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珉捡起晶核塞进包里，向前一步。
溜光的几人吓的后退，生怕被烧成灰。
江一珉视线在几人身上扫过：“说自己的异能和基地详细地址、人员情况。”
“……这位……大哥、爷，我们已经选了脱衣服，你们不能出尔反尔啊。”
“那是我让你们选的，他又没说，”洛洛从车上跳下来，“劝你们乖一点，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他最近脾气可是不好哦。”
洪起站在一旁很是无语，这个洛洛怎么这么宁如冰呢？
江一珉往车边一站，冷着一张脸，手玩着火球，活脱脱的火焰煞神。
为首的人盘算着逃跑的可能性，最后耷拉了脑袋，说三分留七分的将自己基地情况说了一遍。
“嗯，你们可以走了。”江一珉声音平淡，手里的火球砸进了被火墙阻挡的丧尸群里。
一听可以走了，大气不敢喘的几人赶紧跑，白皙圆润的一颠一颠十分吸引丧尸的食欲，引走了一片丧尸。
江一珉冷淡的看着，手里晶核被吸收完，继续掏出下一颗。
空间贪婪的吸收着能量，可就是不肯开门让他进去跟左序说两句话。
可能是对他嘴硬的惩罚。
*
“230公斤拳力……嘶……”程靖远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置信的看着测试机器上显示的数字，又看看纤瘦不见一块肌肉的左序。
这能对劲才怪呢！
左序也惊到了，翻来覆去打量自己那包子大的拳头，就这拳头打出了堪比拳皇的力道？
哇哦，他能去打拳赛了。
赢一场奖金多少来的？
程靖远盯着左序的眼神愈发炙热，太想和他对战一场了，应该会很爽很痛快。
可惜上面领导不能同意。
“还有哪一项？”左序活动了一下手腕询问。
他察觉自己不对劲，一早联系了李医生进行检查，然后程靖远就带他来进行体质测试了，没想到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得亏查了，不然他哪天跟人吵架的话，不经意一拳给人打死了可还得了。
程靖远回神，低头看检测项目：“脑电波显示异常，你有观察到不对劲的地方吗？比如情绪波动会不舒服什么的？”
左序认真想了想，摇头，又忽然想起什么说：“昨天我跟周凉和庄立轩聊天的时候，忽然特别饿，而且我最近很馋肉。”
“……”程靖远干笑两声，“那咱先吃饭？”
“行。”左序爽快点头，眉眼带笑。
程靖远放下了手里的测试单子，带着左序前往军事基地的食堂，食堂井然有序的排列着桌凳，刚开始散发饭香，还没有人前来。
“程队，这么早？”食堂的打饭新兵跟程靖远打招呼。
程靖远嗯了一声问：“有饭了吗？今天有点特殊情况，先吃点东西。”
“有，有，等着啊，给您去盛。”
铁盘盛了满满的饭和菜，今天是白菜豆腐、土豆炖肉和土豆丝。
程靖远带着左序落座，然后又去端了汤和自己的那份饭。
左序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道了声谢就开吃，炖肉和米饭混在一起，满满一大口很是痛快，左序的进食很快，几分钟就吃的干干净净。
他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肚子问：“我还能再来一份吗？”
“你这样吃，确定没问题？”程靖远有些担心他的胃，“你跟李医生说过这个情况了吗？”
“说过了，检查了胃，没问题。”
左序说没问题，程靖远也就让人又帮忙打了一份饭。
一连吃了三份，左序才停下，拿纸擦了擦嘴。
食堂的新兵都惊呆了，这么个干瘦的人竟然这么能吃？这比自己新兵特训那会儿还能吃。
“谢谢，”左序对着新兵道谢，“做的很好吃。”
“啊，不客气。”新兵反应过来，连连摆手，看到有人来吃饭就赶紧进窗口打饭去了。
左序心满意足的起身，跟程靖远一起回检测室。
他与很多的军人擦肩而过，莫名挺直了背脊。
“有人打擂台，快点去看。”
“擂台上有人上去了，两个新兵。”
人开始反方向行动，向着广场中央聚集，把左序的视线也拉了过去。
程靖远解释道：“广场的擂台是供单挑的，军营有一些摩擦可能会动手，但军营明令禁止私下斗殴，所以设置了擂台挑战，让他们能解气也互相激励”
左序了然的点头，有了些兴趣：“我能去看看吗？”
“走吧，”程靖远先一步带路，“咱们稍微远一点看看就行，别让这些不知轻重的伤到你。”
