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保护区游客中心的玻璃大门早已破碎，我们踩着碎玻璃走进昏暗的大厅。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动物粪便的气息，墙壁上溅满深褐色的污渍——不知是血还是锈迹。
\"检查每个角落。\"我低声指示，霰弹枪对准前方，\"林清雪左翼，苏媚右翼。\"
三人呈战术队形推进，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回荡。我的弱点透视能力显示建筑内没有热源，但末世教会我永远不要完全相信任何检测手段。
\"这里好像废弃很久了。\"林清雪小声说，手电筒光束扫过倒塌的展示架，\"至少几个月没人来过。\"
苏媚蹲下检查地板上的痕迹：\"有动物足迹，狼或者大型犬类。没有人类活动的迹象。\"
我们逐个房间排查，最终确认整个游客中心确实空无一人。二楼的多功能厅有坚固的金属门和百叶窗，适合改造成临时住所。
\"今晚就在这里过夜。\"我将背包扔到桌上，\"林清雪负责布置警戒线，苏媚跟我来。\"
苏媚挑了挑眉，但还是跟着我走进隔壁的小会议室。我关上门，从无限空间取出那台加密平板放在桌上。
\"我们需要破解这些文件。\"我直入主题，\"你是苏氏集团高层，应该知道一些加密规则。\"
她拿起平板，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这是我父亲私人实验室的加密系统，需要生物识别和动态密码。\"停顿片刻，\"不过...我可能可以绕过。\"
我拉过椅子坐到她旁边：\"怎么做？\"
\"我的视网膜和指纹在集团系统里是二级权限。\"她解释道，眼睛始终没离开屏幕，\"虽然不能直接访问绝密文件，但可以触发恢复程序，然后...\"
她的声音逐渐变小，全神贯注地操作着平板。我静静观察她的侧脸——即使在这种狼狈环境下，苏媚依然保持着惊人的专注力和专业素养。汗水顺着她的太阳穴滑落，打湿了栗色的鬓角，睫毛在屏幕光线下投下细密的阴影。
\"成了！\"她突然轻呼一声，屏幕上弹出一个进度条，\"30分钟后会自动解锁。但...\"
\"但什么？\"
\"这会向集团系统发送定位信号。\"她咬着下唇，\"虽然很微弱，但如果他们正在监控...\"
我权衡了一下风险：\"值得一试。解锁后我们立刻转移。\"
她点点头，继续操作着平板。我起身走到窗前，观察外面的情况。天色已暗，林清雪正在院子里布置红外警报器，动作比几天前熟练多了。
\"秦夜。\"苏媚突然叫我，声音有些异样，\"我们需要谈谈。\"
我转身看她：\"关于？\"
\"关于这个。\"她将平板转向我，屏幕上是一份标着《特别资产管理协议》的文件，我的名字赫然在列！
我一把抓过平板，快速浏览内容。这是一份关于我的详细档案，包括能力分析、行为预测和...处置方案。
\"他们早就知道我会重生？\"我难以置信地盯着那些文字，\"这不可能...\"
\"不是重生。\"苏媚摇头，指着一段文字，\"看这里——'实验体b-07可能携带未来记忆片段，建议优先捕获并进行脑组织提取'。他们预测到某些人会在病毒爆发后觉醒'未来记忆'，但没想到你是完整的重生者。\"
我的血液几乎凝固。前世我一直以为自己的末日生存知识来自运气和直觉，原来苏氏集团早就研究过这种现象！
\"还有更多。\"苏媚滑动屏幕，调出另一份文件，\"这是我签字的...关于精神控制实验的授权书。\"
文件显示苏媚确实参与了一个名为\"心灵锁链\"的项目，但签字日期是在病毒爆发前三个月。她脸色苍白如纸：\"我完全不知道这份文件的存在。他们伪造了我的签名，或者...我被精神控制了。\"
我回想起前世关于\"精神女王\"的传闻——据说苏媚的能力并非自然觉醒，而是实验室产物。现在看来，这个说法很可能是真的。
