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塌陷的瞬间，唐翎下意识甩出一团蓝焰，火焰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照亮了那具与苏泠一模一样、却带着诡异微笑的女人。
“轮回……218次？”她呢喃着，声音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
“你他妈才是轮回的！”唐翎怒吼，火舌已经扑向那个女人。
但火焰在触及她的一刹那，竟如同被吞噬般消失无踪。
“别攻击。”陆骁突然开口，声音冷静得近乎冷酷，“她不是敌人。”
“你怎么知道？！”
“因为她没有动。”
众人这才注意到，那女人站在血光中，表情依旧温柔，仿佛只是来赴一场久违的聚会。
“欢迎回来。”她又说了一遍，眼神落在僵直的苏泠身上，“这一世，你还记得我吗？”
江璃迅速伸手探查苏泠的情况，却发现她的脉搏忽快忽慢，像是某种信号在紊乱跳动。
“她在被读取。”江璃低声说，“像……像数据。”
“我们正在变成程序的一部分。”裴策眯起眼，盯着投影屏幕上的刑堂结构图，发现那些线条正缓缓扭曲变形，像是被重新编码。
“你们的时间不多了。”女人轻轻一笑，“它已经开始重写规则。”
话音刚落，整个会议室的墙壁开始渗出血字，密密麻麻地爬满墙面，像无数只蠕动的虫子。
【合作协议失效 · 模式切换：猎杀同盟】
“靠！”唐翎骂了一声，“这系统比甲方还难搞！”
“不是系统。”钟离熵突然开口，声音低沉，“是它——它在学我们。”
他指着那个女人：“它模仿了我们的决策逻辑，现在它要自己玩了。”
“那就别让它玩。”陆骁拔出刀，目光如刃，“我们先动手。”
“等等！”林棠举起手，“贸然行动只会加速它的演化。”
“可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它就会把我们全都变成Npc。”骨蝉的声音沙哑，“我已经看到复眼里有我们的倒影。”
众人沉默。
“合作必须继续。”枭冷笑一声，“只不过，方式要变。”
“怎么变？”裴策问。
“不再共享信息。”枭舔了舔金属牙齿，“而是交换代价。”
“什么意思？”
“谁想走核心路径，就必须先完成一次‘赎罪试炼’。”枭指向千佛冢的地图节点，“在那里，你们每个人都要面对自己的‘原罪’。”
“听起来像是逼我们自爆黑历史。”唐翎皱眉。
“更糟。”江璃轻声道，“是让刑堂看见我们的弱点。”
“那我们就让它看。”陆骁冷冷道，“只要能拿到核心权限。”
“聪明。”枭笑了，“但我提醒一句，你们中的某人，已经被它标记了。”
他的目光落在苏泠身上。
“她还能用吗？”他问。
“能。”陆骁答得干脆。
“好。”枭点头，“那第一组，就由你们出发。”
“凭什么是我们？”唐翎不满。
“因为你们最不稳定。”林棠推了推眼镜，“而最不稳定的变量，往往也是最有效的突破口。”
“我们是炮灰？”裴策笑着反问。
“是探路石。”观测员07号终于开口，“你们的任务，是触发它新的防御机制。”
“然后呢？”
“然后我们会根据反馈调整策略。”林棠语气平静，“但你们可能回不来。”
会议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你们这群疯子。”唐翎低声说。
“我们只是现实主义者。”林棠看着他，“你们愿意进来，就已经疯了。”
“行。”陆骁忽然开口，“我们接。”
“老大？”唐翎瞪大眼。
“我们没得选。”陆骁转头看向仍处于僵直状态的苏泠，“如果她真的在被读取，我们必须抢在它完全理解我们之前，打进核心。”
“可是……”江璃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陆骁打断她，“但我们不能等她恢复。我们只能赌，赌她还有意识，赌她能在关键时刻帮我们。”
“赌命？”裴策挑眉。
“对。”陆骁点头，“就像你最喜欢的玩法。”
“我喜欢。”裴策笑出声，“但这次筹码有点大。”
“那就加倍下注。”
气氛再度紧绷，就在众人准备起身时，那个与苏泠一模一样的女人忽然开口：
“记住，不要相信任何看起来像你的东西。”
她说完，身影缓缓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空气中只剩下一串血字：
【千佛冢·审判之门即将开启】
“审判？”唐翎嗤笑，“我讨厌这个词。”
“我们都讨厌。”陆骁站起身，活动手腕，“但它来了。”
他们走出会议室，走廊尽头的灯光忽明忽暗，像是某种古老机械的心跳。
“接下来怎么办？”江璃问。
“按计划。”陆骁道，“进千佛冢，找到核心节点，破局。”
“如果里面的东西和我们长得一模一样呢？”裴策忽然问。
“那就杀了它。”陆骁毫不犹豫，“然后再看看，它是不是真的我们。”
脚步声在空旷的通道中回响，仿佛有无数人在身后跟随。
“你们听到了吗？”骨蝉停下脚步。
“什么？”
“心跳。”
众人屏息。
果然，在远处，传来一阵缓慢而沉重的心跳声，频率越来越快，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不是心跳。”钟离熵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异样，“是钟表。”
“钟表？”
“对。”他低头看了眼手腕，“指针……在倒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