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忠国带着苏佳妮没有去李家村,而是回了县城大伯家里。
如果他一人,住哪都一样,可家里那么久没收拾,他是不可能带着孩子住进去的。
“老是写信说都好,没亲眼见着我就是放心不下,这次回来多住些日子。”李大伯现在的精神头还是跟之前一样,精神着呢。
要不是两个忙不让他出去忙活,他都能帮着他们一起干活。
当然,他也不是天天在家里带孩子,时不时就会去店里转转,还会夜里去守仓库,用他的话说,没事干他骨头都酥了。
“好,都听大伯的,不过过两天我打算上山看看孩子们去。”苏忠国也高兴多陪陪大伯,毕竟他回来前爹就说了,让他看看大伯的。
李大伯一听这话,很是高兴,“好,好,好。”
又问了些老二的事后,他就说,这次忠国回深城他也要跟着一起去。
对此苏忠国自是高兴,爹也想着大伯呢。
当天晚上,李保国兄弟回来就看到了苏忠国带着佳妮回来了,那叫一个高兴。
叫喊着今晚要喝个痛快。
苏忠国自是不怕,也大嗓门的放着狠话,让他们放马过来。
“爸爸吹牛,在家的时候他连外公都喝不赢。”
可惜,他有个拆台的漏风小棉袄。
“哈哈,听听,佳妮都听不下去了,忠国我可告诉你,今晚你别求饶。”
李保民笑着抱起佳妮,李家阳盛阴衰,对佳妮和岁岁这两个宝贝闺女都打心眼里疼着。
苏忠国瞪了眼自家宝贝女儿,“就不能给你爸我留点面子吗?”这个破棉袄得扔。
“哼,不留,不留。”苏佳妮才不会妥协呢,这次回来妈妈可嘱咐过的,一定要看好爸爸。
一家子乐呵后就上桌吃饭。
别看苏佳妮人小,可她能自己吃饭,可把家里的几个女人心疼坏了。
“佳妮,大舅妈喂你好不好?”毛海灵生了两个儿子,可想有个女儿了,可惜,她肚子不争气,生下老二后就一直没动静。
这不,看到岁岁和佳妮的时候她总忍不住多宠着些。
“不用,大舅妈你吃,佳妮能自己吃。”苏佳妮才不让别人喂呢,那吃的多不尽兴啊。
见她拒绝,毛海灵也没强求,笑笑后就给佳妮和岁岁夹菜,毕竟两人手短。
“大嫂你别光顾着她们俩了,你自己也吃,这还有我呢。”李燕现在大变样,不再是之前在王家那受气包的形象。
现在的她自带一股女强人气势。
借着自家哥哥的光,她在县城开了好几家门店,除了两个嫂嫂外,她店最多。
整日里忙的不得了,岁岁自然也送到她娘这里养着。
五个孩子相处的很是和睦,平日里她也会住在大哥家里。
跟嫂子们也更回相熟,也没过多外道。
“没事,我不饿。”
这话谁信谁傻。
女人和孩子吃完饭就自顾玩去了,不管饭桌上的几个大男人。
院外,听着他们说着胡话也是另一种趣味。
“娘,你说堂妹他们一家在深城过的怎么样啊?你想不想过去住上些日子?”开口的是李家大嫂毛海灵。
她也是向往深城的。
上次听自家男人回来说忠国让他们在深城买房子,她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她同意买房可不光为了自家男人在深城有个落脚地,而是想着以后等自己空闲了,怎么也得去大城市里见见世面。
李大伯娘有些心动,可又放心不下家里的几个孩子。
“让你们爹去吧,我就不去了,家里孩子离不开人。”李大伯娘眼里闪过一丝失落的应着大儿媳妇的话。
“这有什么,离了娘还能断了他们的奶不成,大不了请个人看着就是,反正也没多长时间。”作为长媳,她自是孝顺父母。
平日里她也没少听爹娘念叨深城的二叔一家,既然有机会,那自然得让他们去瞧瞧不是,这样也能放心。
李大伯娘有些心动了。
张三妮虽然有些不情愿,觉得请人费钱,还不如自家人照顾的精细,她有心想让娘家妈过来,可她不敢说。
毕竟她男人是不会同意的。
在娘家和男人间,她自是选自家男人。
“就是啊娘,去吧,去涨涨见识,回来跟我们说说,下次我和大嫂也出去看看。”张三妮自打家里日子变好后,性子也圆滑不少。
听着两个儿媳妇的话,李大伯娘心动了,“那我跟你们爹商量一下?”