\"你父亲把你当成实验品。\"我直言不讳，\"就像他打算对这个世界做的一样。\"
苏媚的拳头攥得发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我要杀了他。\"声音低沉而危险，\"不惜一切代价。\"
\"我们会做到的。\"我平静地承诺，\"但不是现在。首先，我们需要完全掌握你的能力。\"
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某种决绝的光芒：\"训练我。像你训练林清雪那样。\"
\"那会很痛苦。\"
\"我不在乎。\"
我审视着她——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商业女王，现在愿意放下一切尊严只为复仇。仇恨果然是比恐惧更强大的动力。
\"有个条件。\"我从系统空间调出一份文件投影在空中，\"签了这个。\"
苏媚皱眉阅读着文件标题：《特殊时期人力资源合作协议》。\"这是什么？新的雇佣合同？\"
\"可以这么理解。\"我故作轻松地说，\"末日版的劳动合同。\"
她狐疑地浏览着条款，商业本能立刻占据了上风：\"月薪十万新币？末日里货币还有什么意义？\"
\"新秩序货币，北部军事基地发行的。\"我解释道，\"已经有七个大型避难所承认其价值。\"
\"第五条，乙方需无条件服从甲方在安全防卫方面的指令...\"她喃喃念道，\"第六条，乙方需配合甲方进行能力测试与训练...还算合理。\"
我看着她一行行审阅合同的模样，内心暗笑。这份文件表面上是普通的雇佣协议，甚至刻意模仿了商业合同的格式和术语——正是为了利用苏媚的职业习惯让她放松警惕。
真正的陷阱藏在附件E的细则里，用极小的字体写着：\"签署本协议即视为自愿成为甲方所有物，接受一切行为约束与惩罚条款。\"
\"看起来没什么问题。\"苏媚最终说道，手指滑到最后签名处，\"有电子笔吗？\"
我递给她一支特制的触控笔，笔尖内置了微型采血针。当她签下名字的瞬间，笔尖会刺破皮肤采集血液样本，完成契约所需的生物识别步骤。
苏媚毫无防备地签了名，随即轻呼一声：\"什么东西扎了我？\"
\"生物识别采集。\"我面不改色地撒谎，\"合同生效的必要步骤。\"
她狐疑地看了看手指上的小血珠，但没再追问。就在这一刻，整份文件突然燃烧起来，化作两道红光分别没入我和她的胸口！
【契约成立！】
【检测到A级异能载体\"精神控制\"】
【解锁「情绪兑换」功能】
【当前绑定者：2\/12】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苏媚锁骨处浮现出一个粉色的符文，又渐渐隐入皮肤。她惊恐地摸着那个位置：\"这...这是什么？\"
\"卖身契。\"我微笑着公布答案，\"你刚刚把自己永久卖给我了。\"
苏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说什么？！\"
\"附件E，细则第13条。\"我调出那份合同的隐藏内容，\"'签署本协议即视为自愿成为甲方所有物'。你作为商业精英，应该明白不仔细阅读合同的后果。\"
她猛地站起来，椅子哐当一声倒地：\"你卑鄙！这是欺诈！\"
【检测到强烈愤怒情绪】
【可兑换物品：9mm手枪子弹x50】
【是否兑换？】
\"兑换。\"我默念道，一盒子弹凭空出现在桌上。
苏媚目瞪口呆地看着这魔术般的一幕：\"这...这是...\"
\"情绪兑换系统。\"我拿起一颗子弹把玩着，\"你的愤怒很有价值，苏总。\"
\"你这个——\"她气得浑身发抖，随手抓起桌上的杯子朝我砸来。
我轻松避开，同时激活契约约束：\"跪下。\"
符文在她锁骨处亮起刺目的粉光，苏媚的双膝不受控制地重重砸在地上，发出一声痛呼。
