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天考完试,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先后离开考场。
“稳了稳了,这次能及格了!”边延心情放飞,迫不及待要回宿舍收拾东西,“余年,下学期没课了,你之后是不是就不住这边了?”
余年把笔揣进口袋,跟他一起走出考场,“是啊,我这边准备退租,之后会搬去郁哥那边。”
“对了,你实习工作找好了吗?”
边延说:“还没,我打算先回去陪陪爸妈,等下学期回来再看也不迟。”
“你那边东西多不多,需不需要我帮你收拾?”
余年微微一笑,“没事,前几天就收拾了一遍,待会儿回去整理一下,郁哥会让人来帮我拉行李。”
边延揶揄,“就这么迫不及待啊。”
余年轻哼,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那当然,这阵子把我累坏了,都没时间陪男朋友,可不得早点过去。”
边延目光随即落在不远处,笑道:“看来有人比你还急啊。”
余年一回头,发现秦郁珩正站在不远处等着他。
余年眼前一亮,巴不得赶紧跑过去,又顾及边延在这里,一时踌躇不定。
边延看穿他的心思,故作轻叹,“儿大不中留啊,快去吧,我也该回宿舍了。”
余年嗔他一眼,“那你路上小心,我先走了。”
告别了边延,余年上前几步跑了过去,很是惊喜,“你什么时候来的呀?”
秦郁珩自然地牵住他的手,将手里一捧芍药花递给他,“刚来一会儿,车已经到了,我让张叔帮你把东西搬了下来,你看还有什么没拿的,我们收拾一下回家。”
余年捧着花,心里微微一暖,唇角露出尖尖的小虎牙,“好!”
谢舟前阵子遗产交接完之后就搬了出去,他也不可能回谢家,又舍不得余年,因此特意找了个离他们比较近的房子住下来。
听说余年放假了,早早便来他们家等着。
至于为什么没跟秦郁珩一起来接人。
当然是某个小心眼的没叫上他提前走了。
一开门,一人一猫一狗就冲了过来,谢舟恨不得把他抱起来转圈圈。
“年宝,我等你好久啦!”
余年怕谢舟摔倒,赶紧放开秦郁珩的手,伸手接住他,“小心点,哎,你最近好像长了点肉。”
谢舟摸摸脸,“真的吗?是不是长胖了?”
余年打量他一眼,“挺好的,不胖不瘦。”
秦郁珩面无表情,眼眸深沉地看着他们勾肩搭背去沙发坐着。
他伫立在旁边,宛如一尊被遗忘的雕像。
新生见人回来了,也没别的想法,悠哉悠哉地在客厅踱步。
只有斯派克坐立在玄关,和他面面相觑。
秦郁珩揉揉眉心,杀心已起。
得想办法把谢舟弄走。
余年坐上沙发,总觉得少了个人,回头一看,见自家男朋友孤零零在原地,有些歉意地过去拉他,“哎?这是谁家男朋友,长这么帅怎么还站门口,要不要跟我回家?”
秦郁珩看他一眼,算了,他心里还是有自己的。
“年宝,这个送给你!”
谢舟从一个大麻袋里掏出一只一米长的编织兔子递给他。
兔子是鲜亮的黄色,头上还顶着一顶绿色的草帽,草帽边缀着几朵白色小花花,很是可爱。
余年惊叹,“好可爱。”
他看了看这个针脚,不由得浮现一丝猜测,“你做的?”
谢舟点点头,羞涩地说:“早就想给你了,之前有事耽搁了,就一直没做完。”
“谢谢,我很喜欢,你手真巧。”
余年举起兔子,“我要把它放在床头,每天看着。”
他转头,捧着兔子脸对秦郁珩说:“郁哥,你觉得怎么样?”
秦郁珩扫了一眼那顶绿色草帽,觉得自己就像那只兔子,但对上余年惊喜的目光,还是勉强挤出一丝假笑,“你喜欢就好。”
为庆祝余年放假,陈嫂做了一大桌子他爱吃的菜。
余年早就想念陈嫂的厨艺了,上桌先埋头干饭。
等他扒完半碗饭,抬头一看。
左边多了一个小碗,秦郁珩给他挑了一小碗不带刺的鱼,目光沉静中带着几分温柔。
右边多了一个碟子,谢舟给他剥了一碟去了壳的虾,正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余年左右看看,觉得先吃谁给的都不合适。
想了想,他左右手同时端起两个碗碟,把鱼虾都倒自己碗里。
下午秦郁珩留在家里书房办公。
余年对谢舟的针织手艺很感兴趣,缠着他让他教自己,恰巧之前谢舟还留了一点材料在这里没带走,正好拿来陪他练手。
只见谢舟手指十分灵巧,几下就勾勒出一个漂亮的小花边。
余年赞不绝口,“谢师傅,手艺太好了吧!”
谢舟谦虚道:“闲来无事自己做着玩玩而已。”
他又换了个颜色,钩织几下,就变成一只可爱的拼色小围脖。
“厉害,你这个怎么勾的,教我,教我!”
秦郁珩站在楼梯上,垂眸看着余年一脸认真投入的样子,握在扶梯上的手微微收紧,站定片刻,转身又回了书房。
晚上送走谢舟,余年还有些意犹未尽,却见秦郁珩沉默着,不怎么说话。
以前他话也不多,但自从和余年在一起之后,话就慢慢多了起来。
但现在他似乎又变回了以前的样子,沉默寡言,让余年有些不知所措。
想着秦郁珩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么事了,还是他哪里惹他生气了,余年正想跟他聊聊,还没开口,秦郁珩就说:“你早点休息,我去书房。”
余年:“......”
书房里只开了一盏暗灯,秦郁珩坐在书桌前,没有在工作
书桌的角落摆放着一个相框。
他拿过相框,看着照片里笑得一脸灿烂的人,指腹轻轻摩挲着,眼神渐渐黯了下来。
书房门被敲响。
秦郁珩抬眸,看余年从门缝挤进来,顺势把相框往桌面上倒扣。
余年本想进来看看他,没想到这人不干正事,拿着相框在那里睹物思人呢。
余年心中警铃大作,一瞬间脑子里闪过千百种可能。
秦郁珩在做什么?为什么要一个人在书房看照片?相框里的又是谁?
难不成他还有什么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想到这个可能,余年顿时僵在原地,一时间进退两难。
秦郁珩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怎么了,年年?”
余年见他还若无其事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悲愤,他冲上前,毫不客气地抢过相框,“秦郁珩,你竟然背着我在偷偷看——”
“我?”
余年看着照片里的人,哪里是什么白月光,分明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