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木蛟进化后的第十日,北境所有护剑石突然发出金属颤音。龙坤正在岩漠巡视新长成的剑形护生林,腰间的断水剑突然剧烈震颤,剑穗的星砂凝成细针,直指极南的玄晶矿脉——那里曾是初代祖师封印荒渊金德邪祟的地方,此刻正传来逆星轨撕裂岩层的轰鸣。
“阁主!玄晶矿脉在渗黑水!”天玑阁主的声音从传讯剑中传来,剑穗上的星砂竟被镀上一层暗金,“矿工们说,岩壁上的护民咒在自动脱落,就像……就像荒渊在锻造新的邪兵!”
角木蛟突然昂首,龙角对准矿脉方向,逆鳞表面的岩甲发出金石相击的脆响。龙坤触碰到它颈间的护民符项圈,发现符纸正在吸收金德邪祟的气息,纸面上的剑形纹路竟逐渐硬化,变成微型玄晶剑——那是荒渊之主在剑窟之战后,用逆星轨融合金德精魄的征兆。
极南矿脉的入口已被暗金色雾气笼罩,龙坤骑着角木蛟冲破雾墙,只见矿洞深处悬浮着十二具由玄晶铸成的妖兵,每具妖兵的心脏都是块刻满灭魂咒的护剑石残片,体表流动的金德邪祟,竟与角木蛟的木德灵气产生剧烈对冲。
“吼——!”
角木蛟的尾鳍剑形晶刺突然崩裂,龙坤这才惊觉:妖兵的玄晶甲胄能吸收木德灵气,将其转化为腐蚀逆鳞的金戈。最前方的妖兵举起暗金长剑,剑刃上倒映着北境剑修们的佩剑——那些曾守护矿脉的护剑石剑,此刻正被妖兵的邪力同化。
“龙坤,你以为木德能克金?”荒渊之主的声音从矿脉深处传来,十二具妖兵同时挥剑,斩出的金戈剑气竟在洞顶刻出逆星轨巨网,“吾用北境的玄晶铸剑,用你们的护剑石做芯,这十二金戈,便是北境剑脉的活棺材!”
角木蛟的龙角在金戈剑气中出现裂痕,龙坤心急如焚。他突然想起星髓池底的《木金共生篇》:“木德遇金,非克非敌,乃锻乃铸。”断水剑的器灵枢明虚影适时显形,指尖点在角木蛟的逆鳞上:“用你的木德灵气,锻打荒渊的金邪,让逆鳞成为活的玄晶熔炉!”
“小噬,还记得老匠人锻剑时的火星吗?”龙坤咬破指尖,将血珠按在角木蛟的角根,“他们说,好剑要在水火中淬三次,护生的逆鳞,也要在金邪里锻三回!”
角木蛟发出撕心裂肺的龙吟,逆鳞间的岩甲竟开始融化,露出底下闪烁着木德荧光的鳞芯。它强行吸收妖兵的金戈剑气,将其与自身木德灵气融合,尾鳍崩裂的晶刺处,竟长出了闪烁着金绿双色的玄晶剑刃——那是能同时切割金邪与逆星轨的共生之刃。
十二金戈妖兵的攻势愈发狂暴,龙坤发现每具妖兵的核心护剑石,都是当年初代祖师分封在矿脉的“金德护剑石”。他挥剑斩向妖兵胸口,断水剑的剑穗却被玄晶甲胄弹开,反震得虎口发麻。
“用百姓的护民符!”小栓的声音从矿洞入口传来,孩子带着矿工们举着熔金的护民符冲进战场,“俺们把符纸浸过玄晶矿的露水,能化了这些妖兵的甲!”
矿工们将浸过星髓的护民符甩向妖兵,符纸上的“护”字在金邪中发出强光,竟将玄晶甲胄灼出缺口。角木蛟趁机甩尾,新长的玄晶剑刃刺入妖兵核心,龙息中的木德灵气与护民符的金光共振,将被污染的护剑石重新锻造成纯净的玄晶。
“原来,护民符才是最好的淬剑水。”龙坤顿悟,将断水剑插入角木蛟眉心的斩天印,“小噬,把荒渊的金邪,锻成北境的护民刃!”