\"现在，舔我的靴子。\"我继续命令道，将脚伸到她面前。
\"你休想！\"她咬牙切齿地挣扎，但契约的力量无法抗拒。她的身体前倾，粉唇颤抖着靠近我的作战靴，眼中满是屈辱的泪水。
\"秦夜！你们在——\"林清雪推门而入，看到这一幕后僵在原地，\"...干什么？\"
\"新成员入职仪式。\"我冲她笑了笑，\"要来观摩吗？\"
林清雪的表情从震惊迅速变成了幸灾乐祸：\"哇哦，苏总，没想到你有这种癖好。\"
\"闭嘴！\"苏媚怒吼，但下一秒就因为违抗命令而遭到电击惩罚，身体剧烈抽搐起来。
\"别太粗暴。\"林清雪出人意料地劝道，\"她刚签契约，需要适应期。\"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她。几天前还被苏媚精神控制的林清雪，现在居然为对方求情？
\"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解除约束，\"苏媚，记住你的新身份。现在去帮林清雪准备晚餐。\"
苏媚艰难地爬起来，眼中燃烧着怒火，但不敢再出言不逊。当她经过林清雪身边时，我分明看到后者悄悄对她眨了眨眼——这两个女人什么时候建立的默契？
晚餐是罐头炖菜和压缩饼干，我们围坐在多功能厅的地板上默默进食。苏媚始终低着头，机械地咀嚼着食物，眼神空洞。
\"平板解密完成了吗？\"林清雪打破沉默。
\"快了。\"我瞥了眼放在一旁的设备，\"再等——\"
平板突然发出提示音，屏幕亮起。我们立刻围过去，苏媚输入最后的密码，文件全部解锁。
\"这是...\"她倒吸一口冷气。
屏幕上显示的是t病毒的研究资料，包括基因图谱、传播模拟和...抗体制备流程。
\"真的有疫苗？\"林清雪激动地问。
\"不完全是。\"苏媚快速浏览着文件，\"这是理论上的抗体提取方法，需要特定异能者的血液样本。\"她突然停在一页上，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样本代号...b-09...\"
\"那是什么？\"我凑近屏幕。
苏媚颤抖着指向一张图片：\"这是我去年体检时的血样编号。他们...早就计划用我做实验...\"
文件显示，苏媚的基因中存在一种罕见的突变，使其成为t病毒抗体的理想载体。但提取过程极其痛苦，且致死率高达70%。
\"所以他们才这么想抓你回去。\"我恍然大悟，\"你是活体疫苗工厂。\"
林清雪突然指着另一份文件：\"等等，这个参考样本...代号I-01...是我表姐的签名！\"
确实，文件末尾的参考栏里有唐心柔的电子签名，日期是病毒爆发前一周。但奇怪的是，她的样本被标记为\"次优选择\"。
\"你表姐也是候选者，但不是最佳选择。\"我分析道，\"苏媚才是他们真正需要的。\"
苏媚突然关闭文件，调出另一个文件夹：\"这里有避难所的结构图。\"她放大一张蓝图，\"地下三层有独立的实验室，我父亲肯定在那里。\"
\"防守呢？\"我仔细研究着图纸。
\"地表有自动炮塔和武装巡逻，地下入口需要双重生物识别。\"苏媚指着几个关键点，\"但有一条紧急通道，从这里...\"
我们三人头碰头地研究着突袭方案，暂时放下了之前的矛盾。就在这时，林清雪突然打了个寒战：\"你们有没有觉得...变冷了？\"
我立刻警觉起来。室温确实在下降，而且速度异常快——窗户上已经结起薄霜。
\"不是她。\"我看了眼林清雪，确认她并没有无意识使用能力，\"有其他东西在外面。\"
抓起武器，我们小心地靠近窗户。院子里的红外警报器没有被触发，但远处的树林里有什么东西在移动——一个高大的黑影，足有两米多高，身形扭曲得不自然。
\"那是什么鬼东西...\"林清雪小声问。
我激活弱点透视，但看到的景象让我心头一紧——那个生物身上没有红点！或者说，它的弱点在不断移动，像液体一样在体内流动！
\"新型变异体。\"我低声说，\"从未见过的种类。\"
