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百官朝拜。暝崖高坐龙椅,威严沉稳,而在他身旁,傅星沅懒洋洋地倚在特制的狐毛软榻上,九条尾巴随意地舒展开来,时不时还卷起一本奏折翻看。
\"陛下,江南水患已平,百姓安居乐业。\"
\"北境戎族归顺,岁岁来朝。\"
\"西域诸国献上珍宝,愿永世交好。\"
……
一道道捷报传来,暝崖微微颔首,而傅星沅则眯着琥珀色的眸子,唇角含笑:\"陛下治理有方啊~\"
暝崖侧眸看他,眼底是藏不住的温柔:\"也有你的功劳。\"
傅星沅尾巴一甩,卷住他的手腕,低笑道:\"那陛下今晚可得好好奖励我。\"
暝崖耳尖微红,轻咳一声,朝堂上的大臣们纷纷低头,假装没看见。毕竟,谁敢议论这位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狐仙大人?
傅星沅依旧喜欢半夜溜进御膳房偷吃,暝崖便干脆命人十二时辰备好他爱吃的蜜炙鸡腿。
暝崖批阅奏折时,傅星沅就窝在他怀里睡觉,九条尾巴缠着他,像一团温暖的火焰。
偶尔,傅星沅会恶作剧地把某个顽固老臣的胡子变成狐狸尾巴,暝崖一边训斥\"胡闹\",一边又忍不住纵容他。
他们携手走过数十载春秋,直至白发苍苍。暝崖不再是那个冷厉的摄政王,傅星沅也不再是那个寿命冗长的狐仙。
他们只是彼此的爱人,相伴一生,再无遗憾。
盛世长歌,与君共老。
(赦月和烬梧番外向)
冷宫深处,冬夜的寒风从破败的窗棂间灌进来,吹得烛火摇摇欲灭。赦月缩在角落里,裹着单薄的旧棉衣,冻得牙齿不住打颤。她盯着地上那半块发霉的馒头,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贱人!\"烬梧突然从阴影里扑过来,一把抢过馒头,\"这是朕的!\"
赦月尖叫一声,扑上去撕扯他的头发:\"狗皇帝!你也配称朕?!\"她的指甲深深掐进烬梧的脸,划出几道血痕。
烬梧吃痛,反手一巴掌扇在她脸上。赦月被打得歪倒在地,嘴角渗出血丝,却疯癫地笑起来:\"哈哈哈……你也就这点本事了!当年在龙椅上耀武扬威,现在呢?连块馊馒头都要抢!\"
\"闭嘴!\"烬梧目眦欲裂,掐住她的脖子,\"若不是你这个妖女蛊惑朕,朕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赦月被他掐得面色发青,却仍从牙缝里挤出冷笑:\"呵……你自己蠢……怨谁?连……自己的江山都……守不住……\"
烬梧暴怒,猛地将她甩到墙上。赦月撞得头破血流,却仍挣扎着爬起来,抓起地上的破碗砸向烬梧:\"去死吧!\"
碗砸在烬梧额头上,鲜血顿时流下来。他抹了把脸,看着手上的血,突然狂笑起来:\"好……好得很!朕今日就和你同归于尽!\"
他扑上去,两人扭打成一团。赦月撕扯他的衣服,烬梧揪着她的头发往地上撞。冷宫里回荡着他们的咒骂和厮打声,像两只疯狗在争夺最后一块腐肉。
翌日清晨,老太监哆哆嗦嗦地推开冷宫的门,一股恶臭扑面而来。烬梧和赦月各自蜷缩在角落里,脸上、身上全是血痕和淤青。地上散落着馒头的碎渣,沾着血迹和灰尘。
\"用……用膳了……\"老太监放下两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粥,和两个已经长绿毛的馒头。
赦月爬过来,一把抢过一个馒头就往嘴里塞。烬梧见状,立刻扑上来抢夺:\"给朕放下!\"
两人又厮打起来,粥碗被打翻,稀粥洒了一地。赦月趁机抓起地上的碎片就往烬梧脸上划:\"你去死!你去死!\"
烬梧惨叫一声,脸上多了一道血口子。他暴怒地掐住赦月的脖子,把她按在洒满粥的地上:\"朕先弄死你!\"
老太监吓得连滚带爬地逃出去,身后传来赦月嘶哑的咒骂和烬梧疯狂的吼叫。
寒冬腊月,冷宫里冷得像冰窖。赦月裹着破旧的单衣,冻得嘴唇发紫。她的冬衣早被烬梧抢走了,此刻那狗皇帝正裹着她的棉衣,缩在稍微避风的角落里。
\"给……给我……\"赦月哆哆嗦嗦地爬过去,\"冷……\"
烬梧一脚踹开她:\"滚!这是朕的!\"
赦月摔在冰冷的地上,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哈哈哈……你算什么皇帝?!连件破棉衣都要抢!我诅咒你……诅咒你永世不得超生!\"
烬梧扑上来又要打她,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一口血。他愣愣地看着掌心的血迹,突然崩溃地大哭:\"朕是真龙天子……朕不该是这样的……\"
赦月冷笑着爬开,从墙角抠出半块冻硬的馒头,塞进嘴里拼命咀嚼。她的牙齿被冻得生疼,却仍死死地护着那点食物,生怕烬梧再来抢。
年复一年,他们的疯狂与日俱增。赦月时常对着墙壁自言自语,说些\"系统任务\"之类的疯话。烬梧则整天在墙上刻\"正\"字,数着自己被关了多少天。
有时他们会突然清醒,想起曾经的荣华富贵,然后更加疯狂地互相撕打。赦月骂烬梧昏庸无能,烬梧骂赦月妖女祸国。
最冷的时候,他们为了取暖不得不靠在一起,像两条互相憎恨却又不得不依偎的野狗。但一旦气温回暖,立刻又厮打成一团。
多年后,当老太监退休后接替他的小太监来到冷宫时,只看到两个蜷缩在一起的疯子。赦月的头发全白了,嘴里不停地嚼着根本不存在的食物。烬梧则抱着破旧的龙袍碎片,喃喃自语\"朕要上朝\"。
他们早已认不出彼此,也认不出任何人。只是在本能的驱使下,仍然会为了一点点食物撕打、咒骂。
小太监摇摇头,命人锁上了冷宫的大门。厚重的关门声中,隐约还能听见里面传来嘶哑的咒骂和厮打声。
在这座冰冷的牢笼里,他们将永远纠缠下去,直到生命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