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世堂。
刘大夫本以为指使手下抢走药方、搅乱唐望晴的生意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事儿,没想到这么快就败露了。如今唐望晴摆下擂台,若是不应战,以后在这地界怕是再也抬不起头,医馆的生意也得一落千丈;可若是应战,他心里清楚自己的医术并不比唐望晴高明,万一输得太难看,更是颜面扫地。
刘大夫在医馆里来回踱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的几个徒弟围在一旁,也是一脸愁容。
其中一个胆子稍大的徒弟小心翼翼地说:“师父,要不咱就去试试?说不定能侥幸赢呢。”
刘大夫瞪了他一眼:“侥幸?你知道那唐望晴有多厉害吗?之前她给人看病我都暗中观察过,医术精湛得很,咱们胜算不大。”
另一个徒弟提议道:“要不找个人替您去比试?”
刘大夫皱着眉,沉思片刻后摇了摇头:“不行,万一被识破,后果更严重。”
就在刘大夫无计可施的时候,掌柜的匆匆走进来,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刘大夫眼睛一亮,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就这么办!”
明日,他倒要看看那小小年纪的“小神医”面对突发情况会如何应对!
唐望晴并不知刘大夫心中的算计,将捣乱的男子赶走后,她便继续给病人看诊,直至日落,确定了没有病人再来问诊才收了自己的小摊。
收拾好药箱后,杞子将桌角的小木盒捧到唐望晴面前,笑嘻嘻道:“小姐,我们赚到银子了!”
“嗯?”唐望晴往木盒里看了一眼,“居然有这么多,我记得我并没有收诊费啊!”木盒里铺着一层铜钱,甚至还有碎银,瞧着那数目并不少。
杞子笑道:“小姐心善不收诊费,但大家伙儿也不是没心没肺的啊,都是悄悄放进来的,手里宽裕的便多放了一些。”她忍不住感叹,“大家都是很好的人呢!”
“是啊。”唐望晴点头,心中满是温暖与感动。她轻轻抚摸着木盒里的银钱,这些不仅仅是诊金,更是百姓们对她医术和医德的认可,是沉甸甸的信任。她抬眼望向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余晖洒在街道上,给整个集市都镀上了一层暖光。
“走吧,咱们回去。”唐望晴对杞子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愉悦。两人并肩往回走,一路上,唐望晴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今天那些前来问诊的百姓们的面容,有饱受病痛折磨时的痛苦,也有听到病情有解时的欣喜。她愈发坚定了自己行医济世的信念。
回到百草堂,王掌柜早已等候多时。看到唐望晴回来,连忙迎上去,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小东家,今天辛苦了,可算平安回来了。”
唐望晴笑着摆摆手:“王叔,我不辛苦。今天多亏有您在一旁照应,对了,我和杞子赚了些诊金呢。”说着,她将木盒递给王掌柜看。
王掌柜看到里面的银钱,微微一愣,随即笑道:“看来小东家的医术和为人,大家伙儿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呢。这是好事,不过咱也不能忘了,这营生往后怕是还有不少波折。”
唐望晴神色一正,认真地点点头:“王叔,我明白。今日的事儿就是个警示,往后我会更加小心。只是这医术比试,还得麻烦您帮我筹备。”
王掌柜拍了拍胸脯:“小东家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我已经去碧波园谈好了,到时候一定把擂台搭得稳稳当当。只是那刘大夫,不知道会耍什么花样。”
唐望晴目光坚定:“不管他使什么手段,我都有信心应对。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医术高低也自有评判。”
告别了王掌柜,唐望晴带着杞子回到了马车上。
杞子问:“小姐,今日我们直接回相府么?”
唐望晴摇头:“不,跟寻常一样,先在城里转一圈。”
“又去城西啊!”
杞子嘟囔着,把不愿都写在了脸上,眉眼都往下垂着,宛若一个小苦瓜,可唐望晴却不为所动,打定了主意,每日都要去城西逛一逛!
相府的马车又一次驶进了与之格格不入的城西,这里的百姓俨然没有了第一次见着时的诧异,轻轻瞥一眼,随后事不关己的撇过头去。透过车窗,唐望晴的目光从他们的身上轻轻扫过,也不过多停留。
突然,前方一阵骚乱,一个衣衫褴褛的孩子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后面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紧追不舍。唐望晴见状,立刻喊道:“停车!”她迅速跳下马车,拦住了那几个大汉的去路。
“你们为何欺负一个孩子?”唐望晴柳眉倒竖,厉声问道。
为首的大汉满脸横肉,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小丫头,少管闲事,这小鬼偷了我们的东西!”
那孩子躲在唐望晴身后,瑟瑟发抖:“姐姐,我没有偷东西,他们冤枉我……”
唐望晴回头看了看孩子,见他眼神清澈,不像是在说谎,便转头对大汉们说:“空口无凭,你们可有证据?若是随意污蔑一个孩子,我可不会善罢甘休!”
大汉们被她的气势震慑住,一时语塞。僵持间,唐望晴灵机一动,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说道:“这样吧,若是这孩子真偷了你们东西,这银子便赔给你们,可若是冤枉了他,你们得当众给他赔礼道歉!”
大汉们对视一眼,面露犹豫。就在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个老者,说道:“我瞧见这孩子没偷东西,是这几个人想讹他!”有了证人,大汉们自知理亏,灰溜溜地走了。
唐望晴蹲下身子,温柔地对孩子说:“别怕,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怯生生地回答:“我叫小石头。”
“小石头,你在这里生活一定很不容易吧。”唐望晴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你可知道有个叫无名的人?”
小石头眼睛一亮:“无名哥哥!我知道他,他经常帮我们这些孤儿,还给我们送吃的呢!”
唐望晴心中一喜:“你能带我去找他吗?”
小石头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好,不过无名哥哥行踪不定,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他。”
唐望晴站起身,对车夫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和小石头去找个人。”
车夫满脸担忧:“小姐,这……城西太危险了,要不我陪您一起去?”
唐望晴摆摆手:“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小石头很熟悉这里,有他在,不会有问题的。”
说完,唐望晴便跟着小石头走进了一条更加幽深的巷道。一路上,小石头给她讲了许多无名帮助他们的事情,唐望晴对无名的敬佩之情愈发深厚。
就在他们拐进一个小巷子时,唐望晴突然感觉有一道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她心中一动,喊道:“无名哥哥!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