怪物突然停下脚步，转向游客中心的方向。虽然看不清它的脸，但我能感觉到它在\"注视\"我们。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那不是温度的变化，而是某种精神层面的冰冷。
\"它在...影响我们的情绪？\"苏媚不确定地说，\"我感觉...好绝望...\"
确实，一种莫名的悲伤和绝望感突然涌上心头，仿佛所有努力都毫无意义。林清雪已经开始无声地流泪，苏媚则抱着双臂瑟瑟发抖。
\"精神攻击！\"我猛然醒悟，\"苏媚，反击！用你的能力！\"
她茫然地看着我，眼神涣散：\"没用的...我们都会死...何必挣扎...\"
我当机立断，一巴掌扇在她脸上：\"清醒点！这是幻觉！\"
苏媚被打得偏过头去，但眼神重新聚焦了。她深吸一口气，眼中泛起银光，双手做出撕扯的动作。
空气中似乎有无形的波纹荡漾开来，那股压迫性的绝望感顿时减轻了不少。外面的怪物发出刺耳的尖啸，转身逃进了树林深处。
\"它跑了！\"林清雪惊呼，擦了擦眼泪，\"那到底是什么？\"
\"精神系变异体。\"我推测道，\"能引发目标的负面情绪，甚至自杀倾向。幸好我们有苏媚。\"
苏媚虚弱地笑了笑，随即瘫坐在地：\"消耗太大了...我需要休息...\"
\"今晚轮流守夜。\"我做出决定，\"那东西可能会回来。\"
林清雪主动请缨：\"我值第一班。反正我也睡不着了。\"
安置好苏媚后，我留下来帮林清雪布置警戒系统。她出人意料地主动提起刚才的事：\"你对苏媚太苛刻了。\"
\"是吗？\"我调试着监控设备，\"我以为你会高兴看到她被羞辱。\"
\"一开始确实有点爽。\"她承认道，\"但看到她父亲的那些文件后...我有点理解她了。\"
我挑眉看她：\"共情？这可不像末日生存该有的心态。\"
\"也许吧。\"她望向窗外，\"只是觉得...我们三个都是受害者，没必要互相折磨。\"
我没有回应，但内心暗自警惕。林清雪的这种心态很危险——末日里心软等于自杀。不过，团队凝聚力也确实重要...
\"秦夜。\"她突然认真地看着我，\"那个人格...冰霜女皇...她说你前世背叛过她，是真的吗？\"
我沉默了片刻。前世我和冰霜女皇确实有过节，但远谈不上背叛。她为什么会有这种记忆？
\"不是背叛，是立场不同。\"我最终回答，\"末日里没有绝对的对错，只有生存。\"
林清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追问。我们静静地完成了警戒布置，然后她留在监控前，我则回到临时卧室。
苏媚已经睡着了，但睡得极不安稳，眉头紧锁，嘴唇不时颤动。我坐在一旁，查看系统消息：
【当前绑定者：2\/12】
【异能融合进度：75%】
【下一阶段解锁：80%】
快了。等融合度达到80%，我就能同时使用冰与火的能力而不受副作用影响。到那时...
\"不...不要...\"苏媚在梦中呓语，手指抓紧睡袋，\"父亲...停下...\"
我轻轻擦去她额头的冷汗。睡梦中，她看起来没那么强势，反而像个普通女孩。谁能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躯体里，藏着足以改变末日格局的力量？
窗外，月光被乌云遮蔽，整个自然保护区陷入一片黑暗。远处偶尔传来变异体的嚎叫，但游客中心周围一片寂静——太过寂静了。
我走到窗前，弱点透视全开，扫描着远处的树林。那个精神系变异体虽然离开了，但我有种预感，它还会回来。而且下次，可能不会单独行动。
回到床边，我检查了一下武器，然后靠在墙上闭目养神。明天我们将前往苏氏集团的秘密避难所，面对苏远山和他的私人军队。那将是一场硬仗，也可能是解开病毒起源之谜的关键。
但在此之前，我们得先熬过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