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不能做太过了,除非你有绝对的力量,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力量足够让我为所欲为。林钰,我敬重你的选择,但我希望你蹚这趟浑水。”
“所以你要阻拦我?就在这里杀掉我吗?”林钰笑着问道。
“你知道这不可能,我没有能力强行将你在这里杀掉,也不敢在这里杀你。”
“那你就少说两句。”林钰道,“现在你们都希望玉京城早点被灭掉,却又都不愿意插手这里的事情,既然如此,现在也不要来指挥我。”
“我是为了你好,我还指望着你活着加入我们呢。”
林钰不屑的冷哼一声:“我也是为了你好,免得你被我杀死在这里。”
“人族出了你这样一个人,确实是人族之幸啊!”说话者感叹道。
可林钰丝毫不领情,道:“魔族出了你这样的魔,还是迟早要玩完。”
“无所谓,我肯定是看不到那一天的。”
“行了,你赶紧走吧。”林钰摆了摆手,“如果你不想蹚这趟浑水,就早点儿离开,玉京城的覆灭很可能就在这两天了。”
“看来你还是关心的。”
“当然不是。”林钰垂眸道,“但是你不能死在这里,这里本来就即将覆灭了,你若是在这里,命运的丝线就该打结了。”
“那我走了。”说话者直接背身离开,临走前,他又说道,“真是讨厌你们这些能窥探一角命运的人啊,把命运当圣旨一般,认为违逆的人就是错误的。”
“可是你必须遵从,你根本就逃不出命运。”林钰望着他的背影,低声道。
林钰现在并不知道,那个能逃出命运的人已经出现了。他只会对这一次的危机感到绝望,命运是一个难以违抗的东西,可他不想离开,无论在绝望当面对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时,他也不可能放手。
“抱歉了,这一次我不想认命。”林钰回到城内,“这一次就让那混蛋一样的命运看看,他就算能策划所有人的结局,也左右不了我的选择。”
“那你会需要帮助吗?”一个声音从他身侧传来,是清雪的声音。
林钰?异的看着她,道:“你居然会主动来找我?”
“为什么不会主动找你呢?”清雪问道,“我们不久前一起击败了那么强大的一个敌人,你这个说法就好像我们一直形同陌路一般,甚至可能是势同水火。”
“曾经的事,我很抱歉。”林钰只是这样说道。
“现在这样的情况,就先放下曾经的事儿吧,虽然我对这座城市没什么好感,但哪怕仅仅是出于自己安静生活这一需求,我也不会让它覆灭。”清雪道。
“我窥见了命运的一角,看见了这座城市即将灭亡的命运,玉京楼会炸开,将整座城市都毁掉。”林钰道。
“其实到这个时候,我还挺想对不起你一次的。”清雪开玩笑道。
“那就对不起我吧。”林钰道,“如果出现了能威胁到你的事情,你就直接走,不用管我。”
清雪一怔,道:“好。”
她的确没有义务与这座城,与林钰生死与共,她完全可以尽人事,听天命。
可是这种事情听天命就完了啊,她所面对的本身就是天命。
“能具体告诉我还有多久吗?”清雪问道。
“我只知道差不多是在明天中午。”林钰并不瞒着这件事情,无论如何,对方都已经是他的战友。
“既然如此,那我先回去看书了。”清雪道,“明天我会在之前战斗的地方等你。”
“那,今晚做个好梦。”林钰道。
“你也一样。”清雪答道。
……
一座城市存在的证明,究竟是他本身,还是其中的人民呢?
或许都是,但又或许都不是呢?
毁灭城市,留下城市中的人,还是毁灭城市中的人,留下这座城市呢?