“哈哈,没问题。”
苏忠国在大伯家里住了三天,然后就带着佳妮去了云雾山。
他瞒着自己的行踪,就是怕碰上苏家人。
他可没忘道长对那恶灵的忌惮。
“爸爸,咱们是去寻宝吗?”苏佳妮故作不知的问着她爹。
云雾山的大名她自是知道,可上山还是两辈子为人的第一次。
她心里也忐忑,害怕自己的异样被人发现了去。
原本她是不高兴来的,可架不住爹娘强硬,她不得不来。
不过,看着山脉深处散发出来的紫光,她知道,定是好地方。
“瞎想什么呢,带你去看看他们,你不是总问你娘哥哥们长什么样嘛,一会到了,你可别认不出哥哥们来。”
有些事情他不敢道破,怕说破后坏了女儿的修行。
是的,在他认知里,觉得女儿肯定是上辈子功德没修满,这才回来重修。
能听到女儿心声那是老天给他们一家弥补和避开劫难开的后门。
加上之后上天又送宝给女儿,就更加深他觉得女儿是仙人这一点。
不是他没别的想法,而是,他不愿相信女儿是什么坏人。
“才不会呢。”
苏佳妮心道:【哥哥疼了我一辈子,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忘了哥哥们,这一世,我定要护哥哥们周全。】
这是她重生归来的使命和心愿。
愿家人平安顺遂,健康富贵。
每每在女儿心声里听到事关自己一家的事时,苏忠国都心痛到无法呼吸。
“好,我们的佳妮最好了,一定能第一眼认出哥哥们的。”苏忠国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紧力道,眼里的笑意也加深不少。
触碰禁制后,仁空道长亲自前来接引他们。
看到仁空道长时,苏佳妮忍不住惊呼起来,“神仙爷爷。”
心里却呐喊,【神仙爷爷,呜呜,原来,我爸爸是认识神仙爷爷的,怪不得,怪不得最后爸妈死后他会出现收拾苏家,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不知何故,苏佳妮虽笑着,但泪水挂满了脸。
能听到女儿心声的苏忠国也惊讶万分,原来他们一家死后还有人记得的。
眼前之人不光是自己的恩人,更是他们一家的恩人。
“道长安好。”
“臭小子,别那么多礼了,这就是你女儿吧?”看着小孩子挂满泪水的小脸,仁空道长忍不住放轻语调,就怕吓着孩子。
苏佳妮还有些回不来神,苏忠国赶忙开口回话,“是的呢。”
帮女儿拭去脸上的泪花,轻轻安抚着她道:“佳妮,这是仁空道长,是爸爸的恩人,小时候要不是道长,你可就没爸爸了。”
此时苏佳妮也在爸爸的安抚下回过神来,她扬起明媚的笑容,甜甜的叫了声:“道长神仙好。”
仁空道长听到她如此呼喊自己觉得十分高兴,之前修行上的屏障不自觉松开来。
“哈哈,好一个福娃娃,来,让我抱抱。”
他现在知道忠国家这个孩子为什么能给他们家带来生机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听到道长叫自己福娃娃苏佳妮脸上的笑就淡了下来。
她,听不得福这个字。
上辈子,所有人都说苏佳宜是福女,她也当了一辈子的福女,反正她消散时,她是A城有名的福女。
当真是一家有女百家求。
可谁又知道这些风光后头是他们一家子的血肉。
苏忠国大方把女儿递出去,“她皮实,道长小心些。”就算是道长,他也不放心把女儿交给别人。
“知道了,知道了,臭小子,小时候我也抱过你,也没见把你摔着了去。”
听到臭小子不相信自己能力仁空道长一脸不满得说道。
而主人公苏佳妮换了个怀抱后不哭也不闹,更不怕生人。
反而对眼前抱自己的人很是亲近。
“神仙道长,你是不是真的是神仙啊?那以后你会不会上天去?”
