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汐纵身一跃,水花四溅。
冰冷的河水让他舒服地慰叹一声,有种回到海洋深处的感觉,久违的家的感觉,太舒服了。
长长的黑色鱼尾不在刻意收敛锋芒,寒光一闪而过,闻声而来的怪鱼就被健壮有力的鱼尾切豆腐似的断成两段。
血迹在水中晕染开来,血腥味迎面而来。
五名轻骑军看着在水里大杀四方的溟汐,莫名觉得腰部一凉。
看得出来,汐公子真的很喜欢腰斩了,就跟有强迫症一样,每条试图靠近攻击的怪鱼断成的比例都一模一样!
丛林法则,强者为尊。
这句话放在水中世界也适用,随着同类死亡速度越来越快,成堆的鱼尸漂浮在河面,长着一口密集尖牙的大鱼终于怕了。
冰河里,来了个了不得的天敌。
溟汐自入了东宫后,习惯性在君羲面前扮柔弱、装可怜,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痛快地杀过了。
怪鱼怕了凶残的鲛人,成群结队四散奔逃。
溟汐可不乐意了,华丽漂亮带着锋锐杀意的大尾巴一甩,化开水面,以闪电般的速度追杀而去。
杀得怪鱼底朝天。
岸上的五人已经看傻眼了,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
汐公子这也太凶残了……
也只有殿下,也能享受这种伪装乖巧的凶残绝色美男。
“本夫已经替尔等开好路,下来吧。”
溟汐碧色的眸隐隐泛着血光,他和羲羲已经快三天没见面,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想死羲羲了。
恨不能立刻、马上出现在君羲面前,拥抱她,亲吻她,和她肌肤相亲、不分彼此……
溟汐的思念成狂,带着入骨的病态。
血液里有一种难言的躁动,溟汐几乎快压制不住深沉的欲念,所以才靠杀戮来发泄心中不断澎湃增长的欲望。
五个轻骑军听了溟汐的话,心中有些羞愧,堂堂大女人,还得需要主子的男人来开路。
就跟下饺子似的,扑通扑通地往下跳,眼神根本不敢乱看。
也就错过了溟汐眼底病态偏执的渴望。
男人纤长浓密的睫半垂,他似乎有些不对劲。
鲛人的发热期到了呢。
发热期共七天,鲛人会无限渴求伴侣的抚慰陪伴,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想缠着伴侣,同时求子欲会达到巅峰。
鲛人在发热期性欲会暴涨,渴望伴侣的气息,溟汐身为鲛人皇族一脉,这种情况会更加严重。
只是,君羲不在溟汐身边,他只会一直压抑,他只愿意在君羲身边失控,发热期疯狂所求的一面,也期盼妻主能欣然接受呢。
溟汐在前面开路,披荆斩棘,畅通无阻,甚至还有余力分出鲛珠的力量将周围的水域变暖。
五名轻骑军敏锐察觉到了冰冷的水变得温暖事宜,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谁说汐公子凶残了?
汐公子可太温柔了,又貌美又贴心,简直就是梦中夫郎啊!
太女殿下好福气啊。
溟汐还不知道,他不过顺手的事儿,让内心戏丰富的轻骑军变脸变得一个比一个快。
他满心就只有一个念头,回到妻主身边。
夜幕降临,周围的能见度越来越低。
黑暗的环境就是天然的掩护,再加上从未有人能通过冷得刺骨的河水以及凶残吃人怪鱼的封锁,所以,冰河附近的守卫十分薄弱。
溟汐等人很快就悄无声息从冰河河底悄无声息潜入羽城。
羽城,千羽湖。
明灯三千,水天辉煌。
一艘富丽堂皇、精美无比的三层画舫缓缓靠岸。
应邀而来的宾客纷纷上船,她们大都抱着见沈长卿一面的想法而来。
画舫的三楼,雕栏玉砌。
精致的八角宫灯垂着红色流苏,夜风拂过,红色流苏随着宫灯一起摇晃,原本深沉的夜色摇曳生姿起来。
沈长卿跟在沈思文身旁,站在最高层的栏杆处。
他向来知道怎么将自己的美貌发挥到极致,浅蓝色的幂篱随着宫灯的摇晃而摇曳。
恰到好处的光晕模糊了他青紫伤破的脸庞,营造了一种朦胧,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疏离清冷氛围。
他身姿如柳柔,又似竹坚,两种矛盾的气质在他身上糅合得极好。
刚刚踏上甲板的宾客,仰头望向三楼栏杆处,倚栏而立的男子,男子自行惭愧,女人心生向往。
“漾州第一公子,名不虚传!”
