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的吻压下来,裹挟着凛冽的冷气。
似啃似咬,双手游走在她的腰间,胡乱杂逛,没有章法,摸得许灼华从身后皮肤一直痒到心底。
许灼华的嘴巴被撬开,然后呼吸被抢走,脚底发软。
程牧昀的双手托住许灼华的身体,等到怀里的人不再挣扎,猛烈的暴雨变成绵绵细雨。
轻轻吻住。
程牧昀把许灼华抱在怀里,语气带着无奈和无助。
“为什么你就不能听话一点呢?”
许灼华听到这话,心里顿时觉得委屈至极。
她别程牧昀抓到新海城,被迫经历了很多人一辈子都不会经历的惊悚事情,为了自保她甚至不惜损毁自己的名声。
今天跟陈鹤德对峙也是要问清楚,不想程牧昀被蒙在鼓里。
怎么就成了放荡了?
谁都可以说她,但程牧昀不能!
许灼华强忍着泪意,抬脚踩在程牧昀的皮鞋上。
程牧昀却不躲不闪,一声不吭地受了这一脚。
许灼华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心里的委屈更大,忍不住哭了出来。
少女呜咽的哭声传出来的时候,原本想着小施惩戒的程牧昀忽然慌了。
“你们所有人都欺负我,我不想在这里了,我想回家!呜呜呜——”
来到这个时代快一个月了,许灼华原本信心满满地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此刻却一点心气都没了。
她脑子里只有回家一个念头。
她不想被这个吃人的旧社会吃掉,变成盘中餐。
程牧昀托住许灼华身体,轻声说:“对不起,我的错,我这就把你送回许家。”
许灼华哭得更惨,“我不想回许家!每个人都想欺负我,罚我跪祠堂,不让我吃饭,这个世界没人真心对我。”
这一刻,程牧昀才真正明白,许灼华看起来满不在乎的样子都是假的,她只是不让自己的目光停留在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上。
但这并不能代表,许灼华不渴望亲情,每个人都需要爱。
“陈鹤德利用我,许家利用我,你也利用我,我就是一个棋子而已,什么人都能来踩我一脚,凭什么!凭什么?”
许灼华握紧拳头,砸在程牧昀坚实的胸膛上,手掌传来强烈的震感,心底的委屈才稍稍发泄出来。
程牧昀保住许灼华的脑袋,“对不起,我不该说你,怪我没保护好你,都是我的错。”
许灼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程牧昀带回程公馆,哭得累了,睡在程牧昀的怀里。
程牧昀的手指轻轻擦去许灼华脸上的泪水。
他现在迫切地想知道许灼华为什么被送到尼姑庵里待了六年,在尼姑庵里又遇到什么?
这些事情还是要到东州去查。
第二天一早,许灼华被外面的鸟鸣声叫醒。
这熟悉的鸟名声,还有院内佣人洒扫的声音,让许灼华十分安心。
感觉真好,好像又回到了程公馆一样。
许灼华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天花板,猛地清醒。
动了动肩膀,程牧昀猛地惊醒,两人的手还紧紧握在一起。
男人睡眼惺忪,肩膀靠着床头一整夜,已经酸了。
许灼华连忙松开手,用被子把自己盖好,手掌胡乱摸了一通。
幸好,衣服还在。
程牧昀坐直身子,揉揉肩膀,说道:“我可是个正人君子。”
许灼华看向程牧昀破了的嘴角,翻了一个白眼,“你才不是。”
“我不是谁是?萧梧新还是陈鹤德?”
又提到这茬,许灼华没好气地说:“当然是萧梧新,你跟陈鹤德加起来再平方都比不过萧梧新。”
程牧昀勾起唇角,“真是可惜了,你已经跟我订亲了,没机会再找泽蓬了。”
许灼华撅起嘴,“我对萧梧新根本没那种意思,是你眼脏看什么都不干净。”
看着许灼华如同刺猬一样精神翼翼,程牧昀也放心了。
她昨晚哭得太惨了,简直就像是死过一次一样。
“没意思就行,萧梧新做的事情太危险了,你离他远一点。”
许灼华撇撇嘴。
还说萧梧新做的事情危险,你做的事情才是真的危险好吗?
刀口舔血的勾当,还搭上自己老婆的命。
“所以你昨天是气我跟萧梧新走得太近了?”
程牧昀摇摇头,“我没气,只是不想你接触陈鹤德,他也很危险。”
许灼华翻了个身,很不在意,“我知道陈鹤德是个狡猾且自私的人,肯定不会招惹他。”
程牧昀伸手摸了摸许灼华的脑袋,“乖。”
许灼华一下钻进被窝里,不想搭理程牧昀。
外面窸窸窣窣,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
然后许灼华的身上忽然被什么轻飘飘的东西砸中。
她从被子里探出头,是一套衣服。
程牧昀道:“等一下佣人就会进来收拾,你还是换好衣服吧。”
许灼华猛地坐起来,“这是什么地方?”
“我的房间。”
“你大半夜把我带到你的房间做什么?”
程牧昀背过身,“不然呢,你说不想回许家,我还能送你去哪?”
许灼华轻轻皱眉,“那也不能把我带进你的房间里,这样我的名声更臭了。”
程牧昀道:“有我在,没人敢说你。”
许灼华一边嘟囔一边换衣服,“你一个男人懂什么?贞洁名声就是女人的命。”
不知道程牧昀是不是没听到,他也没回话。
等许灼华穿戴好衣服,程牧昀带着她下楼吃早饭。
正在喝粥的程夫人差点一口气喷出来,呛得气喘吁吁。
“许…灼华?你怎么在程公馆?”
程牧昀坦然地把许灼华按在餐桌前,“昨晚带她去梨园听戏,回来得晚了,就直接把人带回来了。”
程夫人不断用手顺气,“怎么昨天没听见佣人收拾房间的动静?”
程牧昀:“太晚了,直接让她睡着我房中了。”
程夫人这下可算是真的呛住了,不断地咳嗽。
程裕光面色淡然地抬头,“灼华昨晚睡得还好吗?”
程牧昀:“应该不错,我睡沙发,她睡床。”
程裕光上下打量许灼华的脸,“眼睛怎么了?哭过了?牧昀欺负你了?”
许灼华摇头,“昨晚梅先生的戏太感人了,没忍住就哭了。”
程夫人问道:“这大晚上的,你夜不归宿,你爹娘该担心了,是不是该打过去个电话报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