其实答案已经很明了了,一座城市不能没有居民,也不能没有城镇,但来来往往的人从来不少,建筑一旦消亡,这里连废墟都称不上。
如果这里都只是一些平民的话,他们不应该就此消亡,可从头到尾,从始至终,就这种城市的人就没几个无辜的。所以,想要拯救这座城市,重点就不能放在“人”上。
……
“这座城市要不了多久估计就变成你画中的样子了,不过既然你想来玩一下,我会保护住你的。”时雨贯星牵住绘尘的小手,带她到城里面来逛,虽然这里确实没有什么好逛的。
可是小绘尘很少看这个世界啊,她走一路看一路,对世界上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在她眼中,这一切都是美的,值得用画笔画下来。
忽然,她停了下来,指了指街边的一个东西,道:“姐姐,我想要这个。”
时雨贯星看了过去,那是一顶小巧的贝雷帽,哪怕戴在绘尘小小的脑袋上都显小的那种,不过时雨贯星不在意这个,小绘尘想要的话,那就直接给她买就是了。
“老板,这个怎么卖?”时雨贯星问道。
“小姐,您可真是好眼光。”老板搓着手,报出了一个不菲的价格,“五茜币(折合现金约为5x79元),如何?”
时雨贯星并不在意这有些偏贵的价格,小姑娘喜欢她就直接掏钱,反正她不算缺钱,事实上也没什么金钱观念。
时雨贯星的金钱观念一向是赚了就花,花不完就存着。绝对没有规划着存钱这种说法。
那顶贝雷帽入手时手感上佳,时雨贯星拿到手之后就直接将帽子戴在了绘尘的头上,虽然说小了点,但绘尘要的就是“这一顶”帽子,其他大小的同款式帽子她是不要的。
绘尘戴着这样一顶帽子,显得她更加的小巧可爱,是一个相当完美的小女孩儿了。同时也是一个相当有艺术气息的小画家。
时雨贯星喜欢这样的小绘尘,什么样的绘尘她都喜欢,我以为说什么没有什么东西是完美的的话,时雨贯星必然会一手抱着她的妹妹,一手抱着可爱的小绘尘,然后一脸不理解的看着对方。
“走吧,我再带你去看看画笔。”时雨贯星摸着绘尘的头,和绘画有关的事当然会吸引她的小画家了,时雨贯星希望她的小画家永远快乐,那么她的小画家就必须有无数个短暂的快乐时光,知道将它们串联起来,得到几乎永恒的快乐。
就从买一支画笔开始吧。
玉京好歹是一座大城市,而不是一座县城,更不是“蒙德城”那种规模的小城市,村内的居民只是经常老死不相往来,可城内的各种设施还是齐全的,不多时,他们就找到了一家卖画画材料的店面。
时雨贯星指着店内,对绘尘道,“画画缺少什么材料就自己去挑吧,我会帮你付款的。”
绘尘看了看时雨贯星,用脸轻昵的蹭了蹭时雨贯星的手背,弄得时雨贯星的心湖一阵荡漾:“谢谢姐姐,最喜欢姐姐了。”
“姐姐也最喜欢你了。”时雨贯星又摸了摸小绘尘的头,不得不说这头是真的好摸,虽然头上戴了个帽子后可下手的面积就少了,但并没有很影响手感。
而且时雨贯星摸头的时候,小绘尘会表现的很乖很乖,让人忍不住想要再捏一捏她的脸。不过时雨贯星一直没有下得去手。
“好了,自己去挑东西吧。”时雨贯星意犹未尽的收了手,主要这样可爱的小脑袋怎么摸也摸不够,太容易上瘾了,所以必须要克制。
小绘尘也没有挑很久,作为一个在绘画方面相当有天赋的小姑娘,他挑个绘画器材还是很容易的。
好吧,实际上是因为她的年纪比较小,比起绘画工具的实用性,她似乎更在意美观。
而如果不注重实用性的话,挑东西的时间就会缩短很多,不多时,绘尘就捧着一堆绘画工具来到了时雨贯星面前。
时雨贯星付了款,将这些东西通通装进了她的储物空间,继续带着小绘尘在街上逛着,这座城市很快就要迎来它的末路,在这之前,时雨贯星想带着自己的小画家好好逛一逛。
