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落败后,王镜即刻着手筹谋。彼时寿春初定,根基不稳,当务之急是安抚百姓、恢复民生、收拢人心。王镜废除袁术苛政,减免赋税,恢复屯田制,招募流民耕种;任用降将程普、黄盖等人,委以边郡守将之职,重点布防,派重兵驻守,同时加强水军力量,把控河流要道,防范其他势力伺机而动。
待善后事宜结束,王镜便启程返回丹阳。
她任命周瑜担任九江郡太守,负责地方政务以稳定局势;封贾诩为治中从事兼九江郡丞,参与机密军务,协助周瑜安抚民心。
与此同时,陆康向长安朝廷呈递奏表,为王镜请封扬州牧官职。如今她统一江东,势力不断扩张,无人能阻,这也顺应了当前形势。
朝廷收到陆康的奏表后,虽仍有部分大臣对江东势力的扩张心存忌惮,但考虑到王镜已实际掌控扬州,且其麾下兵强马壮,最终只得应允。不久,朝廷正式下诏,册封王镜为扬州牧,统领江东诸郡。
十日后
丹阳郡
这一日,王镜府邸正门大开,香案高设。
朝廷使节手持黄绢圣旨,在仪卫簇拥下昂然而入。王镜身着绛紫官袍,率众属官跪伏于庭。
使节展卷,朗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绍膺天命,统御万方,念及社稷之重,必赖股肱之臣。咨尔昭宁侯王镜,忠勤体国,勋绩卓着,镇抚江东,绥靖黎庶,功在朝廷,德被苍生。今特加恩典,以示褒崇。
擢升王镜为扬州牧,总领江东军政,开府仪同三司,许自辟僚属,建牙设署,以彰威重。
授假节钺,代朕行权,凡所辖境内,军务政务,皆可专断;若有违逆者,许先斩后奏,以肃纲纪。
王镜之母杨氏,淑德贤良,教女有方,今封为兰国夫人,秩正一品,岁禄千石,由扬州府库支给。赐命妇车驾、仪卫,以显尊荣。
望尔等恪尽职守,不负朕望。钦此。”
话音方落,庭中肃然。
唯有王镜双手接过圣旨,叩首谢恩。
“臣接旨,叩谢吾皇——”
杨夫人亦领受诰命,双手接过沉甸甸的诰命金印,心中激荡难平。
府外早有差役抬来朱漆描金的命妇车驾,八名佩刀侍卫肃立两侧。按制,兰国夫人仪仗虽不及长公主规格,却已远超寻常命妇。
她倏地忆起丈夫死后母女相依的岁月,如今竟得此殊荣,眼角不由泛起泪光。
王镜轻抚母亲肩头,温声说道:“母亲莫哭,该笑才对。自此,女儿权势更盛,江东之地,尽归我掌控。”
“女儿会让您成为江东第一贵妇人。”她俯身凑近杨夫人耳畔,“日后,女儿定当竭尽全力,以天下之资奉养母亲,使您成为这世间最尊贵的妇人。”
杨夫人眼眶泛红,抬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声音微微颤抖:“吾儿有此雄心壮志,为娘心甚欣慰。只是这一路艰难险阻,你千万要保重自身。如今这偌大的基业,是你一步一步拼来的,我不求那天下最尊的虚名,只盼你平安顺遂,万事胜意。” 说罢,将王镜紧紧搂入怀中,似要把所有的担忧与疼爱都融入这一抱之中。
随后,母女相视一笑。
这江东的天,终究是变了。
王镜加官进爵后,也没忘了提拔犒赏手下。
迄今为止,荀彧担任别驾从事,总领州政并掌文书机要,同时兼任丹阳郡太守;郭嘉担任功曹从事,负责战略谋划,还被授予“军师祭酒”的荣誉头衔;贾诩担任治中从事;
孙策任横江将军,兼任丹阳都尉,主管作为扬州精锐所在的丹阳郡兵;孙尚香为织务司掌印;张昭担任会稽郡太守;诸葛瑾出任豫章郡太守;荀攸为吴郡太守,陆逊任吴郡郡丞,朱然为吴郡都尉;周瑜担任九阳郡太守;陆康任庐江郡太守;陈登出任广陵郡太守;阿卓担任山越宣抚使,加授讨逆中郎将;严白虎担任山越招讨使,加授讨贼中郎将。
……
初平四年春,袁绍于冀州府中接到探马急报:江东诸侯王镜受朝廷诏命,拜为扬州牧,已尽收吴会之地。其弟袁术自寿春兵败后,残部溃散,本人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袁绍执简牍立于堂前,檐外新柳摇曳,却映得他面色阴晴不定。
他盯着竹简上的字迹,指尖微微发紧,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这个弟弟向来桀骜不驯,自恃袁氏嫡系出身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真是可叹又可恨。
然而,血脉相连,终究难掩一丝悲凉。他想起少时与袁术同游洛阳,彼时兄弟二人意气风发,何曾想过今日?如今江东已定,天下局势又变,袁术若真已身死,袁氏一族便只剩他一人独撑门楣。思及此,他心中竟隐隐生出一丝孤寂。
待他来日平定幽州……必叫江东血债血偿。
侍从见他久久不语,不敢打扰。良久,袁绍才缓缓放下竹简,神色已恢复如常。
翌日升帐议事,幕僚提及淮南局势,他面色平静,只淡淡道:“公路素来刚愎。”便转而商议幽州战事,仿佛此事不值一提。
唯侍从瞥见,袁绍眼底一抹难以察觉的黯然。
……
兖州府邸内
曹操正批阅文书时,侍从呈上江东急报。他目光扫过“王镜受封扬州牧”的字样,眉头骤然一紧,狼毫笔尖在竹简上洇开一团墨渍。
江东六郡被个女诸侯收入囊中,袁术也折在她手中,此等手段,岂是寻常人物?
