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迹斑斑的潜艇缓缓浮出海面,海水从舱门缝隙中哗啦啦地流淌下来,仿佛一头沉睡多年的金属怪物,终于再次睁眼。
舱门开启处幽黑深邃,仿佛连月光都被吞噬。我率先登艇,脚步踏在甲板上时,能明显感觉到一种压抑的“重量”——不仅是空气沉闷,更像是这艘艇本身带着某种诡异的记忆,正在悄然复苏。
“别乱碰任何金属表面。”Shirley杨低声提醒,“老式日军潜艇有植入神经电感触发器,一旦感应体温,可能会误判为生化目标。”
“听着就不是什么正常设计。”胖子皱眉,“搞这玩意的都不是干净人。”
我们依次进入艇内。
昏黄的应急灯依然微弱运转,一道道长廊交错,墙壁上满是日文和俄文的警示牌,空气中弥漫着金属和霉菌混杂的气味。老胡打开一盏旧式军用探灯,光柱在通道内扫过,竟照见一排排封闭的玻璃舱体,有的已碎裂,有的内部隐隐可见人形轮廓。
“这些……是实验体?”我声音有些发颤。
宫本缓缓点头:“‘游影潜艇’是当年‘浮影胚体’的运载舱,失踪前曾满载二十三个实验体,目标是送往库页岛南端地堡……后来它在途中失联,被认为沉没,实际可能是偏航后停泊在了这片‘磁障区’。”
老胡凑近其中一个未碎裂的舱体,用军刀撬开锁扣。
只听“哧”的一声冷气喷涌,舱盖打开,里面竟是一具少女模样的胚体,皮肤泛着青白,双眼紧闭,但眼睑下不时颤动,似乎还有生命反应。
“她还活着?”胖子惊道。
Shirley杨沉声:“这不是自然人……是‘意识模拟体’,模仿我姐姐的数据生成的‘浮影胚体’。只要触发信号,她们就会激活。”
这时,潜艇深处突然传来“哐——哐——”的震动声。
“不是我们动静太大,是什么东西在移动。”我低声说。
老胡挥手:“分组查探——我跟胖子去前舱,你们守住后舱。”
我们前行数步,发现舰桥中控台居然还有微弱电流,上面密密麻麻的操作面板闪着幽蓝光芒。
“这艇……在自己运作?”胖子满脸狐疑。
“或者说,是‘艇魂’在醒。”老胡面无表情地说。
他一把拽开主电路闸门,刺啦一声电火花飞溅,一道影子突然从通道深处疾冲而出!
“人形单位!”Shirley杨惊叫。
那影子身披白色军医制服,脸部却如蜡质一般僵硬,眼眶空洞泛光——
“是仿生医官!旧日人工智能与龙晶同化后产生的半生物单位!”宫本惊呼。
我下意识抬起黑金古刀,一刀劈在其胸口,竟发出金属断裂的“咔嚓”声,但对方没有痛感,只是机械地抬头,双手如钳,直接夹住我手臂。
“它在记录我的脉搏与神经跳动!”我咬牙。
Shirley杨迅速掏出古铜镇印,贴在其后颈,那仿生医官身形猛然一顿,随后整个人倒地,抽搐几下后停止动作。
“它不是来杀人,是来‘归档’的。”她低声说,“他们把所有进入艇体的生命都当做实验素材的一部分。”
老胡神色凝重:“再不走,整艘艇都要醒过来。”
我们重新集合,正要离开,却发现那具最早开启的胚体舱已然空了。
“人呢?”胖子惊恐。
地上只有几滴晶蓝色液体,通往舰尾的铁门无声滑开。
“她……走进了主脑核心。”宫本脸色煞白,“她是备用意识的‘主控体’。”
我低声道:“这一艘艇……根本就是个‘载体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