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廷伸手接过,修长手指摩挲着信封,信封上什么也没写。
他什么时候有过这样一封信?
还未等他拆开,远处一名侍卫快马奔来,马蹄扬起一片尘土。
侍卫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呈上一封用火漆严密封存的加急文书。
沈鹤廷心头一紧,先将手中信件揣入怀中,撕开文书上的火漆。
只见寥寥数语,却让他脸色瞬间阴沉如水。
“云东,即刻回府!”
云东见王爷神色这般凝重,哪敢有半分耽搁,迅速备好马车。
待沈鹤廷入座,他扬鞭一挥。
几乎就在王府马车离去的同一时刻,温拾卿的马车也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公主府。
她在公主府里问了一圈,最后什么也没问到,偏殿里也什么都没有。
“温大人,您找信?” 这时,之前给沈鹤廷送信的小厮满脸疑惑地开口,“那不是王爷的吗?”
温拾卿身形晃了晃,,脸都白了:“你的意思是王爷拿走了?”
小厮被她这模样吓的愣了愣:“温大人您还好吧?信王爷是拿走了。”
温拾卿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好,我知道了。”
这么一耽搁,眼看着就到了上朝的时间。
上朝的时候就能看到他,到时候等下了朝问他要回来。
沈鹤廷回到王府后,招来了几位将军,将那封边关的信拿了出来。
众人传阅信件,书房里顿时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怎么回事?边关太平了这么久,怎么突然......”
“于将军暴毙?突发恶疾病逝?这......这怎么回事?”
李绍拧着眉,摸了摸络腮胡:“只怕是事有蹊跷。”
沈鹤廷双手负于身后,挺直的脊背仿若苍松,背对着三位将军,在书房里缓缓踱步。
良久,他才转过身来,神色凝重,语气沉痛:“于将军的事情,本王也很痛心,本王会让于家遗孀回京城。”
“边关不可一日无将。”
三位将军闻言,面面相觑。
想当初,他们手中兵权被沈鹤廷收走,无奈之下,只能从边关撤回京城。
边关出事,他们心里既牵挂,又有些复杂。
于归是沈鹤廷的心腹,他当初夺了兵权后首选的便是让他去守边关。
如今......
王府里,沈鹤廷坐在主位上,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下方三位将军的神色。
与此同时,朝堂上,温拾卿一直在找沈鹤廷的身影。
万万没想到,王爷他今日没上朝!
下了朝后,她又匆匆忙忙的想要上马车去王府逮人,可人还没上去,就被人抓住胳膊拽了下来。
“子喻,你急什么啊?今日机会难得,我们三人去喝一杯?”
转身就看到林羽轩展着一张笑颜。
温拾卿微微皱眉,正欲开口拒绝,不经意间撇头,却看到苏景逸站在不远处。
苏景逸一袭藏青色长袍,衣角绣着精致的云纹,身姿笔挺如松。
他面容冷峻,眼神深邃,此刻正目光直直地看了过来。
看见他额角的青紫,温拾卿又想到昨夜里在公主府看到的那一幕。
想必这是与那位李侍郎家的人打斗留下来的痕迹。
她轻叹了口气:“林兄,珩之,今日我实在是有要紧事,就不去了,你们去吧。”
林羽轩不依不饶,上前一步,拦住温拾卿的去路:“子喻,我好久都没见你了,那要不,你坐我们的马车,我们送你回去,这总行了吧?”
“不必了。”温拾卿毫不犹豫地拒绝。
听到她拒绝,苏景逸眉头微蹙,薄唇紧抿。
他沉默片刻,抬脚跟了过来,声音低沉:“是因为我?”
说着,他嘴角勉强扯出一抹僵硬的笑,那笑容里满是自嘲与苦涩:“是的话,我不去,你和林兄去就行。”
这话一出,林羽轩怔了怔,目光在两人之间扫了扫,满脸写满了惊讶与好奇:“啊?你们怎么了?闹嫌隙了?”
“不是,没有的事。”温拾卿实在不想再耽搁下去:“我和珩之好的很,不过我要去王府找王爷,不回宅子里。”
这话一出口,苏景逸的脸色瞬间沉了几分:“找王爷?你和王爷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是啊是啊,你还敢主动找他啊?”林羽轩也诧异道。
“事情......反正就是很复杂,我东西落在他那里了,必须要去寻回来,我不多说了,今日没机会聚了,下次吧。”
温拾卿心急火燎,三言两语解释完,便匆匆转身,不再逗留,几步跨上马车。
“子喻!” 林羽轩见状,下意识伸手。
他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眉头拧成结。林羽轩也站在一旁,唉声叹气道:“子喻这骗子,当初还信誓旦旦说我成了家,他也不会疏远,结果呢?”
他一边嘟囔,一边懊恼地挠了挠头,发丝被搅得凌乱,“早知道就不成婚了,成了家事儿一桩接一桩,如今连和他一起吃酒聊天的时间都少得可怜。”
苏景逸收回目光,瞥了林羽轩一眼:“既然成家了,当然要以家人为重,你赶紧回府吧。”
温拾卿赶到王府的时候,刚走到门口,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迎面走来。
云东瞧见温拾卿,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惊讶,紧接着便换上了一副热情的笑容,快步迎了上来:“哎呀,这不是温大人吗?可真是巧了,王爷正吩咐属下去寻您来呢。”
闻言,温拾卿心猛地一沉,好端端的为何寻她?
肯定是打开了信!
她心中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疑惑道:“王爷找我?不知是为何事?”
云东笑着摆了摆手:“属下也不清楚,王爷在书房等您呢。”
说罢,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温拾卿咽了咽口水,深吸一口气,朝着书房走去。
“王爷,温大人到了。”
昨夜又被拒绝了一次,按理说沈鹤廷是想逃避的。
可人真的是奇怪,第一次被拒绝的时候,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昨夜第二次,他的心情只是差了那么半天。
他嘴角不禁泛起一丝苦笑,果然人是越挫越勇的。
特别是在看到这封信后,想见他的心愈发汹涌,轻而易举就胜过了其他所有。
温拾卿一进来就看到了摆在桌案上的信,她两眼一黑。
“卿卿,我拿错了一封信,应该是你昨日......留在床上的。”沈鹤廷将信递了过来。
“是臣的,劳烦王爷了。”温拾卿恭敬的伸出双手去接、
可就在她指尖快要触碰到信件的瞬间,沈鹤廷手腕陡然一转,动作猛地顿住。
他微微挑眉,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与好奇:“我有个疑惑。”
“你可以给我解释一下信里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