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军用越野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道路两旁树叶凋零,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
偶尔可以看到一两具丧尸徘徊在附近,随着越野车快速驶过,瞬间充满活力顺着声音追去。
严良已经离开深山半天时间,这辆越野车也是从基地里开出来的,倒是省去了他找车的麻烦。
车里物资齐全,尤其是武器弹药方面,两把手枪,两把突击步枪,一把狙击枪,加上子弹,都是全新的装备。
现在的严良已经大变样,脸上的伤疤已经完全消失,变成了一个三十多岁中年人形象,属于那种扔在人群中毫不起眼的存在。
这个模样是照着一张照片弄的,照片上的人就是墓大叔已经死去的儿子。
对方的身份证也在他身上,加上身上另外一张身份证,这样他就可以同时拥有两个不同的身份。
脸上的妆容是墓大叔帮他弄的。
他现在的易容术,达不到墓大叔那种程度,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决定让师傅亲自动手。
但也没那么差,在山里别的不多,唯有时间多的是。
小黑和他分别了三个多月终于再次见面,奇怪的是,第一次见面只是迟疑了一下,就向他扑过来。
起初还担心小黑认不出这张脸,没想到一人一狗好似心有灵犀一般。
虽然样貌改变,却依然能认的他。
也许小黑识人并不单单依靠眼睛,而是用一双灵敏的狗鼻子。
一人一狗再次启程,但严良知道,他和小黑没几天相处的时间。
距离京州大约只有三四天的路程。
到了地方,小黑就会再次归隐山林,他则要进入京州基地,下次出来不一定是什么时候。
甚至可能永远都出不来。
但他必须要去,这一路经历千辛万苦走到这里,就是为了进入京州找林家人算账,这也是他能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
严良也没想到接下来的路会这么顺利,期间几乎没遇到什么丧尸,只用了两天半的时间,就到了京州基地外围。
他没有直接选择进去,而是距离京州基地几公里外,一座山顶蛰伏。
来到这里已经半天了,不知不觉太阳西斜,严良才放下手中望远镜坐下休息。
据他观察,京州基地也是依山而建,同样把两座山连接在一起,里面面积巨大,好像把一个城市都围在里面。
城墙绵延几十公里,可见这座基地是多么宏伟壮观。
严良原本就是京州人,虽然这里已经大变样,但他还是能认出来。
这里原本是京州一个下属城市——永安县。
属于郊区,他记得这个城镇附近有一个军事基地,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在这里军训过。
城墙外围一片开阔地带,铁丝网层层拦截,只留一条通道。
和北州基地一样,想来是为了防止丧尸大规模袭击,可以第一时间发现丧尸的动向。
刚刚他还观察到,基地城墙外面有人影晃动,甚至排起了长队。
仔细观察才知道,那些人应该都是想要进入基地的幸存者,应该是在接受检查,因为他看到了数十名身穿白大褂的人员。
基地里面有城墙阻挡,只能看个大概,远处可以看到模糊的现代化建筑。
基地另一侧就是原来的京州中心城,距离这里大约两三个小时的车程,里面不知藏着多少丧尸。
整个下午,严良还看到不同大小的车队从外面返回基地。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些应该是去搜索物资的队伍,在北州的时候见识过,还和他们打过交道。
车队进入基地居然也要停车接受检查,不知道需要检查什么?也不知那些易容的人是怎么混进去的?
