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寂的茅草房四周安静的可怕。
顾念靠在墙边无助看着漆黑的房间,憋闷感如潮水般涌向她。
黑暗中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掐住她的喉咙,一个用力就能将她捏死。
顾念蜷缩在墙角,绑在一起的手一下一下使劲扣着脖领处,皮肤被指甲抓出一道道红痕,有的地方已经冒出来血丝。
可她像是感受不到疼痛,用力挖着那块皮肤。
“救救我……走开,我要呼吸,都走开。”
以前沈修葎给顾念找过心理医生,治疗后已经很久没犯幽闭症了。
她平时也很注意自己的状况,从不会在黑暗又安静的密闭空间中独自逗留。
所以她对这种心理折磨无所适从,内心恐惧到极致。
就在顾念喘不上气,感觉自己即将窒息死亡的时候。
大门打开了……
外面透进来的月光很淡,即便只有一小簇,却是顾念的救命稻草。
她站起来,双脚并拢,跌跌撞撞往门口蹦。
刚蹦了几下,门外有人进来。
迎面撞上。
顾念的脚步生生止住,眼神茫然的看着进来的三个人。
目光定在最后那人脸上时有一瞬间诧异,随后满心苦涩。
沈修葎究竟有多讨厌她,连她的存在都容不下了……
顾念手指攥的生疼,心里酸痛。
于浩接收到对面的视线,很小幅度的勾了勾唇角。
张小花看见顾念时眼神喷涌出来藏不住的杀意。
粗鲁的把人推回屋里。
“想逃?顾念,你落到我手里,就逃不掉了。”
顾念忍住即将要涌出的眼泪,努力憋回去。
脆弱,只会让这些人践踏她的时候更有成就感。
即便是死,她也不屈服。
凌三把椅子拉过来,张小花施施然坐下。
一脸得意的看着顾念。
“喜欢这里么?我精心挑选的地方,别人找不到的。我对你也算是用心了吧。”
顾念盯着张小花,心里情绪复杂极了。
“为什么非要置我于死地。”
张小花突然大笑起来:“你这张脸会勾引人的让我很不舒服啊。”
她蓦地停止笑声,上前抓住顾念的头发,迫使她看着自己。
“你怎么可以活下来,我精心安排的车祸都撞不死你,真够命大。不过没关系,比起死,我觉得还有更好玩的事情可以让你体会一下。”
顾念感觉她的头皮都要被扯下来了,痛的嘤咛一声。
“车祸是你安排的?为什么!沈修葎已经是你的了,为什么还要揪着我不放。”
“我的?哈哈哈,看来你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张小花按住顾念的头抵在墙上,疯魔般死盯着顾念,“看在你马上就要死的份上,那我就发发慈悲告诉你,让你咽气的时候不仅痛苦,还要遗憾,后悔!最好死不瞑目。”
张小花松开顾念,又坐回凳子上。
“顾念,两年前你就很蠢,现在更蠢。沈修葎从始至终,都在利用我找到张强,也就是我亲爸。他从来没爱过我,跟我虚与委蛇就是为了把你藏起来,保护你。可惜,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蠢,非要跑出来。那就不能怪我杀你喽。”
顾念像是被人用棍子敲在脑袋上,嗡嗡响成一片。
“不可能,他跟你订婚是我亲眼看见的,他夜不归宿,还亲口……”
“亲口什么?亲口说不爱你了么?哈哈哈哈,那些信息,照片都是我找人p的,就连专业检测仪都查不出来破绽,所以你怀疑了。而我,要的就是你去怀疑,去猜忌,然后死心,离开沈修葎。这样,我依然会像以前一样陪在他身边,就算他不理我也没关系,至少他身边只有我一个女人。”
张小花脸上狰狞的已经扭曲。
“可是,我没想到,他竟然真把你放在心上了,甚至还想放下杀父之仇跟你去西北。这两年,他一趟趟跑去西北,就为了看你一眼。我才是他准备订婚的未婚妻,可是他一次次无视我,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过吗!哈哈哈哈哈,真是跟他爸一样痴情,蠢得要命!”
顾念摇着头:“不可能……”
她突然想起那时在御龙湾别墅。
顾念发现沈修葎夜不归宿后,问过他,爱不爱自己。
当时沈修葎怎么说的来着。
他说,要爱死了。
当时自己沉浸在被欺骗的悲伤中无法自拔,根本不相信,以为他在骗自己。
难道,他真的为了保护自己……
可是,怎么可能呢。
顾念记得很清楚,自己出车祸的时候他置之不理,转头回去继续订婚。就连住院期间他也没来看过她一眼,反而高调宣布带未婚妻去云南疗养身体。
“你在骗我对不对,为了看我后悔,你骗我的。”
张小花站起来,侧着脸,阴恻恻的表情透着疯狂。
“随你怎么想,我帮你解开心结,接下来,轮到你帮我了,把人带进来。”
随着她的声音,门外两个村民架着一个带着头套的男人走进来。
顾念心里咯噔一声。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张小花拿出一颗药丸,对凌三说:“把这个让她吃下去。”
于浩自告奋勇上前:“这种小事,我来。”
张小花诧异的看了一眼于浩,以为他要耍什么花招。
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于浩几步就跨到顾念面前。
顾念眼睛死死盯着他,牙齿咬的吱吱响,嘴巴抿成蚌壳。
于浩勾唇一笑:“你配合点,少受罪。”
顾念摇头,眼泪在眼眶打转。
她知道,于浩是沈修葎兄弟,他能在这里,沈修葎多半是知道的。
可是张小花不是说,沈修葎并不爱她。
如果张小花说的是真的。
那么……
于浩背叛沈修葎了!
直到于浩把药塞进顾念嘴里,张小花才放心往外走。
到门口的时候,停住,歪着头对顾念笑的妩媚。
“接下来这件好玩的事情,你要好好享受哦,别辜负了我一番心意。”
说完,哈哈大笑着离开。
等人都走了,顾念拼尽全身力气往外呕,希望把药丸吐出来。
可那药丸被塞进喉,瞬间就化成水,怎么样都吐不出来了。
戴头套的男人被推进茅草屋,村民退出去的时候,顺手把那男人头套摘了。
门还没关严,有一小撮光亮,顾念借着光看清那个男人。
“韩舟?你怎么在这里,你们不是被杀死了吗?”
韩舟被推的踉跄几步,黑暗中视线不清楚,耳力就变得灵敏。
“顾念,是你?”
“是我。你……”顾念手脚都被绑着,只能跳着往韩舟那边去。
“别过来!”韩舟大吼一声。
顾念停下。
韩舟的声音嘶哑,隐忍又克制着什么。
“我被喂了药,不要靠近我。”
顾念立刻明白过来,可是她现在急需要韩舟把自己的绳子解开。
“你能帮我解一下绳子吗?我也被喂了药,想吐出来。”
很久韩舟都没有回答,也没有动。
过了一会,顾念听到沉重的脚步声。
下一秒,顾念就被抱进滚烫的胸膛里。
韩舟喘着粗气,鼻子里吹出的气都带着灼热的温度。
“顾念,我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