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不提小白虎的事情，你年幼时的遗憾现在是否现在圆满了呢？”
他站起身，直接将小团子抱了起来，目光盯着对方的眼神，“如果是遗憾，你未来逐渐强大，不留遗憾对你来说会慢慢做到的，所以，执念过深只会影响到你自己。”
虽然别扭。
可岚山清还是晓得自己现在的体态过分幼小，幼稚的思想占据了上风，忍不住反驳着。
“我可是岚山族名副其实的三少主，怎么会有遗憾，我虽再也不能拥有同样的小白，但我知晓它永远活在我的心里，才不会丢下它。”
“能在这个异空间里再次见到小白，一场空回忆，怀念是有的，偏执倒是也谈不上。”
“当年……过后，你心里产生了什么执念？”
少年的眼神似乎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魔力，嗓音压低，带着十足的引诱。
岚山清眼睛眨了眨，有过一瞬间的怔愣，心情倒是没有之前那般激动了。
“我只是不懂……季清尧，你见过一堆恶魔落在人间，打扮的人模狗样的，却满嘴的仁义道德，假仁假义，到头来高高在上的批判指责着本不该为他们背上罪名的我们，我们一族又凭什么替他们受护呢？”
他一边讲着，一边攀附上少年的脖颈，贴近耳廓的位置，不带情绪起伏的说道。
他说：“我想……”
少年侧过眸子，对上了小团子偏执深沉的目光。
“带你去看看，那些年，我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这副场景，在一个孩子身上，竟然集结着巨大的怨气和怒气不甘，进而形成了不可名状的执念意识团。
季清尧看着那冲天的偏执执念意识，争着抢着冲过来，试图占据着岚山清全部的意识。
季清尧将小团子稳稳的抱在怀里，冷冷的目光瞥过去，一身净化之力竟是将周围的空间，那些数不清的恶意隔绝开来。
这让他想起了师兄。
同师兄不同的是，岚山清的只是过度的执念同怨气。
“我想……”
“听一听，你的、答案。”
“是否同那些人不同，季清尧，如果那时，你再说我错了，我会毫不犹豫的认错，同时，也不会再奢望拥有朋友了。”
“一个人……也不错。”
少年从纷杂的心绪中回过神来，偏过头，修长的指尖轻抚小团子的头顶。
没得到排斥。
岚山清心中是恐慌的。
但是骄傲不允许他再露出多少脆弱的表情来了。
他听到少年清晰的声音响在耳边。
他说：“好。”
岚山清望了望这片空间，眉眼低垂，忽然低低的笑了笑。
“你说的好，千万别反悔。”
他现在发现自己可以控制整片异空间了。
这个叙述着他的曾经的一切的异空间。
如今，到处都是他偏执的执念留存着。
季清尧忽然就发现，漫天的黑暗突然弥漫过来，他望着天，黑乎乎的一片，小团子岚山清也不见了身影。
“这是我爹娘神陨的地方，也是……躺满了我岚山一族族人遗骨的地方。”
季清尧忽然听到耳边的声音，再看过去，他已经出现在一处战场上。
岚山清正跪在那片充斥着禁忌气息的战场上，神色不悲不喜，面无表情，称得上麻木。
眼珠子忽然麻木的转动着，看向了少年这边。
季清尧谈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只觉得窒息又绝望。
漫天的禁忌气息，席卷着鲜血，他看到数不清的亡灵聚集在这里。
也看到岚山清跪在的那两具尸体的面前，那对中年夫妇闭着眼眸的身影从身体中缓缓飘出接着消散在了这片天地人间。
那些禁忌生物咆哮着，兴奋着，带着冲天的情绪折磨着那些还存留着一口气的岚山一族的弟子们。
岚山清的身影有过一瞬间恢复成了少年模样。
双目赤红中带着十足的恨意，他抓着地上的黄土，渗入指甲的鲜血和疼痛都置之不顾。
“你听见了吗？他们是被生生折磨死的。”
岚山清低垂着眉眼，季清尧走到他身边。
“当年，我父母还没有突破，却被逼着提前登上家主的位置，并受到指使前来守护禁区，那时候，族中不少的弟子都被送到了玄天学院进行教养，我大姐和二哥也在其中，我因为年纪过小留了下来。”
“族中强者都被几大家族聚集在一起共同建立了联盟，而我父母便是这个时候被推上家主之位，却在阻隔战场封印禁区之时被偷袭，最终陨落。”
“而那些贪生怕死的仙灵界的所谓仙人们则是畏畏缩缩的，姗姗来迟，最终只见到了幸存下来的我。”
“他们还口口声声说着，我父母太过倨傲，实力低微便前来阻隔战场封印禁区，如今神陨不过是思虑不周罢了，怪不得旁人。”
“此话言说之际，我就在旁边。”
岚山清松开了手中的黄土，一把把落在了地上的土微微扬起一阵尘气。
他偏过头忽然凄厉的笑了起来。
“你听，他们的这话，算得上是普渡众生的仙人该说出来的吗？”
季清尧垂眸摇头，“恶人当道罢了，可是封印禁区的大事，岚山族的强者都在哪里？”
岚山清笑的眼泪都落了下来。
“族中强者？”
“我们岚山族人天生就会苏醒一种传承之力，天生克制那些禁区生物，而那些人仅仅是因为忌惮我族天才辈出，因此，将族中强者强行留在了仙灵界，还要请示他们，才能前来援助，最后一句来的晚了就打发了我们。”
听到这样的话，季清尧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觉得，那些人真真是无耻到了极点。
仅仅是因为惧怕忌惮便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所谓仙灵界，难道都是如此无耻的仙人吗？
不能以偏概全。
但是……
战场上忽然出现了一群人影。
他听到岚山清有些古怪的笑着，“他们……来了。”
所谓马后炮也不过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