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是不是你干的？”
顾怀远在谣言越传越玄乎前亲自去把在自己山头逗徒弟的池归月抓捕归案。
自诩“无所不能”的池归月在诓骗自家师兄这件事上显然也是老手一个。
她捧着茶杯先品了一口，细细回味过后对茶杯进行仔细端详，似乎是对瓷器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最后在边上的顾怀远快要冒火前她才慢吞吞地接过话头。
“哪件事？”
顾怀远幽幽地凝视着她。
池归月又喝了口茶，似乎那茶是什么提升记忆神器，喝了一口就能把什么都记起来。
顾怀远开始后悔给池归月这家伙上茶了。
下次他不会再在周围放任何可以让师妹她可以磨磨唧唧的玩意！
池归月放下茶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那件事啊。”
“当然不是我干的。”
她的眼睛已经瞄到摆在墙角那盆新的松树上。
啧啧，看来上一盆也没挺过去。
顾怀远不相信。
若是真不是她做的，那她早就第一时间摆出一副“师兄你是不是脑子有病”的表情。
哪能等她在这里看天看地？
“那你去外头干了什么？你不是说去处理些小东西么？”
能让他师妹去处理的，能是什么“小东西”？
顾怀远在听见虺蛇一脉全族灭绝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结合时间点和池归月行踪，心脏直接噗通两下，现在吊着这颗心等自家师妹承认对自己处以死刑。
她走的时候他就觉得她这副气势看起来不简单，这事估计跑不了了。
诶呀，怎么就闹这么大？
师妹真的，小时候那点暗算对家的聪明劲去哪里了？
被严重怀疑的池归月淡定抬眸：“去杀鸡。”
顾怀远松了口气。
“没事的师兄早就知道是你干的，这个事情虽然有些严重，但是胜在没人知道和你杀的干净，我们可以找个其他的事情掩盖过去......等等，你说你去干什么了？”
池归月满目真诚：“杀鸡啊。”
说罢池归月一撩袖子，做出个拿筷子夹食物的动作。
“就是这个鸡，吃的鸡。”
顾怀远：？？？
备用系统默默给顾怀远的头顶打上了［？？？］的标签，看的池归月有些想笑。
得道老道人模样的顾怀远顶着那么三个问号，实在是太喜感了。
她憋着笑，继续为自己争辩：“我帮一族狐狸杀够了过年用的肉鸡，它们感谢我就送了我个狐狸崽子。”
顾怀远：［？？？？］
过年？
什么过年？
“师兄不记得了吗？”
觉得自己不能错怪师妹的顾怀远进行回忆。
师妹说帮妖杀鸡得了个崽子。
狐狸崽子啊。
哦，他记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个事。
那个长毛白土豆嘛，小小的一个怪能吃的，安师妹之前还和他吐槽归月师妹溺爱徒弟，喂的毫无节制。
想起“赃物”的顾怀远鉴定池归月的话为真话，一时间满怀歉意：“原来是这样，师兄真是错怪师妹了。”
他就说归月师妹怎么会做出这种残暴之事？
那虺蛇一脉风评不错，师妹这样子不愿意多管闲事之人怎么可能杀去砍了人家全族？
他们玄天宗的人，都是讲道理的人。
他们的风评可在那什么什么蛇之上啊！
更别说所有证据都指向是虺蛇那脉大蛇内部争权。
池·“不管闲事”·归月笑意盈盈。
想找她的破绽？
绝无可能。
这又不是她曾经玩过的到处是摄像头记录仪的世界。
她连宿在自己身上的系统都骗的团团转，这点后事还是可以自己处理的。
对池归月有着极大滤镜的顾怀远对自己师妹的话深信不疑。
他本担心自家师妹可能没处理好现场，他可以接了此事去现场帮师妹处理下现场。
现在师妹说与她毫无干系，那应当是毫无关系。
只是这流言蜚语还是要处理一番的。
他错怪了师妹不是什么要紧事，问清楚就好了。
要是有些老东西把脏水泼到玄天宗上，那可真是恶心至极。
备用系统闪了闪，把顾怀远头顶的［？？？］换成了［无药可救的护短者］。
池归月在心里轻“啧”一声。
［小东西，你是和我连在一起的。］
字体闪烁，换成了［信任师妹的好师兄一枚］。
池归月满意了。
就算是系统也不可以说顾怀远的装瞎是故意的。
顾怀远看不见自己头顶上闪着什么东西，松了口气后转开话题：“前几日修仙大会，谈及镇守边线的长老调换。”
池归月正试探性地用自己的灵力去触碰墙角的盆栽，闻言分出个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顾怀远看着毫无反应的师妹，意味深长：“该你去了。”
池归月：......
