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的野枣开始泛红。沈默轩蹲在空间的畜圈前,看着新出生的四只小猪崽拱着母猪的奶头,鼻尖萦绕着灵泉水混合着草木灰的清香——这是他新学的农家肥配方,用灵泉浸泡过的秸秆烧成灰,拌上猪粪,撒在黑土边缘的试验田里,竟催生出比人高的玉米秆,拳头大的玉米棒子坠得秸秆弯了腰。
“小轩,镇上供销社贴告示了!”沈秀兰掀开地窖石板,衣襟上沾着新纺的棉线,“公社林场招伐木工人,要三个名额,队长说咱大哥能去!”
沈默轩心头一震,这正是他等待的机会。原主记忆里,林场工人每月能多领半斤粮票,还有机会转成城镇户口。他迅速从空间里砍了两根碗口粗的松木——不过拇指粗细的树苗,在空间里只长了半个月,竟比普通松木坚硬三倍,切口泛着琥珀色的树脂光。
“哥在生产队扛了十年锄头,论体力,没人比他强。”沈默轩将松木塞进背篓,用槐叶盖住,“二姐,你去把空间里的棉线染成靛蓝色, tomorrow 我拿去送给林场主任,就说后山的野棉纺的,结实耐用。”
当晚,沈默诚带着两根松木和一匹染布,摸黑进了镇林场。主任李建国正在煤油灯下记账,看见松木的瞬间,钢笔尖在账本上划出一道墨痕:“老诚,你从哪儿弄的好松木?这纹理,比县木材厂的优等材还好!”
沈默诚按照弟弟教的台词,憨厚地笑:“后山深处有片老林子,树都长在岩缝里,长得慢,可结实。主任,您要是看得上,我每周送两根来,给林场充充数?”
李建国眯起眼,盯着那匹靛蓝布:“听说你家老二会纺布?这布给我婆娘做身衣裳,招工的事,我心里有数。”
三日后,公社张榜公示,沈默诚赫然在列。赵铁柱蹲在榜前,指甲掐进掌心:“好你个沈默诚,平日里装穷,敢情把好木材都藏着给干部送礼!”他啐了口唾沫,转身往公社走,裤脚带起的土坷垃砸在“粮食标兵户”的木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沈默轩早料到会有这一劫,提前让老陈在黑市放出风声:“沈家的野松木,能治风湿,县医院的大夫都抢着要。”果然,赵铁柱还没走到公社,就被镇卫生院的王大夫拦住:“铁柱兄弟,听说你和沈家相熟?给我弄根松木熬药,我婆娘的腿疼了半年了。”
这一闹,赵铁柱的举报信没递成,反而成了“松木中介”,每天蹲在村口替卫生院收木材。沈默轩趁机塞给他两根空间松木,低声道:“叔,这是最后两根了,后山的林子快砍光了,您老多担待。”
八月中秋,沈默诚正式成为林场工人,领回的粮票比往年多出一倍。沈秀兰用空间棉花给他做了双新布鞋,鞋帮绣着麦穗图案——这是玉佩上的纹路,家人默契地将其视为“吉祥纹”。
“林场的食堂有玉米糊糊喝。”沈默诚啃着空间烤的红薯,声音发闷,“就是住集体宿舍,夜里不能帮你们种地了。”
沈默轩拍拍他的肩膀:“哥,你在林场盯着木材指标,我和二姐能应付得来。再说了——”他神秘一笑,从空间里抱出一只半大的山羊,“咱开始养羊了,羊毛能纺线,羊奶能给姑姑们补身子。”
三姑沈张氏摸着山羊光滑的皮毛,笑得合不拢嘴:“当年你爹说,等攒够钱就买只羊,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喝上羊奶。”她忽然咳嗽一声,压低声音,“小轩,昨儿我看见东厢房的地窖冒光,是不是空间又变大了?”
沈默轩点头,最近他发现,随着空间作物的丰收,黑土面积扩大到两亩,灵泉井也深了三尺,就连畜圈都多出半间。玉佩上的谷穗纹路愈发清晰,在月光下竟能投出 faint 的光影,像极了《农正秘典》里记载的“五谷丰登图”。
九月重阳,镇上突然来了辆吉普车,县供销社王主任陪着一位戴眼镜的干部,直奔沈家而来。沈默轩心头一紧,却见对方笑着递上红纸:“沈默轩同志,你家的‘神仙地瓜干’和野鸡蛋,被评为‘县优质农产品’,现在供销社要和你签长期收购合同!”
