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空子的话语在陈生脑海中炸响,如同黑夜中的一道闪电。他低头看向怀中那本古朴的书籍,封面上纹路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微光,纹路间渗出丝丝黑气,仿佛有生命般缓缓流动。
手指触碰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窜上脊背,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掌心的冷汗浸湿了书角的宣纸。细密的裂纹从书页边缘开始蔓延,仿佛某种古老封印正在崩解。
\"陈生!小心!\" 张清羽的喊声从右侧传来。
陈生猛地抬头,只见三只黄皮子凌空扑来,利爪上凝结着青黑色的毒雾,尖牙间滴落的涎水在地面腐蚀出滋滋作响的深坑。它们皮毛下的骨骼扭曲变形,眼中燃烧着妖异的血芒,显然是被邪术强化过的死士。
他本能地抬起手臂格挡,佛珠与利爪相撞,迸溅出的火星竟带着丝丝缕缕的黑烟。佛珠上的金光已经微弱如风中残烛,在黄皮子尖锐的嘶吼声中忽明忽暗,随时可能熄灭。甚至佛珠表面都出现了细微裂痕,仿佛在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压力。
\"该死!\" 陈生咬牙后退,后背抵上了客栈残破的墙壁。裂缝中渗出的黏液在月光下泛着幽绿,空气中腐臭的气息愈发浓烈,混合着黄皮子身上的臊味和干尸的尸毒,几乎让他窒息。四周密密麻麻的绿莹莹眼睛如同鬼火组成的穹顶,惨白的手臂从各个角落伸出,指甲划过青砖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一只干尸的手指擦过他脖颈,冰冷的触感如同裹着尸蜡的铁丝。
战圈中央,胡青云与黄天策的对峙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胡青云的白色长袍沾满鲜血,衣摆处还凝结着冰晶,那是先前与黄天策交手时留下的伤痕。
他双手结印如飞,指尖流转的紫色灵气在空中划出玄奥的轨迹,却在触及血色骨刀的瞬间被震得粉碎。每一次灵气溃散,都在他掌心留下一道焦黑的灼痕。黄天策狂笑着,脸上的血色纹路如同活物般扭动,并且都渗出细小的血珠,在月光下折射出妖异的光芒。他周身缠绕的血雾凝结成无数骷髅头,空洞的眼窝中喷射出幽红的光束。
\"哈哈哈!胡青云,就你这点本事也敢和你黄爷爷对着干?\" 黄天策的笑声混着骨刀嗡鸣,震得众人耳膜生疼,\"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
骨刀劈下的瞬间,空气仿佛被撕裂。一道足有丈余宽的血色刀芒裹挟着万千冤魂的哀嚎横扫而出,刀芒所过之处,地面裂开深不见底的沟壑,泥土瞬间化作血红色的泥浆。泥浆中伸出无数惨白的手臂,这些手臂布满尸斑,指甲漆黑如铁钩,抓向所有靠近的活物。
胡青云仓促间结出的防护法阵如同薄纸般被撕裂,淡紫色的灵光在血色中湮灭。三名胡家精锐躲闪不及,身体在血芒中瞬间解体,化作漫天血雨,残肢碎肉落在黄皮子群中,激起一阵疯狂的嘶鸣。其中一名胡家弟子的武器被血芒削成齑粉,碎片如暗器般射向四周,扎进陈生身后的墙壁。
陈生瞳孔骤缩,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百妖谱。书页在他的触碰下微微颤动,隐约传来若有若无的呜咽声,仿佛在黑暗中挣扎。封面上突然渗出出一缕缕漆黑如墨的阴气,缠绕在他手腕上,冰凉的触感如同毒蛇游走。阴气所过之处,皮肤泛起细密的冰霜,血管在冰霜下呈现出诡异的青黑色。
