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的风裹着寒意,如细针般穿透宫墙,将御花园的落叶卷成漩涡。萧珩、夏琳和夏冰带着一队侍卫,猫着腰沿着青石板路前行。夏琳的披风下摆被露水浸湿,沉甸甸地坠着,她裹紧领口,压低声音,睫毛因紧张而微微颤动:“珩,你说我们会不会在这儿发现惊天大秘密?我感觉自己像个探秘的大英雄!” 说话时呼出的白雾在月光下凝成细小的水珠,沾在她泛红的鼻尖。
萧珩伸手轻轻捏了捏她冻得发红的脸颊,指腹传来冰凉的触感,宠溺地说:“小英雄可别到时候害怕得腿软,躲在我身后不出来。” 他故意板起脸,却藏不住眼底的笑意。夏琳立刻挺直腰杆,杏眼圆睁,像只竖起炸毛的小猫:“哼!我才不会呢!上次在破庙,要不是我发现玉佩,你们还在原地打转!” 她的话让身后几个侍卫憋笑出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转过九曲回廊,凉亭的轮廓在月光下逐渐清晰。八根石柱上雕刻的莲花泛着冷白的光,花瓣边缘的纹路仿佛凝固的血迹,在摇曳的树影下扭曲变形。夏冰的手按在剑柄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她率先靠近,靴底碾碎枯叶的声音都听得真切:“殿下,没有异常。” 然而她的瞳孔却微微收缩,暴露了内心的警惕。
萧珩点头示意,靴跟踏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夏琳蹲下身时,裙摆扫过潮湿的地面,沾了几片枯黄的落叶。她的手指轻轻抚过莲花纹路,指尖触到某处凸起时,心脏猛地漏跳一拍:“你们看,这莲花的花瓣纹路,和布条上的一模一样!而且……” 她的声音因兴奋而拔高,“这里好像有机关!” 指甲不自觉地抠进石块缝隙。
“小心点,别轻举妄动。” 萧珩立刻半跪在她身边,温热的呼吸扫过她的发顶。他伸手挡住她即将按下凸起的手,却在指尖触到石块的瞬间,一阵阴风吹过,凉亭四周的灯笼突然剧烈摇晃。烛火明灭间,夏琳看到自己的影子在墙壁上扭曲成怪物的形状,后颈的寒毛瞬间竖起。她本能地向后仰,撞进萧珩怀里,声音发颤:“怎么回事?”
“小心,有埋伏!” 夏冰的长剑已经出鞘,寒芒划破夜色。十几道黑影如鬼魅般从飞檐和树影中跃下,弯刀出鞘的 “呛啷” 声此起彼伏。月光掠过刀刃,在黑影们蒙着面的脸上投下狰狞的阴影,露出的眼睛里闪烁着野兽般的凶光。
“保护六皇子和六皇妃!” 夏冰的声音像破风的箭,率先冲向最近的黑影。刀剑相撞的火花溅在石柱上,烫出焦黑的痕迹。萧珩将夏琳护在身后,玄色衣袍被剑气掀起,长剑划出凌厉的弧线:“琳儿,待在这儿别动!”
“我又不是花瓶!” 夏琳急得跺脚,裙摆下露出的绣鞋狠狠碾过地面。她瞥见角落的断木,抄起就朝一个黑影挥去,木棍却在接触弯刀的瞬间断成两截。木屑飞溅的刹那,她突然发现其中一个黑影的袖口露出半朵莲花刺青,和布条上的图案如出一辙:“珩!快看那个黑影,他身上有线索!”
萧珩眼中寒光一闪,虚晃一招逼退面前的敌人,长剑直指目标黑影。缠斗中,他的衣袖被刀刃划破,鲜血渗出,却浑然不觉。当最后一个黑影倒地时,夏琳冲过去查看,却发现对方咬碎了口中的毒囊,嘴角溢出的黑血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机关!” 夏冰突然喊道。众人回头,原本凸起的石块已经恢复平整,连一丝缝隙都找不到。夏琳气得踢了一脚石柱,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恶!肯定是那些人捣的鬼,机关没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又懊恼又委屈。
萧珩撕下衣襟包扎伤口,动作娴熟,仿佛早已习惯伤痛:“没关系,至少我们确定了这个凉亭和幕后黑手有关。” 他伸手想摸夏琳的头,却因手上的血污停在半空。
回程路上,夏琳还在气鼓鼓地踢着石子,每一步都带着怨气:“早知道刚才就该不管不顾,先按下机关再说。说不定里面藏着能揭开真相的宝贝呢!” 她越想越气,干脆停在原地,双手抱胸。萧珩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趁机用干净的袖口擦去她脸颊的灰尘:“我的小英雄,以后有的是机会。不过下次可不许这么莽撞了。”
“知道啦!” 夏琳白了他一眼,却偷偷牵住他未受伤的手,“下次我一定比你还谨慎!” 她的拇指轻轻摩挲着他手背上的老茧,那是常年握剑留下的痕迹。而在凉亭的暗处,一双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指尖把玩着一枚莲花状的银哨,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黑暗中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