“我哪有这么轻易被伤到。”左序挥了挥拳头，这可是一拳两百三呢。
程靖远轻笑，确实是自己多虑了。
擂台下叫好声、鼓励声不断，擂台上拳风相向、你来我往。
阳光下，两人身影纠缠，像两头野性未驯的狼，彼此试探，彼此试锋，骨子里都燃着不肯示弱的傲气。
一人唇角被拳头打出了血，他仍旧执拗倔强，起身反攻。
左序默默看着，眉心轻皱，这么一拳砸在脸上很痛的呀，都出血了，打了十来分钟了也差不多了吧。
心念一动，眸光流转，一股和平气息散发。
擂台上挥出的拳头顿了下，两人的目光从凶狠慢慢柔和下来，心里的燥怒缓缓平息。
“你丫晚上再不洗袜子，我还揍你。”
“洗就洗，三天一洗还不行吗？”
“不行！一天一洗，我臭的慌。”
“……”擂台下围观的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战怎么变成打嘴仗了？
这两人是因为洗脚洗袜子的事啊，大家嗐了一声，这算什么大事，每个宿舍都会因着这事吵闹。
散了散了。
擂台瞬间无趣，台下的人一哄而散，接连响起倒嘘声。
程靖远警惕的看向左序，刚刚他察觉到了一股危险气息，被人操控的危险，从左序身上散发出来的。
他身体自动反应，做出战斗预备的警惕姿态。
“刚刚是什么？”程靖远眼睛眯了眯问左序。
“什么什么？”左序不解。
程靖远打量左序，从上到下看了个彻底：“你刚刚做了什么？”
左序仍旧不解：“看擂台比赛啊，他们为什么突然散开了？”
“……你刚刚在想什么？”
左序如实说：“就……都打出血了，撒撒气得了，别打了吧。”
程靖远脑中有了个大胆猜测，在特种部队服役多年，经历无数的生死交臂，他敢肯定左序很危险，这个事情他没感觉错。
得试试。
程靖远立刻将自己的猜想上报，然后带着左序回到检测室，继续测试身体情况。
精神抚慰……危险源……
两个词汇让上级领导开了个紧急会议，左序总能给人带来非人类的冲击，领导开会间深深叹息，幸好左序是个好人，不然华夏怕是要经历一场浩劫也说不定。
战后ptSd患者，特种部队退役军人廖天磊。
这是领导最终决定的人选。
只不过联系廖天磊时，军部说的是这位老板有几个跟国家合作的项目，他可以见一面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岗位任职。
左序换了身衣服到谈话室，他又饿了，跟程靖远要了袋薯片才进门。
廖天磊视线落在进门的左序身上，挺直的身体微微放松，这人没有心理医生的气质。
“廖先生，你好，我是左序。”左序伸手与廖天磊握了下，然后坐在了他对面。
手里的薯片袋撕开，左序赶紧吃了两口，他打量廖天磊，军人标准短发，腰杆笔直，退伍了还是带着军人气质。
“左先生需要招聘什么职位？”廖天磊开口询问，一脸认真。
左序想了想：“艺人保镖怎么样？”
廖天磊情绪没有任何波动，他看着根本不像程靖远说的有战后ptSd，就很正常。
“请问除了负责保护艺人外，我还会有其他的工作安排吗？”
“廖先生别急，我还没有了解你的情况呢，他们只是说你在部队期间表现突出，转业后廖先生在做什么？”
廖天磊垂眸，手指死死攥着手里的一枚扣子，指节发白，青筋暴起，像是回忆起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
“不能说吗？”左序探究的看着他，注意到他的手。
心念微动，轻松的氛围渐渐弥漫，廖天磊感觉到一股温暖围绕，安抚着他心里的焦躁不安。
左序的声音在他耳中很温柔，像是鼓励。
“……”廖天磊本能的要挣脱这种奇怪的感觉，可那股力量却温和而坚定，渗入了他的神经，像细水长流，慢慢浸润着他干裂破碎的心灵。
像被撕裂的灵魂，被一双无形的手细心缝补。
他的眼睑颤了颤，脑海里，一声声枪响、爆炸、呼喊撕扯着理智。他知道自己已经脱离了战场，但身体却像困在永无止境的硝烟中。
此刻感觉有一双手带着他，以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去听，把他从深渊里慢慢拉回来。
廖天磊紧握着手，他害怕，害怕一松开，那只拯救他的手就会不见。
“廖先生，你已经回来了。”
这道声音又是那样的温柔坚定，却是把他击垮一样，挺直的肩膀放松下来，他狼狈地捂脸，肩膀微微颤抖。
谈话室里弥漫着温柔和心疼，给了他一个如虫茧一般的安全壳子，让他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