当第十二具妖兵倒下时,矿脉深处的金德邪祟突然暴走。荒渊之主的本体化作暗金巨手,从矿脉核心伸出,指尖捏着初代祖师的金德护剑石,石面的“护矿”二字已被逆星轨啃噬得只剩残痕。
角木蛟的龙角突然全部崩裂,却在崩解时发出比金戈更清亮的剑鸣。龙坤感觉掌心的星篆与角木蛟的逆鳞产生前所未有的共鸣,他“看”见了初代祖师的记忆:千年前矿难,祖师用自己的护剑石为矿工们挡住塌方,石面上的裂痕,正是此刻荒渊巨手的形状。
“以木锻金,以民铸剑!”
龙坤与角木蛟同时发力,断水剑的星精之力与角木蛟的木德灵气在矿脉中形成熔炉,逆鳞崩落的玄晶碎片化作万千锻剑锤,每把锤头都刻着北境矿工的掌纹。护民符的金光注入熔炉,竟将荒渊的金德邪祟锻造成新的护剑石,石面自动浮现出矿工们的笑脸。
荒渊巨手在熔炉中发出不甘的尖啸,初代祖师的金德护剑石终于挣脱污染,飞回角木蛟的逆鳞之间。龙坤看见,修复后的逆鳞表面浮现出北境矿脉的脉络图,每片鳞甲都成了能自主巡逻的玄晶守卫,尾鳍的玄晶剑刃轻轻一扫,就能让矿脉中的玄晶自动凝结成护民符的形状。
“阁主,矿脉的玄晶能自主生成护剑石了!”天玑阁主捡起新凝成的玄晶,上面天然刻着“护矿”二字,“而且角木蛟的逆鳞,现在能同时操控木德与金德灵气!”
角木蛟温顺地伏在矿洞中央,龙角重新生长出来,左角是暗金玄晶质感,右角保留着木德的青金色,两角相交处,竟形成了北斗状的护民符光轮。小栓将矿工们编的玄晶项圈系在它颈间,项圈发出的金光与逆鳞的木德荧光交织,照亮了整个矿脉。
是夜,龙坤在矿脉深处发现初代祖师的新留言:“金戈铁马,护民为甲。木金共生之处,方见护生真章。”角木蛟的逆鳞轻轻摩擦断水剑的剑鞘,玄晶与星砂碰撞出细碎的火花,每簇火花都映着矿工们挥锤的身影——那些曾被认为是弱点的金德邪祟,如今成了逆鳞最坚硬的甲胄。
“龙先生,小噬的角能吸住玄晶剑!”小栓举着从逆鳞上摘下的玄晶碎片,碎片自动吸附在断水剑的剑穗上,“以后咱们的剑,连荒渊的金邪都砍得动了!”
龙坤望向矿脉之外,新长成的玄晶护生树正在岩漠扎根,叶片是剑形的玄晶,根系则是木德的须蔓。他知道,角木蛟的进化远未停止——当逆鳞能同时掌控木金二气,当护民符能在金邪中锻造成剑,北境的护生之道便有了应对任何邪祟的底气。
断水剑在腰间轻颤,剑穗与角木蛟的玄晶逆鳞同步明灭。龙坤终于明白,护生之道从不是单一元素的胜利,而是像矿工锻剑般,将困境化作淬火的火星,把邪祟锻成护民的刃。而角木蛟的逆鳞,正是这把永不卷刃的护生剑最坚韧的剑鞘,是北境人在荒渊中锻造出的,最亮的星辰。
夜风掠过矿脉,角木蛟的龙吟混着玄晶的颤音,编织成新的护生战歌。龙坤知道,只要逆鳞还在锻打,只要护民符还在燃烧,任何荒渊邪祟,都终将成为护生路上的锻剑之火,而他们的故事,也将随着每块新凝成的玄晶护剑石,永远铭刻在北境的山川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