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舟走进房间，一眼就看到了黄晓晓。
她坐在宋娴婉身边，脸色苍白，显然心情沉重。
宋娴婉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痕，睫毛湿漉漉的，显然刚刚哭过。
“腿恢复得怎么样？我再检查一下。”顾沉舟走上前，轻轻抬起她的腿，仔细查看伤势。
“恢复得不错，回京都后别急着剧烈运动，先做些康复训练。”他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不回去！”宋娴婉突然扑上来，紧紧抱住他的后背，声音里带着哭腔。
顾沉舟没有推开她，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李阿姨只有你一个女儿，她担心你出事。等那些想害你的人被抓了，你再回来，她不会拦你的。”
宋娴婉不说话了，眼泪却无声地往下掉。
他扶住她的肩膀，缓缓从她的怀抱中挣脱出来，低声安慰：“先把腿养好，别让李阿姨担心。”
宋娴婉咬着唇，最终点了点头。
顾沉舟自然也注意到了黄晓晓的表情。
“你要是没地方住，可以先去我姐那儿，她现在一个人住。”
他以为她在担心住处问题。
“顾大哥，我……可能也要回家了。”黄晓晓低着头，声音很轻。
“回家？”顾沉舟一愣，“怎么这么突然？”
“我爸今天打电话让我回去。”她攥着衣角，欲言又止。
顾沉舟掏出手机：“路费够吗？不够我给你转点。”
“不用！”黄晓晓连忙摇头，“你之前给的工资我还留着。”
她顿了顿，突然扬起脸，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顾大哥，你会想我的吧？”
“嗯！”他点头。
“那就好！顾大哥，我还会回来的。”
她猛地扑上来抱住他，小声在他身边说了一句。
顾沉舟怔了怔，随即微微一笑，没有说别的。
这时，李天雪推门而入：“该走了。”
冷的表情也不太好看，很明显也是刚刚跟老姐道别。
他推着宋娴婉也有些心不在焉的。
顾沉舟跟在后面下楼。
三四辆轿车停在天水清苑门口，顾沉舟透过窗户可以看到每辆车基本上都是满员。
冷推着宋娴婉走进地下车库，李天雪紧随其后。
顾沉舟想跟进去，却被拦了下来。
他站在门口等待，没过多久，李天雪的车缓缓驶出。
车窗降下，露出宋娴婉哭红的双眼。
“顾大哥，再见。”她挥着手，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黄无脑，别忘了我跟你说过的事！”
黄晓晓站在顾沉舟身后点了点头。
看着渐渐地远去的车辆，他转身之际，黄晓晓再次抱住了他。
只不过只是一下就分开了。
“顾大哥，我也走了，我肯定会回来找你，等我。”
她走得很潇洒，没有挥手告别，头也不回地拦了辆出租车离开。
眼看着认识的人离开了，他的心里还是有一些苦味。
他不禁有些感慨，怎么都从天水清苑离开了，今天他也要搬走。
顾沉舟站在空荡的门口，冷风卷着几片落叶擦过他的鞋尖。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亮起——银行到账通知：50,000元。
\"谢谢你照顾我女儿，这是你的工资。\"——李天雪的转账备注简短而克制。
他盯着数字看了两秒，这笔钱来得正是时候，他没想到李天雪出手这么大方。
他现在正要用钱，思考了一会儿，他没有将这笔钱退回去。
“谢谢！”
他回了两个字，随即点开另一个对话框，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
“查一个人，所有近期接触对象都要。重点：她见了谁，去了哪儿。”
顾沉舟一连串的信息发过去。
对方秒回，报价干脆得像菜市场砍价：“订金两万，跟踪另算费用，按天算，每天三百。”
顾沉舟沉思了一会儿，还是先付了两万订金。
“先跟踪半个月，钱现在转给你吗？”
“跟踪的日结，每天我会汇报情况给你，照片打印要另算钱。”
顾沉舟撇了撇嘴，这样的人还每天吃泡面，真是搞不懂。
说好这一切之后，他带着父母回到他们家里。
沈清洛也正带着父母往这边赶。
父亲非得亲手下厨，他就闲了下来。
此时的厨房飘来红烧肉的香气。
父亲系着围裙探出头：“愣着干嘛？帮你妈摆碗筷！”
他应了声，转身时瞥见客厅墙上的婚纱照。
玻璃框里的沈清洛笑靥如花，而此刻他只感到一阵反胃。三下五除二拆下相框，连同卧室里的合照统统塞进储物柜最底层。
与此同时，江流别墅。
黄晓晓一脚踹开书房门，实木门板\"砰\"地撞在墙上。
黄三爷从账本里抬头，就看见自家闺女眼里烧着两团火。
“现在、立刻、马上解释清楚——”
她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茶杯乱跳，“你的把柄怎么会在沈清洛手里？\"”
老头儿推了推老花镜，语气像在哄炸毛的猫：“早年生意往来，有些首尾没处理干净......”
“放屁！”黄晓晓直接掀了茶杯，“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她拿这个威胁你，拦着我见顾沉舟，你居然认怂？”
此刻的黄晓晓俨然就是一个小霸王，哪里还有之前可爱模样。
黄三爷脸色沉了下来：“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你现在招惹不起沈清洛，你就老老实实在家待一段时间，不要再去招惹那个顾沉舟，他有什么好的，你喜欢男人，我去找人给你挑，明天就给你安排十个八个.....”
“我自己查！”她甩上门前撂下狠话，“你最好祈祷别让我挖出见不得光的东西！”
二楼卧室，黄晓晓反锁房门，拨通跨国电话的动作带着狠劲。
“她回京都了，她让我告诉你，别回国。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电话那头呼吸一滞：“她...还好吗？”
“没事，我打电话是希望你可以帮我找人查一下沈清洛。我知道你手里有几个高手，这件事办成了之后，你我之前的条件，我会在每个人原有的基础上，再加一千块钱的生活费补贴。”
沉默五秒后，对面传来打火机的咔嗒声：“成交。”
挂断电话，黄晓晓把自己摔进床垫，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有些游戏，才刚刚开始。
沈清洛挽着父母进门时，满屋饭菜香混着顾父爽朗地笑：“亲家路上辛苦了吧？快坐快坐！”
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
沈清洛的父亲目不斜视地擦肩而过，皮鞋踩得大理石地面咔咔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