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饺子”将最后一具死侍尸体吞噬完成的那一刻，黑色的表面“嗡”地亮起一层血色光晕，随即恢复平静。
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它比之前更“重”了，好似有一股雄浑的元素之力随时都要从这个黑色怪物的体内喷薄而出。
“好了，收！”零抬手。
那团黑色物质乖巧地回到她的掌心，化作一个别致的提包。
只是此刻，黑包的表面隐约流动着暗红的光。
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呜哇——呜哇——”，红蓝闪烁的警灯将极乐馆外围映照得如同末日现场。
“让开！让开！伤员优先！”有救护人员推着担架冲进浓烟中。
几辆消防车喷出高压水柱，冲击在焦黑的建筑外墙上，蒸腾起大片白雾。
“这已经是本周第三起了。”
警视厅的松本课长望着眼前仍在冒烟的极乐馆废墟，眉头紧锁：
“先是源氏重工遭到武装突袭，然后是丸山大厦的爆炸案，现在连极乐馆也......”
“樱花国最近确实不太平呢。”樱井小暮披着素色羽织，指尖点着一根细长的薄荷烟。
烟雾在她唇边缭绕，衬得那张精致的脸庞愈发朦胧。
她身后，几名黑衣侍从正配合消防员清理现场。
“樱井小姐！”警视厅松本课长小跑到樱井小暮面前，掏出手帕不停擦汗，“这、这到底......”
樱井小暮微微欠身：
“极乐馆突然发生了黑道火并，并且双方动用了重武器。”
“岩流研究所昨晚也受到了袭击。”松本压低声音，“监控拍到的都是些......非人的东西。”
樱井小暮红唇微扬，故作惊讶道：
“课长是说，怪物吗？”
松本的手明显抖了一下，烟灰落在锃亮的皮鞋上。
他瞥见不远处地上一只短肢，那尖锐的利爪明显不是正常人类，隐约可见青黑色的鳞片轮廓。
他强作镇定：
“樱井小姐说笑了。不过这次事件，我们警视厅会定性为黑道袭击......媒体那边也会打好招呼！”
“当然。”樱井小暮轻轻掸了掸烟灰，深鞠一躬，
“松本课长不愧是警视厅的中流砥柱，我定会在警视总监面前如实呈报您的鼎力相助。”
“另外，极乐馆会全额赔偿这次的一切损失。”
说完，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不远处，佐藤龙之介带着路明非等人已经消失在了阴影中。
樱井小暮唇角微扬，
“辛苦了。”
她转身走向废墟深处，“后续事宜，我的助理会与贵方对接。”
松本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制服已经湿透。
他转头对下属吼道：
“还愣着干什么！把警戒线拉到两百米外！记者一个都不准放进来！”
远处，一辆没有标识的黑色厢型车静静停着。
车窗降下一线，露出半张苍白的脸。
那人戴着耳机，正低声汇报：
“行动失败！影潜、竜肌铁胤，死亡。”
......
地下密室内。
“我靠！”
老唐的嘴巴大张，仰头望着中央那根贯通天地的金色光柱。
千万缕金丝如活物般蠕动，细管内流淌着液态的光芒。整个空间被映照得如同神域，空气中飘浮着细碎的金色光点，像是凝固的星尘。
零的冰蓝色瞳孔微微收缩，手指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饺子”，那器奴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表面浮现出暗红的龙文，如同警惕的野兽。
浑身是伤的乌鸦被路明非搀扶着，他看到这一幕时也猛地直起腰：
“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
“霊泉。”樱井小暮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她缓步走入光晕中，羽织单衣的暗红与金光交融，更加让她美得惊心动魄。
“赫尔佐格最得意的炼金杰作，能够收集人类的精神之力。”
老唐凑近一根细管，眯眼观察里面流动的金色液体：
“所以这玩意儿......是把赌客们的贪欲、恐惧什么的，给提炼出来当做元素之力？”
“正是。”樱井小暮的指尖轻轻触碰一条飘过的金线，那丝线立刻缠绕上她的手指。
“精神之力实质化。”她低声道。
路明非感觉到乌鸦的身体突然绷紧。
“夜叉......”乌鸦的声音沙哑，“也是被这种东西改造的？”
樱井小暮摇头：
“不，‘竜肌铁胤’的技术走的是机械与血肉融合的炼金术。”她顿了顿，“而霊泉......是纯粹的精神炼金术。”
老唐突然一拍大腿：
“等等！明非！你刚才那招震退爆炸波的“绝对领域”也是精神之力吧？早这么牛逼为啥不一开始就用？还有你的‘梦溯往生’呢？对着那群死侍放幻术啊！”
路明非揉了揉眉心：
“梦溯往生对失去心智的死侍不起什么作用，更别说机械义体了。”
“龙族世界的规则，太高深莫测，人类所知的不过是冰山一角。各种言灵之间相生相克，没有哪一种力量能够独霸天下。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万物皆有周期，万事终有平衡，天道不会让一家独大的。即使是龙族也不例外。”
路明非看了眼乌鸦，继续说道：
“方才我在在拯救乌鸦的时候，那‘时间零’和精神之力创造出来的‘绝对领域’，完全是在千钧一发的情况下被动触发的。”
“被动触发？”老唐惊讶道，
“这么完美的一系列言灵配合，居然不是你主动释放的？”
“难道言灵能力在你身上具有了自我意识？”
“这个....”路明非一时语塞。
老唐继续说道：
“如果言灵真的有了自我意识，那人类、混血种，龙类又算什么，我们都成了言灵能力为了达成某种目的的载体？”
“我们都成了载体...”密室内一片死寂。
乌鸦不耐烦地吵吵道：
“这个问题超纲了，下个话题！”
他拍拍路明非的肩膀，
“继续说你的那招很酷的什么什么领域。”
路明非看向霊泉方向，笃定道：
“刚才发动绝对领域时之所以能量暴涨，全靠吸收了霊泉和樱井小暮的精神力，才临时增强了实力。”
他摊了摊手，
“其实我的精神力还没有那么强。”
乌鸦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啊，原来这样。”
“诶，不对啊，兄弟，我有个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