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到大天亮,外面的雨声成了最好的助眠音。
走出帐篷打了个呵欠,伸了个全方位的懒腰,祁兰君这才觉得全身舒坦,拉开耿粟的帐篷,\"还没醒?\"
弯着腰看了两眼,祁兰君反手召唤出荣山,脸上的笑容怎么看都觉得坏坏的,\"找个人体穴位啥的,把他叫醒。\"
\"嗯,\"
含笑应下,荣山没有走进帐篷,而是拿出一颗种子,稍微施加了一点生命力,那种子就开始疯狂吸收空气中的水分,绿芽拔地而起,在他的操控中精准命中耿粟脚底板的某个穴位。
连接身体内脏的疼痛,和末日世界养成的近乎本能的警觉性,让耿粟嚎叫着一跃而起,差点把帐篷顶飞出去。
祁兰君没想到他反应能这么大,在瞳孔骤缩的瞬间,人已经被荣山揽着腰带离原地,和耿粟中间最起码隔着五米的距离,刚好是这间房子客厅的宽度。
说来也怪,荣山是卡牌召唤出来的,没有心跳,但是身体却是恒温的36点五度,就像一个真正的人类。
相比之下,祁兰君这个货真价实的人类,受到空气中冰冷水汽的影响,加之自身体质原因,除了掌心,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总是带着凉意,无论是什么天气季节。
当她的手下意识反握住荣山的手,手臂贴紧的瞬间,传来的是让人安心的热意,让人不知不觉间红了脸颊。
哀嚎的音量下降,但是持续时间却是很长,伴随着音调的起伏和几个零散的破音,耿粟终于摸着自己的肾脏缓过来,抬眼看见的就是在海底一夫当关的祁兰君颇为\"娇羞\"地依偎在一个高大男人的怀里。
!!!!
堪称惊悚!!!!
这人,居然是个女人!
怎么一会儿不见就有老公了!!
不怪耿粟有这番感慨,末世里很多人都是不分性别,甚至是不分年龄的。
这个特质放在祁兰君身上就更是明显一些。
对视的时间很短,心跳声在耳边回荡的声音很长,祁兰君最后看了一眼荣山没什么表情的脸,默默深呼吸准备退远一些,就听见一句欠扁的话。
\"亲呐!\"
夹杂着十足的兴奋,就像是当初在地球时非要祁兰君承认自己喜欢荣山一样。
手臂内侧的皮肤已经开始微微发烫,热气传到脸颊就是少年的羞怯,简单的两个字就更像是炸弹一般,像借口像台阶。
祁兰君嗔道:\"小心我缝上你的嘴!\"
如梦初醒般,耿粟条件反射捂住自己的嘴,两只眼睛滴溜溜转着,打量着废弃的房屋、窗外的小雨和眼前这对能给他带来惊喜的恋人。
没有错过那个站在祁兰君身后的高大男人,落在她身上的一闪而过的复杂目光。
他的异化能力比不上很多人,也有很多人比不上他。
只要是他亲眼见证过的爱情故事,只要耿粟打心眼里觉得他们就是真爱,那他就能随机获得其中一人的能力,而且绝对是好的能力。
唯二美中不足的是,末世里,就算他昧着良心愿意相信的真爱故事也寥寥无几,更遑论是亲眼见证,再就是新拥有的能力会完全覆盖掉之前的能力。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就像是被认为增加了一个上限,但下限是个无底洞。
所以,在亲眼见证祁兰君的能力之后,耿粟绝对有理由相信能被她喜欢的男人能力也绝对不一般。
无论是到手哪一个,估计都能被称之为末世铁饭碗一般的存在。
他可没有忘记那个计昭对祁兰君有多特殊!
更重要的是,就之前在场的所有人里,耿粟自信自己对她而言是最特殊的,不然怎么这个房子里就他们三个人。
当时的情况,是祁兰君救了他。
想到这里,耿粟放下手,表情认真起来,\"那只魔化种呢?\"
\"死了。\"祁兰君双手抱胸,眼睛看天花板。
\"你……,\"
你杀的吧?那样的魔化种到底会给你带来什么样的好处?耿粟下意识想问,也觉得祁兰君会回答他,但她身后的高大男人目光虽然不在他身上,但是余光莫名让耿粟一紧,这才想起来末世里默认的规则——不该问的别问。
浑身打了个寒颤,耿粟话锋一转,问:\"那其他人呢?\"
看清他的动作,祁兰君顺势看向窗外,这是冷了吗?从背包里翻出一套全新的衣物,抛给耿粟,道:\"不知道。\"
\"我们在哪?\"
眼疾手快接过干净的、散发着阳光气息的衣服,耿粟放心回到帐篷,拉上拉链快速给自己套上。
\"海城。\"
裤子正提到腰间,祁兰君的回答瞬间让耿粟忘了没穿好的裤子,扯开帐篷拉链就问:\"海城?!我到底昏迷了几天!\"
画面少儿不宜,荣山一只手足以遮去祁兰君的绝大部分视野,只来得及看见一抹带着各种疤痕的白。
这是小情侣没跑了,耿粟在心里拍了一下大腿,火速把裤子扯到腰上,嘿嘿笑了两声,\"不好意思,太激动了,抱歉抱歉。\"
说着,先把脖子缩了回去,其次才是身体,最后是眼睛。
在被荣山\"看\"了一眼之后。
视线受阻的感觉并不好受,更不好受的是祁兰君此时宕机的大脑。
掌心纹路就在她的眼前,和她明明没有任何直接的接触,但是就是能让人温度的提升,轻轻一眨眼,祁兰君后怕自己不算长的睫毛带出的气流会不会惊扰到他。
自己真是疯了。
再次拉开帐篷拉链的声音扯着人的思绪回神,耿粟心中\"啧啧\"两声,笑道:\"早知道打扰到你们相处,我应该晚点再醒过来。\"
这样子他说不定能直接见到他们二人定情的那一幕。
虽然这种暧昧阶段也很好品就是。
可怜的耿粟并不知道自己睡过去和醒过来的种种缘由,还在暗骂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微微后撤拉开距离,祁兰君伸手压下荣山的胳膊,还没来得及放开就破口大骂,\"你今天是死了,我要把你扔进水里喂鱼。\"
\"哎哎哎哎!\"耿粟扭着身体缩在帐篷一侧,开始转移话题,\"那你也得先告诉我,我到底昏迷了几天。\"
祁兰君哪里肯轻易放过这个永远在起哄的家伙,当即要上前扭他的嘴。
不过刚走出一步,腰间多了一股阻力。
是荣山缠着绷带的手,和含笑的眼眸。
祁兰君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