“嗯？”
啊，她想起来了。
这段时间按照原本剧情，因为没有什么大事，她都是把身体托付给自己的分神自己跑去和系统研究钻bug的一万种方法，一直到玩家出了新手村才拿回身体接管权。
期间发生的和剧情无关的事她一概不关心。
她被分配边境的剧情在主线里纯粹是为了把她这个师尊支开好让玩家更加合理地对她的几个笨蛋徒弟下手。
那是很靠后的剧情了。
池归月指节轻叩膝盖，把存于旮旯里的关于制定排班表之事扒拉出来捋了一通。
顾怀远看着她游离的神色便知道她根本不记得这回事。
他可真是高兴早了。
还以为她终于从月寻师弟的意外里走了出来愿意和外界沟通了，搞了半天只是从壳里探出个触须，卷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又缩了回去。
安筠师妹跑来说检查结果正常，他半句都不想去信。
两个小骗子！
记起来的池归月无意义地重复一遍：“啊，轮到我了吗？”
“记起来了？”
备用系统懂事地把池归月丢给它的碎片记忆收集起来理出一张表格，让她能更直观地看见顺序排名。
池归月：居然真的是自己。
那她怎么两个档都没人来催？
总不能这个剧情也提前吧？
这个剧情提前，玩家能在她那三个年纪还小的徒弟身上捞到什么？
“记起来了。那我要把明曜他们一并打包带去边境吗？”
如果是的话倒是喜事一件。
远离玩家，每一个“垫脚石”都有责任。
“有人替你去了。”
还在思索这是怎么个事的池归月头上慢慢冒出一个问号。
备用系统还贴心地闪了闪，对这个问号进行了加粗闪光灯特效。
可惜没有人可以看见。
“按照规定，名下有年纪小的亲传弟子的时候可以推迟日子。”
当初排名也没想到这家伙会收三个徒弟。
真是世事难料。
“正好上一个去边境的玄天宗长老不愿意回来，可以替你一段时间。这个人情你还也罢不还也罢，都看你自己。”
池归月：原来是她师尊那一辈的长老替了自己的位子。
想起大会上发生的事情，顾怀远就头疼地揉揉眉心：“但是出了岔子。刚有人指出你不太方便可以按照规矩顺延，残梦谷那小子就站了出来说他替你去。”
残梦谷，修仙界第一药门，培养出的都是顶尖的医修。
顾怀远口中的“那小子”听着随便，实际上对方的真实身份是残梦谷谷主。
是和顾怀远这个玄天宗掌门平起平坐的存在。
名义上平起平坐。
池归月脑子宕机了片刻，终于记起这号人物。
“杜若？”
池归月收起研究那盆盆栽的灵力，面色跟着凝重起来。
她想过是上一辈长老替她去，想过是剧情自动消除了这段没用的剧情，甚至想过系统给自己搞了个分身在外头替她。
唯独没有想过是杜若。
那个病秧子？
她和他很熟么？
残梦谷的谷主和她扯上关系，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不待在自己的地盘上给人看病，跑去边境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