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零从那长达七天七夜,几乎与死亡无异的深度昏迷中再次苏醒时,他首先感受到的,并非劫后余生的庆幸,而是一种…仿佛连灵魂都被彻底掏空,又被强行灌注了无数冰冷而沉重铅块般的极致虚弱与…异样。
窗外,依旧是晨曦酒庄那宁静而优美的葡萄园景色,阳光透过精致的彩绘玻璃,在房间内投下温暖而斑驳的光影。但零却敏锐地察觉到,自己与这个世界之间,似乎多了一层无形的,却又真实存在的“隔阂”。
他艰难地抬起手,发现自己的指尖在微微颤抖,皮肤也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苍白。他尝试着链接脑海中的调试系统,得到的却是一片令人绝望的死寂。
“系统核心能源耗尽…进入深度休眠保护模式…预计重启时间…未知…”
“警告:宿主灵魂代码遭受严重结构性损伤,多处关键‘逻辑链’断裂或‘异化’…正在尝试启动‘底层修复协议’…修复进度极其缓慢…”
“警告:侦测到宿主灵魂本源已被植入高维‘因果标记(天道留痕)’…该标记属性未知,效果未知,风险等级:???(超出当前系统解析上限)!”
一连串冰冷而绝望的系统提示(准确来说,是系统在彻底休眠前,留下的最后几条“遗言”),如同无数根淬毒的钢针,狠狠刺入零那本就脆弱不堪的意识海!
“灵魂代码损伤…因果标记…天道留痕…”零的嘴唇因为震惊和恐惧而微微颤抖。他知道,自己这次…真的玩脱了!
他强行执行“禁断敕令”,将那失控的“古代防御结界”的毁灭之力引向“黄昏见证者”的巢穴,虽然在客观上成功阻止了一场可能席卷整个蒙德东部的“规则天灾”,并顺带将那些恶心的“蛀虫”也一并“格式化”掉了,但其代价,却是他自身几乎无法承受的“规则反噬”!
那不仅仅是精神力的透支,更是对一个“异世界灵魂”在另一个“世界规则”体系下,进行“越权操作”的严厉惩罚!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就像一个被强行打上了无数“补丁”和“烙印”的盗版软件,虽然还能勉强运行,但其“底层代码”早已变得千疮百孔,甚至可能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滋生出了更加可怕的“未知bUG”!
而那个所谓的“天道留痕”,更是让他感到一阵阵来自灵魂深处的寒意。他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但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那玩意儿…绝非善类!它就像一个由更高级别的“世界意志”或“规则掌控者”在他身上留下的“追踪器”或“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引爆,将他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除!
“麻烦…大了…”零虚弱地靠在床头,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自嘲。他现在不仅失去了调试系统的辅助,自身也变成了一个随时可能“蓝屏死机”的“残次品”,这让他以后还怎么在这个危机四伏的提瓦特大陆进行“dEbUG”?
就在他暗自绝望的时候,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琴团长和凯亚队长,以及…一位身着华丽紫色魔女长裙,脸上带着一丝慵懒与好奇的熟悉身影——丽莎·敏兹,一同步入了房间。
“零先生!你终于醒了!”琴看到零睁开眼睛,脸上立刻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喜悦,但当她看清零那苍白如纸的脸色和虚弱不堪的气息时,眼中的喜悦又迅速被担忧所取代,“你的身体…感觉怎么样?医师说你这次的情况非常凶险,我们…”
“我还活着,暂时。”零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打断了琴的话,“让大家担心了。外面…情况如何?那场‘规则风暴’,没有对蒙德城造成太大的影响吧?”
“放心,多亏了你最后那惊天动地的一击,将那股失控的能量洪流成功引向了那些‘黄昏见证者’的老巢。”凯亚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敬佩与后怕,“虽然整个‘古代哨塔遗迹群’几乎都被夷为平地,变成了一片寸草不生的死亡禁区,但万幸的是,那股毁灭性的力量并没有扩散到蒙德城周边。我们只是在东部山区监测到了一些轻微的‘空间震荡’和‘元素紊乱’,对民众的生活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影响。”
“至于那些‘黄昏见证者’…”凯亚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根据我们后续的无人侦察机(炼金工坊最新出品,感谢你的‘技术支持’,零)传回来的影像分析,他们在你那招‘祸水东引’之下,整个‘规则干扰实验室’连同内部所有人员和设备,都被彻底‘格式化’掉了,连一块完整的骨头渣都没剩下。可以说是…死得非常干净利落。”
“那就好。”零闻言,心中也稍稍松了一口气。至少,他那次不计后果的豪赌,总算是取得了预期的效果,没有白白牺牲自己(虽然现在也只剩下半条命了)。
“不过,”琴的眉头又微微蹙起,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虽然‘黄昏见证者’在蒙德的这个据点被彻底摧毁了,但我们并不能确定,他们是否还有其他的‘代行者’或‘潜伏力量’隐藏在暗处。而且…你之前提到的,那个所谓的‘永恒黄昏之主’,以及那声来自‘规则缝隙’的叹息…这些都像一柄柄悬在我们头顶的利剑,让人寝食难安。”
“是的,这些‘顶层bUG’的威胁,并没有因为一次‘局部清理’而彻底消失。”零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而且,我怀疑…我这次强行干涉‘古代防御结界’的‘规则暴走’,所引发的‘因果反噬’,可能…才刚刚开始显现。”
他将自己调试系统在休眠前留下的那几条关于“灵魂代码损伤”和“天道留痕”的警告,以及自己苏醒后那种与世界产生“隔阂”的异样感觉,选择性地(隐去了关于系统和代码的部分)告诉了琴、凯亚和丽莎。
听完零的叙述,三人的脸色都变得异常凝重。
“灵魂本源受损…还被植入了未知的‘高维标记’?”丽莎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慵懒的紫色眼眸,此刻也罕见地睁大了,其中充满了震惊与…一丝难以察觉的兴奋?“有意思…真有意思…小家伙,你这次可是玩得有点太‘过火’了呢。竟然能引起那种级别的‘存在’的‘关注’,姐姐我对你的‘秘密’,可是越来越好奇了哦。”
“丽莎小姐!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琴有些无奈地打断了丽莎那不合时宜的“学术探究欲”,“零先生现在的情况非常危险!我们必须想办法帮助他!”