眼镜干部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根据上级指示,允许个别生产队开展‘家庭副业试点’,你家可以光明正大地在后山种植特色作物,但要向公社缴纳一成收成作为‘技术推广费’。”
沈默轩装出受宠若惊的样子,心里却明镜似的——这是王主任在借机拉拢,既得了好处,又给沈家套上“集体”的保护罩。他当场应下,又从空间里取出两坛灵泉泡的药酒:“领导尝尝,后山的野果子泡的,祛风湿最管用。”
送走干部,沈秀兰看着合同上的“每月供应十斤野鸡蛋”,皱眉道:“小轩,空间里的母鸡才八只,就算每天下六个蛋,也不够啊。”
“二姐,别忘了咱还有山羊。”沈默轩指着正在啃空间苜蓿的山羊,“羊奶能当补品,比鸡蛋更金贵。另外——”他翻开《齐民要术》,“我打算试试‘一鸡多蛋’法,用灵泉水拌酒糟喂鸡,说不定能让母鸡两天三蛋。”
十月小阳春,小妹沈明珠的机会来了。公社小学缺识字教员,她因能背《三字经》和《百家姓》,被推荐去试课。沈默轩特意让她带了空间里的蜂蜜,送给校长:“校长,这是后山的野蜂蜜,治咳嗽比西药还灵。”
校长尝了口蜂蜜,喉咙里的痰鸣立刻轻了:“沈明珠同学字写得工整,又懂礼貌,明天就来上课吧,每月五斤粮票,两尺布票。”
明珠蹦蹦跳跳回家,辫梢沾着空间里的蒲公英:“哥,我看见教室的玻璃碎了,等咱攒够布票,给学校糊层新窗纸吧。”
沈默轩看着妹妹发亮的眼睛,想起原主当年因饿晕在课堂,被老师劝退的场景。如今,沈家的孩子终于能堂堂正正地走进学校,甚至成为教员,这在三个月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随着天气转冷,空间里的作物进入冬藏期。沈默轩开始尝试酿酒,用空间玉米和灵泉水,按照《农正秘典》的古法,蒸出的酒醇香扑鼻,连滴酒不沾的大姑都忍不住抿了一口:“比你爹当年在大食堂偷的米酒还香。”
他把酒装在陶罐里,让老陈带去县城,很快传来消息:“县招待所的大厨说了,这酒能当‘特供品’,一斤酒换五斤粮票,还能搭着换工业票!”
十二月初八,沈家迎来双喜临门:二姐沈秀兰被公社妇联评为“纺织能手”,获得推荐去镇供销社当售货员;三姑的眩晕症在灵泉调理下彻底痊愈,能帮着照看空间里的山羊了。
年夜饭上,沈默诚从林场带回半块腊肉——这是用空间猪肉和李主任换的。沈秀兰用空间面粉蒸了馒头,雪白的馒头在油灯下泛着柔光,巧儿咬了一口,突然指着馒头惊呼:“哥,馒头里有金光!”
众人望去,只见掰开的馒头芯里,竟有细碎的金芒闪烁,转瞬即逝。沈默轩知道,这是灵泉的馈赠,是空间对用心耕种者的嘉奖。他举起用空间泉水泡的枣茶,向家人致意:“爹娘在天之灵,看着呢,咱沈家,熬出头了。”
夜深人静,沈默轩独自进入空间,发现黑土已扩大到三亩,新增的土地上,竟自动长出了茶树和果树——这是他从未播种过的。玉佩在胸前发烫,他忽然听见耳畔响起模糊的低语,像是古老的农歌,又像是爹娘的叮咛。
他摸着新长出的茶树,叶片上的绒毛在月光下泛着银光,想起白天在镇上看见的标语:“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沈默轩知道,沈家的“上游”,不是争名夺利,而是在这灾年里,守住秘密,护住家人,让每一粒空间产出的粮食,都成为活下去的希望。
赵铁柱的脚步声再次在后山响起,却在靠近山洞时被新布置的荆棘丛挡住。沈默轩冷笑,这一年来,对方从敌人变成“合作伙伴”,却始终贼心不死。但他不怕,因为空间在成长,家人在成长,而他,早已不是初来乍到的陌生人,而是这片黑土地的新主人。
雪开始飘落,空间里的灵泉却热气腾腾,仿佛在抗拒寒冬。沈默轩捧起泉水,看见自己的倒影里,玉佩的纹路愈发清晰,麦穗和谷穗交织成环,像是给沈家戴上的加冕冠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