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到来,吴璟和老中医来到蓉川市第二人民医院,万奶奶由于是抗战老兵,被优先挂号送往急救室。
两人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安静地等待着,这时吴璟撇过头,看着走廊尽头的急救室,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惊心动魄的画面。
在一条马路上,一辆货卡司机朝他侧边驶来,他的车被瞬间掀翻,迷迷糊糊中他看见自己被医护人员抬上了救护车。
之后,再次醒来就是急救室,头上的灯光照得他睁不开眼,而自己的四周围满了医生……
随后他回过神来,刚刚的画面是怎么回事儿?是自己经历过的吗?
吴璟的大脑混乱,但是脑子里的画面自己却没有一点印象,即便他努力回想。
但是越回想,大脑就越钻心地疼。最后,他索性就不想了,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了,而万奶奶已经被移出急救室了,这时老中医带着他来到万奶奶的病房。
“万奶奶已经是肺癌晚期了……”老中医摇头叹息道。
“这……已经是晚期了……”吴璟愣在原地。
明明前不久这位慈祥的奶奶还带着吴璟在田野中散步聊天,明明前几日她还那么的健谈。
吴璟缓缓转过头看向老中医,“已经没有医治的办法了吗……”
老中医无奈摇摇头,“她如今只能靠呼吸机维持声明了,她的肺功能已经几乎被癌细胞扩散侵蚀了……”
“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好好陪陪她这最后的日子了……万奶奶没有孩子……能陪她的只有我们了。”
老中医抬起头来,想止住泪水,但是泪珠还是顺着眼角滑落。
他再也止不住泪水,跑到病房外面靠在墙上,大哭一场。
这时,吴璟缓缓来到万奶奶身边,握住他的手,“奶奶……我到现在还没有想起我以前经历了什么,但是我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这时万奶奶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她缓缓睁开眼,摇了摇头,随后手轻轻抚摸着吴璟的手背。
后面的几天,万奶奶的身体状况一天不如一天,而在这最后的日子里,吴璟拿着身上仅剩的钱想到市里给万奶奶买点好吃的。
当他走在大街上的时候,莫名地对这里无比熟悉,突然他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地方,然后疯狂地奔向那里。
他来到了他曾经最爱吃的那家川菜馆!
当他看到上面的招牌的时候,又一段记忆涌入脑海,画面里,他坐在桌前,而桌子上摆满了他爱吃的菜,而桌子的对面是一位身着白色礼裙的女人。
而这次他终于看清了对面的女人,那个曾经多次在他脑海中模糊的身影,终于变得清晰了。
吴璟骤然停住呼吸,她难以形容眼前这位女人的美丽,似乎是那种在人群中一眼就会被她深深抓住眼神的美丽,与她妩媚的狐狸眼对视一眼就会情不自禁地脸红的那种。
“她……是谁呢……”
吴璟揉了揉太阳穴,来到店里,他不知道哪些菜好吃,只能凭自己过去的感觉来,至少他在潜意识里认为,自己过去一定来过这里很多次。
等他拿好菜付钱的时候,老板却开口说道:“吴先生别客气了,冷小姐平日里没少照顾我们店,见你回来了,我们也很高兴,这些就当是见面礼了,呵呵呵……”
“吴先生……原来我姓吴吗?”
吴璟抬起头来,问道:“冷小姐……是谁?”
这一问,老板也愣住了,只不过随后便打趣道:“你别开玩笑了吴先生,你是又冷小姐吵架了吧?你看你点的菜都是她爱吃的。”
“吴先生你还是先回去好好哄哄冷小姐吧,几个月前你出事的时候,冷小姐就只来过咱们店几次了,她现在一定老想你陪在她身边了……呵呵呵……”
说完老板走进了后厨。
吴璟很疑惑,他缓缓走出店里,虽然他不清楚老板在说什么,也不知道她口中的冷小姐是谁,但是他觉得那位冷小姐一定和自己的关系非常好,甚至……她是自己的妻子。
回到医院,老中医看着他手里的饭菜,惊讶道:“你在外面去买东西了?”
“我……我想给万奶奶改善一下伙食……让她能稍微安心些,她生前过得太苦了……”
“你去哪儿买的?”
吴璟努力回想了一下,却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那个饭店的具体位置在哪里,全是凭着感觉去的。
“我……记不起来了……”
老中医严肃地说道:“那你想起来什么了吗?”
“不清楚,但是我觉得我过去一定对这里很熟悉,去饭店的时候也是凭着感觉去的……”
老中医缓慢将万奶奶的床升起来,将吴璟带来的饭菜慢慢喂给万奶奶。
“能记起来一些东西就好,厚河村……太偏远了,你不属于那里,你应该有自己的前程。”
“我从饭老板口中了解到我的名字了,好像姓吴……”
老中医点了点头,“是个好兆头,这些天你可以多去外面走走,没准能记起来些什么呢。”
“可是……”
“奶奶身边有我在,况且我儿子也在这所医院里,没事儿的。”
这时万奶奶突然摇了摇头,用细微的声音说道:“不……不吃了……我身体不行了……吃不了了……”
老中医闻言,将碗筷放到一边,给万奶奶擦了擦嘴,将她的床降下去。
而后万奶奶突然示意让吴璟往他身边去,吴璟慢慢来到他身边,万奶奶大口喘着气,颤颤巍巍地说:“小……小璟啊……你的名字是吴璟……”
随后万奶奶又带上了呼吸机,而万奶奶的声音太小了,吴璟根本没有听清她说什么,只知道她说什么名字。
吴璟退到一边,觉得万奶奶可能知道自己叫什么,但考虑她的身体状况不佳,吴璟没打算继续追问,而是自己去寻找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