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有喜了。”沈如月摸摸小腹,“按照大虞律法,女子怀孕,除了谋逆之罪,均不得判死刑。”
“你胡说!我早就不碰你了。”
沈如月偏头看萧熠,“那王爷猜猜,妾身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萧熠蓦的瞪大眼睛,“你无耻!”
“我当然寡廉鲜耻,要不然,新婚夜怎么会和王爷勾搭在一起呢?!哈哈哈哈。”
公堂外议论纷纷,嘤嘤嗡嗡,萧熠的脸憋成猪肝色,一双眸子里似乎在冒火,拳头也握得咯咯响。
这若不是在公堂上,恐怕沈如月的脖子早就被他扭断了。
温初峦慢条斯理的喝口茶,道:“要是沈如月没犯下这事,那秦王岂不是要为别人养儿子了?搞不好,这王爷的世袭之位都是那野种的。”
温初峰说:“别瞎说,一个姨娘的孩子,怎么可能当王爷呢!”
“怎么不可能?!要是秦王没其他儿子,不得让这个孩子当嫡子嘛,嫡子不得继承王位!”
“呵呵呵,那倒也是!”
温家老二和老三你一言我一语说的不亦乐乎,温初颜瞪两人一眼,示意他们不要讲话。
她抬眸看萧熠,见他如雕塑般站在那里,任凭周遭的人指指点点。
她几乎无法抑制的就想到上一世,那时,他刚登基不久,大概还不到一年,前太子暴毙,他要将沈如月纳入后宫。
当时,朝臣皆反对,尤其是她父兄和当初参加过雁门关一战的将士们,几乎在朝堂上和萧熠吵翻天。
民间百姓也是议论纷纷,大虞以礼教孝义治国,哪有一国之主将兄长的未亡人纳入后宫的。
当时的情况比现在更剑拔弩张,可是,萧熠然依然做了。
上一世,他是一个贤明的帝王,他每一次被非议,都是因为沈如月!
而这一世,他是一个能征善战的将军,他的每一次被非议,也是因为沈如月!
可是,再看看沈如月怎么对他的?!
多少有点讽刺!
温初颜抽回思绪,看向跪在下面的沈如月,她不在乎她是不是怀了孩子,或者谁的孩子。
她只在乎,她这次能不能死,若是死不了,正好她亲手杀了她。
温初颜扭头看向上首的程太守,“程太守,如果她怀孕,按照律法应该如何处置?!”
“按照本朝律法,对于孕妇,除了谋逆重罪,均不可以判死刑,按照沈氏犯下的罪孽,应受劓刑和墨刑,并流放岭南烟瘴之地。”
温初颜淡淡勾唇,“好!”
有时候活着,比去死更需要勇气!
她很满意,等沈如月受完这些刑罚,她会在沈如月流放的路上解决她,
程太守看看堂上坐着的几个人都什么意见,便拍拍惊堂木,命郎中来为沈如月诊脉。
很快,一个郎中提着药箱匆匆而来,一入公堂先跪拜,“见过太守大人。”
“起来吧,给堂上罪妇诊脉。”
“是。”
那郎中走过去,还没到跟前,沈如月已经伸出了手,她的手在抖……
郎中二指搭在沈如月手腕上,微微眯起眼睛,不一会,便躬身道:“回太守大人,这名罪妇是喜脉!”
“当真是喜脉?!”
“是,太守大人。”
程太守沉吟着,余光扫向旁边坐着的几位惹不起的人,大家似乎都没回过神,无一人说话。
这个结局谁也没料到,这沈如月还真是命好,没想到这个节骨眼竟然怀孕了。
以前,也遇到过类似情况,不过,那些都是犯人早就知道自己有孕的,像她这种公堂上才知道的,还是头一遭。
他正思量着,见温初颜站起身子,他忙道:“温将军?”
“我略懂医术,我来诊脉。”
“温将军请!”
