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逍遥的剑尖还插在碎裂的地面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古冥炸裂后的黑雾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他抬起头，目光扫过战场——联盟众人七倒八歪地躺在地上，有的还在呻吟，有的已经没了声息。
“大家……都还好吧？”他沙哑地喊了一声。
没人立刻回应。
远处传来一阵咳嗽声，是百晓生正艰难地撑起身子，脸上满是灰土。“没死透。”他喘着气，“但离死也不远了。”
慕容雪踉跄着站起身，手中的长剑几乎要握不住，剑身上的炽白色光芒早已褪去，只剩下一抹淡淡的银光。她望向龙逍遥，眼神里有疲惫，也有坚定：“它逃了，但我们不能让它缓过来。”
“我知道。”龙逍遥咬紧牙关，体内的真气已经所剩无几，连调动那丝暖流都变得困难起来。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你们以为赢了吗？”
众人猛地转头。
一个身影缓缓从黑雾中走出，披着破旧的斗篷，看不清面容，但从那双幽蓝的眼睛可以看出，这是古冥残留的一缕意识！
“你不是已经被我们打散了吗？！”独孤剑怒吼，拖着断臂冲上前，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我是怨念，是恐惧，是绝望。”那身影冷冷一笑，“只要江湖一日不宁，我就一日不死。”
话音刚落，周围的黑雾开始凝聚，化作无数细小的影子，像虫子一样朝联盟众人爬来。那些影子发出刺耳的嘶鸣，碰到哪里，哪里的皮肤就开始溃烂。
“快退！”百晓生大喝一声，手中短刃划出一道蓝色弧光，将靠近自己的黑影斩成两段。
可这些影子仿佛无穷无尽，越杀越多，像是从地底涌出来的毒蛇。
“得想办法把它们封住！”慕容雪一边挥剑斩杀黑影，一边快速思索对策。
“用符咒！”百晓生从怀中掏出几张泛黄的符纸，“这是我最后的封魂符！”
“给我。”龙逍遥一把接住，迅速贴在附近的几个关键点上。每一张符纸落下，都会有一片区域的黑影被强行压制。
“有效果！”他大声道。
“别高兴得太早。”那身影冷笑，“你以为封得住我？我只是想看看，你们还能坚持多久。”
忽然，地面剧烈震动，一道裂缝从他们脚下蔓延开来，直通天际。裂缝中涌出更多的黑雾，甚至隐约能看到一些扭曲的人脸，在里面痛苦挣扎。
“那是……什么？”慕容雪脸色一变。
“是过去被它吞噬的灵魂。”百晓生咬牙，“它把这些人的执念也带出来了。”
“那就更不能让它继续下去了！”龙逍遥怒吼一声，体内残存的真气再次涌动，虽然微弱，却带着一丝不屈的意志。
他猛然跃起，手中长剑燃起最后一丝金光，直刺那道身影的心口位置！
“逍遥剑意——斩灭！！”
剑锋与那道身影碰撞的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整个战场都被这股力量照亮，黑影们发出凄厉的尖叫，纷纷后退。
可就在龙逍遥以为这一击能彻底消灭对方时，那身影突然笑了。
“你以为这样就能杀了我？”它的声音变得更加阴冷，“那你太天真了。”
话音未落，它的身体突然分裂，变成无数黑色碎片，四散而去。每一粒碎片都像是活物般钻入地下、飞入空中，消失不见。
“糟了！”百晓生脸色大变，“它把自己分成了无数份，想要彻底清除它，必须找到所有碎片！”
“这下麻烦了。”独孤剑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这玩意儿比想象中难缠。”
“难缠归难缠，不代表拿它没办法。”龙逍遥收起长剑，眼神坚定，“既然它躲起来了，我们就把它一个个找出来。”
“问题是，它可能藏在任何地方。”慕容雪皱眉，“江湖太大，我们不可能到处搜寻。”
“那就让它主动现身。”龙逍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它怕我们赢，那我们就赢给它看。”
“你想怎么做？”百晓生问。
“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龙逍遥环视众人，“就是重建联盟。”
他的话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现在联盟被打散，人心惶惶，正是它最希望看到的局面。”他继续道，“如果我们能重新聚集一批志同道合的人，让它知道我们没有放弃，它一定会坐不住。”
“你是说……以我们为饵？”慕容雪若有所思。
“没错。”龙逍遥点头，“它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削弱我们的机会。”
“听起来是个好主意。”百晓生摸着下巴，“但我们需要一个基地，一个能让大家重新集结的地方。”
“我知道有个地方。”龙逍遥看向远方，“那里曾经是我们师父的秘密据点，后来因为某些原因被废弃了。如果能找到它，我们就有机会重整旗鼓。”
“那就出发吧。”独孤剑拍了拍肩膀，“反正我也闲着没事干。”
“等等。”慕容雪忽然开口，“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一件事？”
“什么？”
“刚才那一战……”她缓缓道，“古冥明明可以轻松杀掉我们所有人，但它没有。”
“你的意思是？”百晓生眉头紧锁。
“它在试探我们。”慕容雪语气凝重，“它想知道，我们到底有多强。”
“所以它才故意让我们打败它一部分？”龙逍遥恍然大悟。
“对。”慕容雪点头，“它想确认，我们是否真的有资格成为它的对手。”
“那就让它好好看看。”龙逍遥眼神凌厉，“我们不是它的对手，我们是它的终结者。”
正当他说完这句话，远处的天空忽然闪过一道诡异的红光。
紧接着，一阵刺骨的寒意袭来。
“小心！”百晓生大喊。
众人迅速戒备，却发现那道红光并没有攻击他们，而是……落在了一个方向。
“那边……”龙逍遥眯起眼睛，“有人在召唤它。”
“看来它已经开始行动了。”慕容雪低声说。
“那就别等它来找我们了。”龙逍遥转身，大步向前走去，“走，先去找那个秘密据点。”
“喂，你不累吗？”独孤剑跟上去，“刚打完一场生死战，又要赶路？”
“累当然累。”龙逍遥回头一笑，“但我更怕它先一步找到别人。”
“说得对。”百晓生点头，“我们必须抢在它之前，找到愿意和我们并肩作战的人。”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远处掠过，速度快得惊人。
“它……在监视我们。”慕容雪轻声道。
“那就让它看个够。”龙逍遥抬头，迎着那道黑影的目光，“告诉它，我们不怕它。”
下一秒，那道黑影一闪而逝。
风，吹过战场，卷起尘埃。
龙逍遥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远方。
但他留下的那句话，久久回荡在空气中：
“你以为我们输了？”
“错。”
“这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