她是真的很好奇。
“哈哈,现在还不是神仙,以后,不知道,可能去天上,也可能去别处。”
道家有六畜轮回之说,他死后去哪还真不是他说了算。
“哦,这样啊,那还是去天上吧,这样也能带我上去看看。”苏佳妮一脸童真道。
“好,好,好,都听你的。”
【好人就该有好报,道长是好人,以后一定得道成仙。】
苏佳妮心中祈祷。
山门前,苏佳妮被一条台阶给震撼住了,毕竟,谁见过看不到头的台阶路呢?
“这里好高哦好远哦,神仙道长,咱们要飞上去吗?”这么长的路,总不能用走的吧?
听到她这么童真的话,仁空道长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不可以哦,得走上去,佳妮能不能走啊?”道长此时已经把人放下来了,让她站在台阶之上。
带她走这里自是有他的用意。
第一眼看到苏佳妮时就被她身上的气运闪瞎了眼,他现在总算明白那恶灵为何盯着苏忠国一家了。
原来,他家有个福娃。
如此之人,谁能不惦记。
可惜,用错了方法,恶灵想把福运收为己用,以达到它洗清罪孽之魂。
如果它交好福女,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福报,可惜,可惜啊。
“不走,佳妮会累。”那么高,她傻啊要自己走上去。
再有,她不相信她爹以前走的也是这条路。
反正,她不相信。
道长听到她这话也不生气,反而诱哄出声,“如果你能走到顶,那我答应你一个愿望可好?”
佳妮可能不知道仁空道长的一愿望有多珍贵,可苏忠国知晓。
但此时他不敢开口。
苏佳妮也不是真的傻,她看到台阶之上散发着许多道光芒,有红的,有紫的,还有金的,她想要。
有了这些东西,她咸鱼就有了资本,再也不用带着外婆四处奔波了。
“不要,除非。”她一脸狡黠,“除非我捡到的东西归我。”
道长哈哈大笑出声,“好,我答应了。”
如她有缘,给她又何妨。
仙路断绝,国运祚祥连绵,修行之路更是没有期望。
现有的东西都是祖上流传,留在这的,都是在等待它们的有缘之人。
她是,拿走应当。
苏佳妮都不用人催,直奔光芒之处。
一次两外当她缘分使然,可多了,仁空道长就发现不对劲来。
“忠国,老实跟我说,这丫头是不是还有别的神通?”如果真是这样,那他道家是否有机留存于世?
苏忠国知道瞒不住道长,把能说的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知道她得上天眷顾,没成想会眷顾成这样,看来,此界唯一超脱之路在她的身上了。
哈哈,果然,善有善报。
这一走就让人忘了时间。
一直到天边西阳西下,三人这才来到顶峰之上。
一眼望去,又是别样的风景。
“哇,好壮观啊。”苏佳妮被山上的景观给迷了眼去。
没办法,电视里都演不出这样气派的景观。
青灰色石阶蜿蜒而上,每一阶都嵌着暗红苔痕。
七丈高的玄铁牌坊横贯山道,铁锈如凝固的血迹般顺着“太虚观“三个篆字向下蔓延。
穿过牌坊的修士皆垂首敛袖,足尖点地时连一片枯叶都不曾惊动。
主殿檐角压着九尊青铜镇山兽,兽瞳以黑曜石镶嵌,日光偏移时瞳孔纹路随之转动,仿佛活物凝视着殿前广场。
三十六根蟠龙柱撑起穹顶,龙鳞用陨铁冷锻而成,千年风霜在鳞片缝隙里蚀出细密裂纹。
正殿青铜门高逾五丈,门环是两尊衔着雷纹环的睚眦,修士们入门时需单手结清心印轻触兽首,金属相击的嗡鸣震得人灵台发冷。
三清像隐在百盏长明灯后,青烟自鎏金狻猊香炉笔直升腾,将神像面容笼在迷蒙中。
十二名白袍弟子分列两厢。
后殿传来三声钟响,青铜余韵惊起檐角铜铃。
松涛声自四面峰顶压下来。
正殿丹墀下,两名黑袍修士踏着阴阳鱼纹拾级而上。
众弟子脊背绷得更直,却无人敢抬首直视,唯有香炉青烟依旧笔直刺向穹顶,将满殿肃杀之气串成无声的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