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门之后,是一条下行的密道,潮湿、幽冷,地面上的石砖间隐隐渗出血红的水渍,仿佛这里曾被无数灵魂践踏过。
我们走在前头的是老胡,他手中举着古铜灯盏,火焰幽蓝,不受雾气影响,似乎能照见人的心魂。Shirley杨靠着一张从当地老巫师手中换来的皮卷辨识方位,而我则握着那半截地图,心中却始终惦记着被替换掉的胖子。
“你们说那家伙现在到底在哪儿?”我低声问。
“如果我没猜错,”老胡停下脚步,“胖子不是消失了,而是被‘梦蛇之眼’看中了,拉入了它的梦中。”
“梦蛇?”Shirley杨皱眉。
“蛮南有一种禁术,源自上古‘睡神崇拜’。人被献祭后,会被困于一种‘梦境结界’之中,意识清醒,肉身沉睡,被迫体验循环噩梦,直到魂魄消散。”老胡声音低沉,“而设下梦结界的那位——通常是有守灵兽或古邪神血脉的人。”
我们继续下行,直到眼前豁然开朗——地宫中段是一片巨大空洞,中心伫立着一具骨架巨兽,宛若盘龙,通体泛着青铜光泽,竟不是石制,而是真正的龙骨铸成!
龙骨之上缠绕着一条古藤,它生长着奇异的蓝色花朵,花中流转着微光,花粉在空中飘散,竟使人眼皮发沉。
“别吸气!这是‘睡莲龙藤’!”Shirley杨惊呼。
我们急忙戴上了防毒面具,用布封住口鼻。但就在这时,那骨龙的尾部突然动了。
“嘶——”
一条透明的巨蛇缓缓爬出,它的身形介于实体与虚影之间,眼中泛着幽蓝光芒,仿佛能看穿我们的思维。
“梦蛇之灵!”老胡低吼一声,立刻掏出一块刻有“破梦符”的古玉,用力摔在地上。
“啪——!”
光芒四溢,那梦蛇顿时嘶吼起来,似乎极为痛苦,化作一道流光直扑地宫更深处,沿着骨架游入一个石室。
我们紧追其后,进入石室,只见中间是一个古老的铜棺,四周刻有大量密密麻麻的缅文咒语。棺上有一块镜状铜符,正是地图残页中提及的“魂镜”。
“魂镜!这东西能破梦结界!”Shirle杨y冲了上去。
可就在她触碰铜符的一刻,铜棺“砰”地一声打开,一只青色手臂猛地伸出,拉住她的手腕——
棺中,赫然躺着的,是胖子!
只是他此刻面色苍白,双眼紧闭,额头上浮现出一条蜿蜒的蛇影,正缓缓蠕动,仿佛要钻入他的眼中。
“快,用魂镜照他!”老胡大喊。
我飞扑上前,将魂镜对准胖子的额头,镜面在微光中浮现出梦境画面:
那是一片黑色的水泽,胖子正被无数面目模糊的尸影拖入水中,而岸边站着一个身穿军装、面无表情的女子——
她正是我们在雾门外魂影中看到的那位“日军巫军”。
梦境中,她回头看向魂镜,竟在镜面中缓缓露出一抹诡异笑意。
“梦蛇……并非真正主导,而她才是主脑……”Shirley杨语气发颤。
“她不是人类,她是魂族的‘梦使’。”老胡喃喃。
魂镜忽然剧烈震动,梦境画面炸裂,胖子猛然睁眼,口中喷出一口浊气,像是从溺水中苏醒般喘息。
“我……我回来了?”胖子环顾四周,一脸茫然,“刚才我梦见自己在……咦,你们怎么还活着?”
我们几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老胡伸手把他拽了起来:“以后少乱拿人家的骨牌,命都快搭进去了。”
可此时,我注意到魂镜背后,刻着一个崭新的图案。
那是一个交错的“云蛇图腾”,与云南西南某个传说有关——那地方叫“鬼咬坳”,据说埋藏着最后一任“魂使”的真身。
“看来这龙魂之谜……才刚刚拉开下一幕的帷幕。”
我们缓缓走出骨殿,地宫深处,一阵来自地脉的轻颤传来——
下一个目的地,指向了缅甸边境线上的死亡古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