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浅霜泯然一笑:“大伯,我还就为你做主,走,你带我去社兵大院。”
社兵大院是村边一个废弃靠山窑,收拾了一下,四周简单围了一个栅栏。
让社兵可以简单休息、操练,又不影响村民生活。
窑洞内能住下的地方不多,晚上只能留有一队,其他队仍是回家休息,次日一早再来,现在已开始夏种,有不少社兵已回家种秋粮。
高浅霜带着老伯,来到了社兵大院,第六哨哨长赵至庚正带着两个队进行模拟操练,看到了老伯,皱眉言道:“高记实,可有事?”
高浅霜道:“这位大伯说,你的社兵偷了他的桃子,还弄掉弄坏了不少,我来问问,是不是有这事。”
赵至庚听了,问道:“是谁,站出来。”见众社兵低头不动,怒道:“整队!”
各社兵赶紧把操练武器放到库窑,跑来列成三排。
“是谁吃的,别有胆子偷,没胆子承认,你跑不掉的。”
一队中的周怀仓、周昌贺、黄必星三人,互相瞅了瞅,站了出来,言道:“哨长,是我们。”
周怀仓心中不以为然,这山林中果子多了去了,偷几个桃又咋了。
赵至庚见是这三个人,冷笑道:“你们三人还是老兵,特别是你,周怀仓,你还是队长,又是社长的堂弟。”
周昌槐见赵至庚在这么多人面前,给自己办难堪,有些恼怒:“我赔他钱便是。”
赵至庚也不回话,和老伯道:“大伯,我没看管好社兵,你丢了多少桃子,我双倍赔给你。”
老伯知道赵至庚是常驻在八里沟的社兵头头,平时也是护着村民安全的,摆手道:“算了,算了。你们以后想吃,可以找我,别乱踩乱摘。”
高浅霜道:“这事不能算,我是专门负责咱保民营的记实,你们这是违背三大纪律,我是要和要周会长说。大伯,我们走。”
老伯回家后也没当个事,毕竟人家赵哨长也是愿意赔钱了事的。
下午正在家编着柳筐,忽然门外嘈杂声一片,抬头看,嚯,一大群人正往家里来。
老伯有些害怕,这不会是社兵们来找自己的事吧。
老伯可是见多了,这些兵爷一向可不是好惹的,虽然社兵相比好很多,但骨子里的认知还是让老伯赶紧放下柳筐就要翻墙逃跑。
周怀民觉得好笑,赶忙跑上前去,拉住老伯已经骑在土墙上的腿:“大伯,别害怕,我是周家沟的周怀民,来给你做主的。”
老伯一脸惊恐慌张,回头看是一个和颜悦色的小伙子,身后跟着一大群人,最靠前的便是昨天那个小姑娘。
忙问那个小姑娘:“你们这是?”
高浅霜也上前把他搀扶下来,笑道:“这是我们农会总会周会长。”
老伯才明白这个人是谁,天天听周会长,周会长,原来他就是周会长啊。还这么年轻,左右不过十八九的年纪。
定神一看,后面这群人中就有昨天那三个偷桃的小伙子。
周怀民中午听了高浅霜的汇报,便带了周怀庆、周昌鹤、张国栋三个参议及周怀礼一众赶来,和八里沟的韩会长,到社兵大院里详细问了情况,又带着八里沟一哨社兵前来老伯家里。
三人被这阵势吓住,真的没想到只是偷个桃子这么严重,小时候民哥可是整天带着我们去附近村子偷东西吃啊。
耷拉着脑袋,再没有昨日的嚣张,规规矩矩上前和老伯道歉,并奉上赔钱。
老伯一看,忙道:“这太多了,哪用得了这么多,算了算了。”
村里没有秘密,这么大的瓜,八里沟的村民早跑来看,有的人扒着墙,有的村民直接进了院,就在旁看着。
相互打听才知道这事的来龙去脉。
“他们还是个孩子,哪个孩子没去他家桃林偷过?”
“我以为来这么多人,是有多大的事。就是社兵偷了一些桃。”
“那也不行,今天能偷桃,明天就偷鸡,后天就偷猪了。”
周怀民听到村民在这窃窃私语,心里好笑,弯腰直接把三两银子塞到老伯手里。
向看热闹的村民道:“我是周家沟的周怀民,社兵昨晚上偷了韩老伯的桃子,被高记实抓到,现我带着他们来给大伯赔礼道歉。”
又指着周怀仓:“他是我堂弟,又是队长,本次违反社兵纪律,免去队长之职,并赔大伯三两银子。”
左右拱手道:“各位乡亲,若是社兵有哪里做的不好,做的不对,请大家直接找农会,找我身边这位高记实,专门负责社兵的纪律监察,我们都会为你做主。”
村民听了,心里畅快,不愧是大家口口相传,为民做主的周会长。都喝声叫好。
周怀民狠狠踢了周怀仓一屁股,骂道:“丢人现眼,你每个月三两银子,想吃啥不能买。”
回头和张国栋等三个参议说道:“把他调到商队里,交给小武,让他哥看管。”
周怀仓听了,哭丧着脸,求道:“民哥,别啊,我不想去他那。”
“你自找的。”
周怀民又对张国栋道:“赵至庚看管不严,罚银二两。也一并交给老伯。”
赵至庚心里冤啊,你这堂弟平时就是个刺头,他队里还都是老兵,我一个外姓人,要不是有你大哥这层关系,我怎么能压得住他。
但也只能摸出二两银子,交给老伯。
村民看了眼红,喊道:“老秋,你卖一季的桃子,也挣不了五两银子啊,你这赚大发了!”
老伯看着银子心里也直发热,但面子上又觉得这样不好,想退钱,都被周会长拒绝掉。
周怀民示意高浅霜,高浅霜忙从包里拿出一面布旗,交给赵至庚。
周怀民道:“我和三个参议已商定,从今天开始,所有驻村的哨进行纪律比赛,当月表现优秀的,赠红旗,红旗只有一面。 当月表现差的,赠黑旗,黑旗多的是。而且会通过民报,让所有村子都知道,你们第六哨得了黑旗。”
“连续两个月黑旗,哨队直接撤销,所有社兵辞退,自己找工去做吧。”
“赵至庚,去把这个黑旗挂到你们院门口。”
所有社兵相视,怒火直接冲着周怀仓三人:“入他娘,我们也太冤了,跟着这三个倒霉!”
周怀仓看到众人的怒火,心里道:“我还是去我哥那吧,这里不能呆了。”
周怀民道:“第六哨,你们有没有信心,下个月拿红旗?”
众社兵闻言,愤恨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