\"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 陈生一咬牙,咬破食指在掌心画出龙虎大印。鲜血滴落在书页的刹那,整本书剧烈震动起来,发出刺耳的尖啸声。封面上的纹路如同活过来一般,扭曲着形成一个个狰狞的鬼脸,空洞的眼窝中射出幽绿的光芒。一股阴冷至极的气息从书中爆发,周围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陈生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结成霜,地面的积水迅速结冰,裂纹如蛛网般蔓延。冰层下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面孔,它们在冰中挣扎,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黄天策猛地转头,血色瞳孔中映出陈生手中那本突然变得邪异无比的书籍。他手中的骨刀发出不安的震颤,刀柄上的符文渗出鲜血,仿佛在抗拒某种力量。骨刀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痕,裂痕中涌出腥臭的黑血。
\"陈生,你以为我准备这么多人马干什么?想用百妖谱把我们全收了,只怕会把你自己吸干!\" 他话音未落,一道血芒擦着他耳畔飞过,削去几缕银发,在远处的桃树上留下焦黑的灼痕。
但已经没人能回答他的话了。百妖谱自动翻到第一页,百鬼图突然亮起血光,每一个鬼怪的眼睛都开始转动,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獠牙。陈生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吸力从书中传来,仿佛有无数双手在撕扯他的灵魂。他的精血顺着指尖源源不断地注入书中,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血管在皮肤下凸起,如同一条条蠕动的青蛇。他的脚下出现一个血色法阵,法阵中的符文不断变换,将他牢牢钉在原地。
\"啊 ——!\" 陈生痛苦地嘶吼着,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撕成碎片。百妖谱贪婪地吸收着他的精血和灵力,书页上的图案越来越亮,发出刺目的红光。就在他意识即将涣散之际,当时在钢材厂被收服的数百厉鬼,此刻竟如同听到召唤般,从书页中汹涌而出!
数百道黑影裹挟着刺骨的阴气冲天而起,在空中扭曲变形,化作面目狰狞的厉鬼。它们的皮肤呈现出半透明的灰黑色,能清晰看到体内翻涌的黑雾,空洞的眼窝中燃烧着幽绿的鬼火。厉鬼们发出凄厉的尖啸,声波所到之处,黄皮子的耳膜纷纷破裂,鲜血顺着嘴角流下。一些黄皮子的眼睛被声波震得爆裂,黏稠的眼浆溅在同伴身上。
这一幕,打了黄天策一个措手不及。他的脸色骤然剧变,手中骨刀慌忙劈出,血色刀芒将一只厉鬼斩成两半。但那厉鬼很快又重新凝聚,伤口处冒出的黑烟在空中组成一张狞笑的鬼脸。\"不可能!\" 黄天策怒吼,\"百妖谱怎么可能操控厉鬼?!\" 他的声音中带着恐惧,骨刀挥舞的速度明显加快,每一刀都带起大片血雾。
陈生此刻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痛苦与狂喜。他的右手像是被焊在了百妖谱上,体内的灵力如决堤洪水般倾泻而出。每释放一只厉鬼,都像从他灵魂上撕下一块碎片,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但与此同时,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与这些厉鬼之间建立了某种神秘联系 —— 它们就是他意志的延伸!
\"杀!\"
随着陈生一声令下,厉鬼大军如潮水般席卷战场。一只黄皮子刚用利爪撕开张清羽的防御,三只厉鬼便同时扑上。它们化作黑雾钻入黄皮子的七窍,黄皮子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膨胀,最后 \"砰\" 的一声爆裂,内脏和碎肉溅在同伴身上。爆裂产生的冲击力将周围三只黄皮子掀飞,重重撞在桃树上,树干被撞出深深的凹陷。
另一处,五只厉鬼合力掀起阴风,将七八具干尸卷上半空,阴气侵蚀下,干尸的皮肤开始溃烂,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最终纷纷爆裂成灰。灰末中闪烁着幽绿的光芒,如同无数萤火虫。但很快,这些灰末又被黄天策的血雾吸收,化作新的攻击手段。
战局瞬间逆转!
