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自然都瞒不过云非晚。
不过宋明简不说,那她也只当不知道。
这些事情,就等姚韵儿回来,让她开心开心。
宋宴清是五日之后出现的。
他没有回宋府,直接去了大理寺。
把当时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前前后后都合上了。
大理寺传宋明简来认人,宋明简不好说不认识自己的儿子,拉着云非晚一起到了大理寺。
云非晚特地把庄子上的人都带着,一起去了大理寺,确认了宋宴清的身份。
大理寺府衙,大门大开,周围不少老百姓凑过来看热闹。
这是宋明简头一回见到宋宴清,又是哭又是笑的抹着眼泪,说了好些父子情深的话,好演了一场戏。
才对云非晚道:
“那么多年过去了,便让清儿回府住着吧。当年的事……”
宋明简欲言又止,说些似是而非的话,企图让大家以为云非晚做了什么,而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云非晚哪里看不出他什么心思,当即道:
“自然,当年二公子的母亲和大嫂之间的那件事,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大嫂肯定都忘记了,我作为主母,定然会和双方都好好说一说。老爷放心。
“眼下这件事,也是大嫂做得过火了些,二公子也该回府了……”
周围那些不明就里的观众,原本还以为是云非晚不让庶子回府,经过这么一解释才知道原来是那位大夫人和二公子之间有龃龉。
“这就说得通了,为什么会对二公子动手,原来是十五年前就有矛盾了。”
“呸,十五年前,那时候的二公子还是奶娃娃,大夫人居然记那么久,可见是个锱铢必较的人……”
宋宴清没有说话,一副听从安排的模样。
暗暗的和云非晚交换了一个目光,然后低下了头。
云非晚又问:“既然二公子安然回来,那我大嫂是否可以从轻处罚。
审讯大人道:“自然。
“原本是要流放边境的,不过,念在宋家三爷在边境杀敌,且立下不少功。流放倒也不必,只要宋大夫人受些刑罚,再交上十万两银子的罚款捐给边境战士,便能把人领回府了。”
宋明简愣了愣,就要拒绝,但一想到这个场合,话到嘴边又不敢说出来。
他三弟的军功是要换银子换官位的,怎么能来抵消这个莫须有的罪,姚韵儿哪里值得。
还有捐的银子,十万两白银,府中的银子那都是他辛辛苦苦赚的钱,怎么就填了这么个坑,他怎么也不甘心。
这件事本来就是姚韵儿自作自受,还企图拉着他下水,他实在是不愿意做这种赔本的买卖。
但是这些话他不能说,便只能指望云非晚。
这些年,都是云非晚在操持家里,最知道钱难挣,一定不会同意。
他一脸希冀的看向云非晚,对云非晚轻轻点了点头,暗示她:心里想的可以说。
云非晚一副了然的神情,点点头说道:
“既然如此再好不过,大嫂嫁入宋家多年,为大哥生下了仅有的血脉,一直安心守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若让她将功折罪,是再好不过的。
“我回去了便凑钱,无论如何都要把这十万银子给凑齐了。”
宋明简听着这话,眉心皱成川字,他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
云非晚看向他:“老爷也是这么想的对不对,老爷对大嫂向来敬重。”
宋明简想说不是,但是他不敢。
只能皮笑肉不笑的扯出一个:“嗯,自然。”
云非晚松了一气的模样,“那最好不过。”
宋明简有苦说不出。
只希望姚韵儿此时此刻死在狱中,他可以不用浪费那么多钱。
云非晚看向首位:“刚刚大人说,准备好捐的银子,我大嫂还要受些责罚,请问具体是受什么样的罚。”
云非晚说的时候,脸色担忧,似乎是担忧一些身体的刑罚,姚韵儿一个女子身体受不起。
“囚车游街。”
“什么?”
此言一出,宋明简当即变了脸色。
宋家的大夫人杀人未遂,还要囚车游街,她宋家将丢尽脸面,以后如何在京城立足。
他原本以为,最多就是打打板子,或者缺个胳膊断个腿,万万没想到,居然是囚车游街……
姚韵儿是不用受皮肉之苦,但他宋府的脸可就丢尽了。
有一瞬间,他恨不能冲进牢狱掐死姚韵儿。
他拉了拉云非晚的衣袖,想让云非晚去说。宋锦程马上要入仕,宋家出这种事,对宋锦程没有任何好处,云非晚一定会阻止。
云非晚皱眉,顿了顿,上前一步:
“是,多谢大人恩典。”
宋明简要气疯了。
平时觉得云非晚样样周到,万万没想到,在这种大事上,居然如此死脑筋,他竟是看错她了。
审讯大人点点头:“既然如此,你们便回去准备吧。”
这时候,宋宴清站了出来:
“既然大夫人回府,那我便在外头住一段时间。”
这明显有些赌气的话,让宋明简听着又气又喜。
气的是宋宴清不给他面子,不回府住,喜的是,宋宴清这话,让他正好有理由不让姚韵儿回府。
只是还不等他说话,云非晚先开口了:
“也罢,这件事确实是你大伯母对不住你,但是,你父亲也做不出要把你大伯母赶出宋家大门的事,便委屈你在外头住些时日,等过些日子,一家人坐下来好好聊聊,再计划。”
说完,她走到宋明简面前:
“老爷,这一回清儿受了罪,有些情绪也是有的,清儿是个好孩子,咱们多补偿他一些,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让他入府。”
宋明简张了张嘴,脸色发绿。
要说的话都让云非晚说完了,他再说不出一个字,只能点头应下。
宋宴清说完和首位的大人告退,直接离开了。
宋明简想追上去,场合不对,撑着笑脸对审讯大人说了几句场面话。
这件事情告一段落,从大理寺出来,宋明简特地等到云非晚。
上了马车,他面带怒意的责问:
“怎么回事,刚刚那件事就不该答应,姚韵儿自作自受,流放也是应该,府里的钱多难赚你又不是不知道,就这么白白的给了出去打水漂。
“这件事是你同意的,到时候便从你的嫁妆里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