“帮助?如何帮助?”丽莎摊了摊手,语气中带着一丝爱莫能助的慵懒,“灵魂层面的损伤,已经超出了常规魔法和炼金术所能治愈的范畴了。至于那个所谓的‘天道留痕’…呵呵,如果那真的是来自‘天理’级别或更高维度存在的‘标记’,那我们这些凡人,恐怕连理解它的资格都没有,更不用说去‘清除’它了。”
“难道…就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吗?”凯亚的眉头紧锁,他不愿意相信,这个为蒙德付出了如此巨大代价的年轻人,最终会落得这样一个结局。
“办法…或许还是有的。”零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说道。他的目光,望向了窗外,那片在阳光下依旧自由吹拂的,充满了生命与希望气息的…风。
“如果我没猜错,我身上这个‘天道留痕’,以及我灵魂本源所遭受的‘规则反噬’,其本质,都是因为我这个‘异世界’的‘灵魂代码’,与提瓦特大陆这个‘世界服务器’的‘底层规则’,发生了极其剧烈的‘不兼容’和‘冲突’。”
“想要修复这种‘不兼容’,单靠我自身的力量,或者调试系统(即便它能恢复全部功能),恐怕都很难做到。我需要…一种更加本质,也更加‘符合’这个世界‘规则’的‘力量’,来对我进行一次…‘灵魂层面’的‘格式塔重塑’与‘规则再同步’。”
“而这种力量,”零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与希冀,“或许,就隐藏在…那些与这个世界‘本源’息息相关的存在之中。比如…七神的力量,地脉的律动,甚至是…那些更加古老和神秘的,关于‘星空’与‘命运’的启示。”
“七神的力量?地脉的律动?星空与命运?”琴、凯亚、丽莎都有些不解地看着零。
“是的。”零点了点头,“我记得,丽莎小姐你之前提到过,‘黄昏见证者’的那个‘面具小丑’的遗物中,蕴含着与坎瑞亚‘禁忌炼金术’和‘深渊符文’高度相似的‘代码片段’。而这些东西,往往都与‘地脉’和‘星空’的力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莫娜小姐,她那神乎其技的占星术,更是能直接窥探‘命运的轨迹’和‘星海的秘语’。”
“至于七神的力量…”零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蒙德城中央,那尊依旧在默默守护着这座城市的风神像,“虽然巴巴托斯大人早已不再直接干涉蒙德的事务,但祂留下的‘神性’与‘权柄’,依旧深深地融入在这片土地的‘规则’之中。如果…如果我能想办法,与这些‘力量’产生更深层次的‘共鸣’与‘同调’,或许…就能找到修复我‘灵魂bUG’,甚至…彻底解除那个‘天道留痕’的‘钥匙’!”
“与七神、地脉、星空、命运产生‘共鸣’与‘同调’?”琴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零先生,这听起来…比你之前那些‘dEbUG’计划还要更加匪夷所思啊。这些力量,都已远远超出了凡人所能理解和掌控的范畴了。”
“我知道这很难。”零坦然承认,“但,这也是我目前唯一能想到的,‘自救’的方法了。而且,”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充满了自信与挑战意味的弧度,“对于我这个‘bUG调试员’来说,越是看起来‘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其背后所隐藏的‘规则漏洞’和‘通关捷径’,往往也越是…有趣,不是吗?”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丽莎,突然开口了。
“或许…姐姐我这里,还真的有一个…关于‘星空’与‘命运’的‘小秘密’,可能会对你有所帮助哦。”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那双紫色的眼眸中,闪烁着令人难以捉摸的光芒。
“哦?”零和琴、凯亚的目光,同时被吸引了过去。
“在我研究那个‘面具小丑’的遗物时,”丽莎缓缓说道,“我不仅发现了一些关于‘黄昏见证者’和‘坎瑞亚禁忌技术’的线索,还在那张裂开的白色笑脸面具的夹层中,找到了一片…用极其古老的‘星辉文字’铭刻的,残缺不全的…星图碎片!”
“星图碎片?!”零的心猛地一跳!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片星图碎片,或许就是他破解自身危机,甚至找到那个“紫电囚笼”后门程序最终解决方案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