一个下午,能在外围观察到的情况基本都摸清了,剩下的就只有进入基地才知道。
眼看天快黑了,严良起身向山下走去。
晚上视线模糊,他打算今晚就进入基地。
殊不知就在严良下山之际,京州基地大门口,一个穿着艳丽,长相异域风情的美女,正在查看今日进入基地的人员名单。
依然没有在名单上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对方失望的转身离开,引得附近巡逻的士兵驻足观望,不停的吞咽口水。
此时的严良才刚刚下山,小黑已然放归山林,那辆军用越野车太扎眼,已经被他藏了起来,只能步行。
现在已经进入深秋,天气逐渐转冷,没了车辆的庇护,夜晚在户外过夜危险不说,还冷。
防弹衣也被他藏了起来,身上穿着一件从丧尸身上扒下来的军大衣,还有裤子,全都破破烂烂,但足够保暖,里面还有一层衬衣,都是脏兮兮的。
那把漆黑战刀和其他武器装备也不能带进去,因为进入基地肯定要接受检查,他那些东西都太引人瞩目了,只带了一把匕首和一些吃的。
另一张身份证被他留下,只带了墓大叔儿子身份证,因为他现在的容貌就是对方。
脸上,身上故意抹了一些灰尘,让自己更像一个逃难的幸存者。
一切准备妥当,严良快速朝着离他最近的入口走去,希望一切顺利。
等他走进基地外围天也快黑了,路上居然遇到了好几波幸存者,从不同的方向而来。
很多人不远万里,长途跋涉,只为进入前方那座基地,加起来足有三四十人。
严良混入其中,低头弯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队伍很快就来到城墙底下,近距离观看才发现眼前的城墙足有二十米高,水泥浇筑,表面光滑,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凸出的了望塔。
抬头看向上面,依稀可以看到有人在巡逻。
城墙底下一条宽大的护城河,只不过里面没有水,只有各种钢筋尖刺陷阱,上面依稀可以看见被烧焦的残肢断臂。
很快就有人出现在他们面前,对方身着防护服,手持武器,让所有人排成两队接受检查。
严良故意站在一队靠后位置,可以先观察一下前面情况。
先是量一下体温,然后问几个问题,旁边还有人记录在案。
身上的东西全都被搜出来,一件都不让带进去。
旁边维持秩序的人在不停的警告,谁都不许私藏,一旦发现私藏禁止进入基地,武器就更不用说,就连食物也要上交。
严良庆幸自己装备都被他率先藏了起来。
很快就轮到他,体温正常,询问他的姓名,以及以前职业。
“墓志铭,货车司机。”
这是墓大叔儿子的名字。
职业他说的是货车司机,现在断电断网,想来没人能查到以前人的真实身份,就算查到,有易容、有身份证在他也不怕。
之所以说货车司机,是因为他想有一个可以随时进出基地的身份。
货车司机大概率会进入搜索队,在北州的时候就是这样,他的防弹衣和好多东西还在外面,有机会要想办法拿回来,最起码防弹衣要穿在身上。
之所以现在没穿,是因为上次被龙豺看出端倪,才发生后面一系列事情。
这次严良长了个记性,谁知道检查的人里有没有认识那套衣服的?
他不敢赌,还是小心为妙。
顺利通过检查,匕首食物上交,身份证归还,严良终于放下担心。
刚要迈步进入基地,却被一名妇女拦住。
对方跪在地上朝着周围哭喊道:“求求你们帮我照顾一下孩子,我一会儿再进去。”
严良记得这人是另一队的,还领着一个孩子,年龄很小,很难想象是怎么走到这里的。
在他接受检查的时候,对方也在接受检查,好像被发现体温过高,要隔离。
孩子一切正常,但不能和她一起。
她只能求助旁人,甚至求助检查人员,先替她照顾一下孩子。
可惜无一人站出来,全都冷漠的看着跪在前方的女人。
附近身穿防护服的人更是冷漠,甚至强行把女人拉走,孩子就这么被无情的扔在原地。
看着被带走的母亲,小小的年龄,脸上全是茫然无措,却没有留下一滴眼泪,没哭出一声。
这时被拉走的母亲看着无人照顾的孩子,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两人的拖拽,快速跑到孩子面前,居然朝着刚要走进基地的严良而来。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孩子直接塞进他怀里,让他本能的接过孩子,一脸懵逼的站在原地。
母亲被身后追赶过来的人快速拉走,临走前看着还在懵逼的严良哭喊道:“大哥求你帮我照顾一下,我没有被感染,我一会儿就去找你。”
“孩子别哭,别出声,妈妈一会儿就回来。”
“走不走?不走今晚就别进去了。”
严良看着旁边拿枪催促他的人,在看着怀里强忍着泪水的孩子,还是没忍心把小孩儿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