“长卿公子如此仙人之姿,让我等……如何活啊。”
恰巧知道真相的东方炽听到无知宾客们的夸赞,没忍住,嗤笑出声。
他伸手牵住君羲手腕,额前碎发在灯光的映照下,毛茸茸的,散发着浅色的光晕。
东方炽低头,凑近君羲的耳侧,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打在她如玉肌肤上,惹起一阵酥麻。
“殿下,若是她们知道,被她们交相称赞的长卿公子……幂篱之下是一张青肿如猪头的丑脸,我都不敢想象,她们的表情该是多么的好笑。”
似乎是想到了有趣的画面,东方炽眼中笑意盈盈,盛了细碎暖光的眸中倒映了君羲红色的身影。
真挚、唯一。
君羲望着这双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就像被蛊惑到了一样,她抬手遮住东方炽双眼。
“不许笑。”
东方炽莫名,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扫过女人的手,心痒痒的,心中似有爱意扎根。
“为什么?”
君羲没说话,冷着脸理直气壮,拉着男子的手,就往贵宾室里走。
“借过,劳烦让让。”
“让让……”
在一众被故作姿态的沈长卿吸引而驻足的人群中,有一对身穿红衣的男女丝毫没受影响,挤开人群,逆流而去。
哒、哒、哒……
木质的楼梯被踩出渐快的脚步声,吱呀——
画舫三楼,拥有最佳观赏江上风景的房间被人推开。
沈长卿若有所感回头,只来得及看到一闪而过的红色衣摆,看上去……
似乎是一男一女,还有些眼熟。
沈长卿没有多想,只当是耐不住寂寞,想一夜春宵的男女。
沈思文察觉到沈长卿的走神,心里有些不满,他正在给沈长卿造势,让他吸引太女殿下的注意,沈长卿却走神了。
“长卿,怎么了?”
她狐疑看向沈长卿目光注视的方向,莫不是有野女人勾引她的嫡长子?
“长卿,刚刚是有人在那儿吗?”
沈长卿忽略心头突如其来的心悸,摇了摇头。
“母亲,没什么,明月公主现在何处?”
沈思文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故作神秘道:
“长卿,你放心,待你在诗会上大放异彩,定然能引起那人的注意。”
……
人群热闹的喧嚣声,越来越远。
进了房间后,只有他和君羲二人,坏坏的大狗拽住女人的手,裙摆花一样盛开旋转一圈。
他将心头最娇艳的那一朵花,揽入怀中。
眼尾挑起一抹痞气,坏坏地将女人腰肢圈住,就像大狗圈占地盘一样,将君羲牢牢圈在自己的气息中。
他的呼吸滚烫,胸膛也炽热,本来清澈的少年音此刻带着哑。
“殿下,你还没问答我的问题。”
他轻吻君羲的耳骨。
“为什么不让我笑?”
君羲耳根烧得慌,面对男子接踵而至的暧昧询问,她伸手搭在男子圈住她腰身的大手上。
轻抹慢捻抹复挑,暗哑的声线里占有欲十足。
“因为阿炽笑得很好看。”
东方炽觉得这样的君羲有点可爱,明知故问。
“好看又如何?”
君羲毫不遮掩自己的占有欲,搭在男子的大手手背上的手指愈发用力,带出一片红痕。
“阿炽,你只能在孤的面前笑得这么好看。”
君羲语气带着诱哄的意味,就像哄骗小白兔的大灰狼。
“外面都是坏女人,她们都不怀好意,阿炽,你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东方炽低笑出声,胸膛随着他笑而微微颤动,夹杂着男人的性感,又带着少年的朝气。
“知道了。”
“都听你的,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