝在养心殿问自己的那番话。
自己按照他所说的对他直言,却惹了他的盛怒,不免又觉得有些可笑。
他希望身边的人直言不讳,却又听不进这些直言不讳的话,翻脸不认人可真是被他演的栩栩如生。
原来是真的,皇帝对自己承诺再多,疼爱再多,到后面也只会不过尔尔。
自己这一辈子究竟要如何才能将他虚无缥缈的宠爱牢牢的抓在手心,得到自己想得到的?护住自己的家族,亲近之人呢?
想到前世,皇帝身边嫔妃们的凄惨下场,如懿唏嘘不已。
她不想再让前世的那些事情发生了,希望他们能慢慢看透帝心才是。
如懿起身,开始逗弄着笼子里的鹦鹉,她看着鹦鹉,忽然觉得有些恍惚。
自己与眼前的这只鹦鹉似乎差不了多少,和它一样都只不过是笼中鸟罢了。
如懿正给笼子里的鹦鹉喂吃食,外面守着的魏嬿婉却忽然来报,说是茉心求见。
如懿连忙传了茉心进来,方才知晓,原来是慧贵妃曦月被皇帝到了养心殿审问。
起因便是,金玉妍状告怡贵人宫里的毒蛇乃是曦月命双喜一手安排的。
如懿不免对金玉妍此举心惊,冷声道:“又是这个嘉嫔,真是不得安生,茉心,你家主子现在如何?”
茉心急得几乎要哭出来了:“我家主儿眼下正在去养心殿的路上,娘娘让我来找找您。
求求娴妃娘娘替我家主儿说说话吧。我家主儿真的没有让双喜做过这种事情。
那些蛇,双喜都好生放在笼子里照看着。
不可能会是双喜的蛇咬伤了怡贵人!求求娴妃娘娘救救我家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