温初颜走过去,见沈如月仰头看着她笑,“温初颜,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死不了了。”
“放心,人都是要死的!”温初颜俯身扣住她的手腕,两指搭上去,果然是喜脉。
她松了手,抽出帕子擦擦手指,低头看沈如月那张肮脏的脸,“别人死的时候,还能留个全尸,而你,面上刺字,还被割鼻子,似乎更惨点!”
“哼,你休要得意,温初颜,总有一天,我受过的,会千百倍的还给你!”
“也许把你的舌头割了会更好!”
“哼,你敢!”
……
这场审判如闹剧般结束了,围观的百姓都心满意足的走了,今天用膳的时候又有谈资了。
公堂上一片静默,片刻后,许道长起身,压低声音,“王爷,咱们走吧,”
“好。”萧熠缓缓站起来,看一眼温初颜便大步向前,走到门槛处忽的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倒,幸好他扶住了门框。
许道长叹口气,躬身和众人道别,温初峰挥手,“改天去找你喝酒。”
“好,温公子。”
萧熠和许道长一走远,温初颜便问,“三哥,你怎么认识的许道长。”
“以前在雁荡山认识的,我的东西被几个劫匪给抢了,是他帮我抢回来的。行侠仗义,嫉恶如仇,很不像一个出家人。”
温初颜点点头,“他确实不像出家人。”
“是,哪有出家人和秦王混在一起的。”温初峦附和。
温初颜又看谢松庭,“你觉不觉得刚刚曹荣说的话很奇怪。”
谢松庭点头,“凉州城里肯定有奸细,估计,就是他们和胡人勾结。”
一听胡人,温初颜立时想到那三个被擒住的胡人。
她看向温初峰,“三哥,这次擒到几个胡人,你去看看是不是当初抓你的人,我看着和那个画像很像。”
“好,去看看。”
走到监牢,衙役打开门,温初峰走进去,温初颜也要跟着,却被温初峦给拦住,“你不用去,我陪老三进去。”
温初峰进去只看一眼,就上去咔咔两脚,“你们这些个兔崽子!山水轮流转啊,当初把我打的半死不活,还把我小妹扣下,现在轮到你们了吧!”
“让你们绑我!让你们绑我!”
……
直到打的筋疲力尽,温初峰才停住动作,温初峦扶住他,“解气没?”
“还行!”
温初峰甩甩手腕,看向我站在牢房外面的温初颜,一想到她用自己换他出来,他心底憋的那股子气又奔涌出来,“狗娘养的!狗娘养的!”
他连连飙脏话,咔咔咔又踢好几脚。
温初峦就在旁边看着他打,直到他又一轮精疲力尽,他才道:“再打就死了!官府还要审呢!”
“小妹!有审过吗?”
“应该还没有,三哥,你将知道的情况和程太守说下,审一审和他们接头的大虞人是谁,反正,那个曹荣明天就问斩了,也只能审他们。”
“好,我这就去!”
温初峦道:“对了,明天去菜市口看砍头吧,那曹荣绿了萧熠,我都想给他收尸了。”
“行啊,那孩子也是他的吧,听说在公堂上,他都承认了,他死的也不亏!反正有儿子了。”
“对对对,明天找个地把他埋了吧。”
两人口无遮拦的聊着,完全无视温初颜和谢松庭。
谢松庭捏捏眉心,不由的想到那明月清辉般的温四郎,不知道同一个屋檐下长大的兄弟,怎么就差距这么大呢。
“二哥!三哥!”
“嘻嘻嘻。”温家老二和老三同时回头看温初颜,“小妹,我们开玩笑的。”
谢松庭不住的摇头,这温家人靠谱的真不多,幸好,他夫人靠谱。
他握住她的手,温声道:“明日,沈如月也要受刑!”
“嗯。”温初颜点头,心想,明日,她一定会去观刑,亲眼看沈如月被割掉鼻子,面上刺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