然而,胡青云抹去嘴角血迹,眼神微动,竟带着几名手下迅速退到战场边缘。他们结出防御法阵,紫色灵光在空中交织成网,将自己与战场隔绝开来。胡青云望着疯狂厮杀的厉鬼和黄皮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黄天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被疯狂取代。他猛地咬破舌尖,三口精血连续喷在骨刀上。那骨刀顿时血光大盛,刀身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诡异符文,符文间流淌的鲜血如同活物般游动。符文闪烁间,骨刀竟长出无数倒刺,每个倒刺上都挂着半透明的魂魄。
\"就凭你们?\" 黄天策狞笑着挥刀斩向地面,\"血狱大阵,开!\"
骨刀插入地面的瞬间,整个客栈废墟剧烈震动起来。地面龟裂出无数道血线,这些血线迅速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网上每个节点都冒出一只血手,手指扭曲如钩,指甲上凝结着黑色的血痂。血手抓住附近的活物就往地下拖,被抓住的黄皮子和干尸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在挣扎中被扯成碎片。一只血手抓住陈文武的脚踝,瞬间在他鬼气凝成的皮肤上腐蚀出一个大洞,黑色的毒血顺着伤口蔓延。
\"小心脚下!\" 陈生大喊,同时操控十几只厉鬼组成防线。一只血手刚抓住张清羽的脚踝,三只厉鬼便俯冲而下,利爪撕开血手的皮肉。但更多的血手从地下冒出,每只血手都带着腐蚀灵力的剧毒,就连厉鬼被抓住也会瞬间消融,化作一缕黑烟。黑烟中传来阵阵凄厉的哀嚎,仿佛被封印的灵魂在痛苦挣扎。
胡青云脸色凝重:\"他在献祭手下的性命发动禁术!\"
果然,那些被血手拖入地下的黄皮子和干尸,全都化作了大阵的养分。血网越来越亮,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陈生注意到,黄天策脸上的血色纹路已经蔓延到了全身,血管在皮肤下凸起,如同红色的蚯蚓在蠕动,整个人看起来就像被剥了皮的血尸。他的头发开始脱落,露出布满血纹的头皮,每一根血纹都在有节奏地跳动,仿佛在为大阵注入力量。
\"不能让他完成大阵!\" 陈生咬牙催动百妖谱,剩余的两百多只厉鬼同时扑向黄天策。然而就在它们接近黄天策三丈范围内时,一道血色屏障突然出现,屏障上浮现出无数张痛苦扭曲的人脸,每张人脸都在发出无声的呐喊。厉鬼撞在屏障上立刻灰飞烟灭,化作点点火星消散在空中。火星坠落在地,燃起幽蓝色的鬼火,鬼火中浮现出各种妖魔鬼怪的幻影。
黄天策狂笑:\"没用的!血狱大阵已成,今天你必须得死,百妖谱是我的!\" 他的声音混着大阵的嗡鸣,震得众人站立不稳。血网开始收缩,地面不断下陷,形成一个巨大的血坑,边缘处伸出无数血色藤蔓,缠住所有活物的脚踝。藤蔓上布满尖刺,每根尖刺都注入了腐化灵力的毒素,被缠住的厉鬼身体迅速消融,只剩下一缕缕黑烟。
陈生感觉自己的灵力即将耗尽,百妖谱的吸力却越来越强。他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景象变得扭曲,但心中的执念却愈发清晰 —— 绝不能让黄天策得逞!
\"黄天策!\"陈生嘶吼着,声音里混着血沫。他右臂上的血管已经全部爆裂,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百妖谱上,被那本邪异的古籍贪婪地吸收。
客栈废墟原本就已破败不堪,但现在却完全被一层诡异的血红色光芒所笼罩。地面上原本就存在的裂缝此时变得更加狰狞,从中伸出无数双血红色的手,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鬼,它们疯狂地舞动着,一旦抓住任何活物,就会毫不犹豫地将其拖入地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这片恐怖的场景中,张清羽、陈文武和常登台三人正小心翼翼地朝着陈生靠拢。他们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四周,不敢有丝毫松懈。
\"哈哈哈!陈生小儿,现在知道怕了?\"黄天策站在血阵中央,全身皮肤下的血管凸起如蚯蚓蠕动,那张原本还算俊朗的脸已经扭曲变形,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森白獠牙。\"把百妖谱交出来,我给你个痛快!\"
这一瞬间,陈生看着眼前嚣张的黄天策,怒火直接战胜了恐惧,看着眼前的局面,意识有些模糊的他只剩下了一个想法:绝对不能再这么憋屈了!今天必须跟眼前这老黄皮子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