这一天的时间,却终究不出去逛完整座城市,日落时分,时雨贯星终于带着自己的小画家离开了这座城市,回到了自建房,她们一起坐在门外,吹着傍晚的风,看着日落,回着口中的茶。
绘尘不喜欢喝茶,曾经的经历终究是给她留下了一些心理阴影。任何人都很难若无其事的面对不堪的过去,更何况只是一个孩子。
不过时雨贯星仍若无其事的喝着茶,而且给绘尘倒的也是一杯茶——奶茶。
也不知道这小玩意儿到底是谁研究的,总之在这个时代他们确实喝上了奶茶。
太阳的余晖落下,星月重新占领了天空,绘尘最喜欢的就是这片星空了,繁星点缀着的,不仅仅是一片夜空,还有她的梦。
“你为什么会喜欢看这些星星呢?”时雨贯星问绘尘,其实她很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从绘尘第一次注视夜空的时候,时雨贯星就想问了。
那时绘尘注视着夜空中闪亮的星星,她的眼睛也像星光一样璀璨。
绘尘终究是热爱着这一片星空的,时雨贯星虽然不明白原因,却愿意带她出来望着星空,时雨贯星也会看星星,不过不是天上的星星,而是绘尘眼中的。
那一对紫色的眸子,终究是比星光更璀璨的。
绘尘看着天上的星星,回答时雨贯星的问题:“因为星星很好看,所以喜欢。”
时雨贯星点头,是了,喜欢看一件东西,最根本的原因,不过也是因为它好看罢了。
她喜欢看着绘尘。
夜风很柔和,没过多久,绘尘沉沉的睡去了,时雨贯星注视着绘尘,轻轻的把她抱起,放回了床上。
“做个好梦。”时雨贯星轻抚了一下绘尘的头,那真的的是一个很好看的脸庞,很好揉的脑袋。
时雨贯星无端的想要吻上一绘尘的画庞,就像天使为她的宝贝赐福一样,神圣虔诚。
不过他们那边没“晚安吻”这样的礼节,时雨贯星并没有吻上这一口,只是默默的坐在一边修炼。
心中不再想着小绘尘时,她就是另外一个人了。
就是现在,她还缺少一个人帮她照看绘尘,明天的那一趟浑水,她是一定要蹚的。
时雨贯星的予夺巨镰并没有恢复,她只能拿着津月之轮和雨切参战。
而雨切,众所周知,它甚至不能完全算作一把武器。
上一次,时雨贯星不明不白的破坏了命运,这让她看到了一点点希望,所以这一次她绝不会放手。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不会放手吗?”叶清怜的声音从她的脑海中传了出来。
“以前的话,只有一个例外。”时雨贯星道,“现在有两个例外了。”
人总会为了什么不惜一切的,为了这些东西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任何利益,人类终究还是感性的动物,任何自诩理性的人都不可能做到绝对理性。
可事实上,更多时候是一个人付出了一切,却没有办法做到一个目标,守护不了想守护的,创造不了想创造的。
人的筹码终究会因为人的感性而加价,当一枚筹码足够重要时,它就会成为你的弱点。
现在的时雨贯星还意识不到,绘尘算是天道特意为她准备的一个弱点,但这是一个可能会玩脱的事,最后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清楚。
玉京楼内,厮杀了很久的杨沐云终于休整完毕了,他穿过了一层又一层的隔间,比较奇怪的是,这些隔间内不仅没有敌人,也没有机关。
没有任何东西阻拦他的深入,就好像这座楼十分愿意与他坦诚相见一般,他来到了玉京楼的核心。
那是一枚漆黑如墨的核心,其间存留着的,是这座楼这么多年收集的“恶”。它这几千年来都干着这一件事,将整座城恶人的“恶”全部收集到了这里。
杨沐云向那枚核心伸出了手,那东西对他有着吸引力,而这种吸引力几乎源自他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