曹操轻笑出声:“好个王镜!”这一声不知是赞是警。
他踱至悬挂的舆图前,指尖划过长江天堑,最终重重点在扬州。
若在太平年月,这般人物或可为他所用,可惜如今王镜势力坐大,已不甘心屈居人下。待平定河北,这江左新主怕是比刘表更难缠。
……
徐州城内
陶谦看完竹简,突然抚掌大笑:“好!好!”
他颤巍巍起身,急声道:“速备厚礼,遣使赴丹阳道贺!就说徐州牧陶谦,恭贺王使君荣膺朝廷册封!”
他目光扫过厅堂,身边只剩曹豹这等莽将和赵昱这个书生。他招呼赵昱道:“笔墨来!”
随后,他提笔疾书笔锋在绢帛上走得又快又急。
“昔日盟约,陶某铭记于心。今诸贼虎视中原,还望使君念在同盟之谊广施援手……”
王镜新并江东……其志岂止六郡?日后怕是要争霸天下,问鼎中原!
他必须遣使与其交好——广陵已被她占据,希望她看在昔日结盟的情分上,别再北上扩张,觊觎下邳、东海等地。
眼下唯有紧紧依靠王镜,果断维护联盟,才能在这乱世中求得安稳,过去的恩恩怨怨都得放下。毕竟王镜实力摆在那里,他心里清楚,识时务才能保平安。
……
幽州边塞
公孙瓒正在营帐中擦拭长槊,忽闻亲兵来报江东消息。他先是一怔,随即放声大笑。
“好!袁公路这厮也有今日!袁本初此刻怕是要气炸了肺。”
他脸上笑意愈来愈浓,不由得哼起幽州小调,心里十分痛快。
他与王镜交情不浅,此前双方几次互通有无,
王镜还曾赠粮帮他渡过难关。公孙瓒对王镜好感颇深,觉得她为人仗义。
如今王镜势力壮大,打败了袁术,一想到袁术是老对手袁绍族弟,公孙瓒就觉得出了一口恶气,袁家这下总该收敛些了。
当夜他亲自挑选二十匹白马,又命人取来珍藏的辽东老参。
“给王使君送去。”他拍着马鞍对使者道,“就说幽州公孙伯珪,贺她替天行道。”
待使者远去,他遥望南方。
若来日与江东联手,南北呼应,说不定真能分割九州!
……
初平四年,刘表已坐稳荆州,控制南阳、南郡、江夏等地,与江东隔江相望。
刘表听闻王镜被封为扬州牧,不禁哂笑,说道:“江东无人耶?使巾帼治州郡,岂非天欲乱之?”言语间满是不屑。
荆州内部的士族对此事看法不一。以蔡瑁为代表的保守派,主张“不与女流交涉”,拒绝与王镜通商、联姻,认为与女子掌权的势力往来有失身份。刘表以“汉室正统”自居,岂能承认王镜的地位。
而像蒯越这样的务实派,则保持着更为理智的态度,暂时与王镜合作不失为一种策略。
刘表也有自己的考量。王镜已然控制广陵、九阳,可能威胁江夏。为防止江东势力西进,刘表立即着手加强水军防御。
最终,刘表对幕僚们说:“江东女子称雄,不过一时之运。吾当缮甲厉兵,待其自乱。按兵不动,保荆州而观天下之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