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暖阳穿透雕花窗棂,在唐府正厅洒下一片片细碎光斑,把整个厅堂映照得明亮堂皇。亦晨身着月白襕衫,衣袂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飘动,毕恭毕敬地站立着,聆听父亲唐老爷的训斥。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供桌上母亲留下的翡翠玉镯上,镯子色泽温润,透着柔和的光芒,似乎在无声地诉说往昔的故事,勾起他对母亲的深切思念。三天前,族老会传来口谕:务必携三房嫡子参加长安首富周员外的牡丹夜宴。
“父亲,孩儿近日要押送一批……” 亦晨试图解释,希望父亲能理解自己的工作安排。
“闭嘴!” 唐老爷瞬间怒目圆睁,脸上的肌肉因愤怒微微颤抖,将手中茶盏狠狠摔在地上,瓷片四溅。“周员外是当今吏部尚书的亲家,能收到请帖,是唐家的福气!” 他突然压低声音,神色变得郑重起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听说将军府的千金也会出席。”
亦晨心中瞬间了然。唐家虽凭借商业崛起,在长安城积累了一定财富,却始终被门阀士族轻视,在社交与商业拓展上处处受限。若能与将门联姻,或许是打破困局的关键。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腕间的翡翠扳指,前世在巴黎时装周上见过的钻石袖扣突然浮现在脑海中。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心中悄然成型 —— 今晚,他要让长安城最尊贵的小姐们见识真正的奢侈品,为唐家争取更多机会。
戌时三刻,周府牡丹园宛如梦幻仙境,华灯初上,火树银花。牡丹园里,五彩斑斓的灯笼悬挂在枝头,与盛开的各色牡丹相互映衬,馥郁的花香弥漫在空气中,令人陶醉。亦晨身着墨绿暗纹锦袍,袍角绣着精致的云纹,每走一步,云纹似在飘动。腰间别着用荧光剂绘制牡丹的玉带,在灯光的映照下,散发着神秘的光芒。刚踏入牡丹园,他独特的装扮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不少人交头接耳,对他指指点点。
假山后,一位身着鹅黄齐胸襦裙的少女款步转出,腰间金铃随着她的步伐清脆作响,宛如悦耳的乐章。“唐公子的腰带会发光?” 少女睁着灵动的双眼,好奇地问道,眼神中充满了探究。
“这位是……” 亦晨挑眉,正欲询问,却见少女身后转出一位身着银甲的将军,威风凛凛,正是右威卫大将军李弘义。
“小女李璇玑,见过唐公子。” 李璇玑落落大方地行了个万福,姿态优雅,目光却始终被亦晨的腰带所吸引,眼中满是喜爱。
亦晨心念电转,解下腰带递过去,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此乃唐家新制的‘流光带’,用南海鲛人泪混合荧光石粉织就。” 他对着月光轻轻一甩,利用荧光物质在光照下发光的原理,腰带瞬间如银河倾泻,在夜空中划出七彩光晕,美不胜收。
“好美!” 李璇玑惊叹不已,眼中闪烁着光芒,“唐公子能送我一条吗?”
“这……” 亦晨故作犹豫,眉头微皱,“此带需配合凝香露使用,方能发挥出最佳效果。若小姐不嫌弃,明日可到唐记绸缎庄,我亲自为您调制专属香气。”
李弘义抚须大笑,爽朗的笑声在牡丹园里回荡:“唐公子好算计!既送人情又做生意。” 他转身对周员外道,“听闻唐记的冰镇马车能保鲜西域冰酪,不知能否为军中运送伤药?”
亦晨心中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拱手道:“将军若看得起唐家,明日我便送十车冰镇设备到军营。”
牡丹宴的高潮出现在子时。周员外命人抬出一株千年绿牡丹,众人纷纷围拢,惊叹不已。然而,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绿牡丹突然开始枯萎,花瓣凋零,叶片发黄。“这……” 周员外脸色铁青,又惊又怒,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此花是从洛阳空运……”
“周伯父稍安。” 亦晨踏步上前,取出一个青瓷瓶,对着牡丹轻轻一喷。奇迹般地,枯萎的花瓣缓缓舒展,嫩绿的叶片重新焕发生机。
“这是何物?” 吏部尚书惊讶地问道,眼中满是疑惑。
“唐家秘制的‘回春露’。” 亦晨微笑着解释,语气沉稳自信,“用天山雪水混合三十种珍贵药材,利用植物生长调节剂的原理,可延缓花卉衰败三日。” 他转向李璇玑,“不知将军府的芍药,可愿用此露滋养?”
李璇玑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道:“明日我便派人去唐记!”
宴后,亦晨坐在马车里,回味着李璇玑临别时的回眸。阿林突然掀开帘子,神色兴奋:“少爷,周员外派人送来这个。” 说着,递上一个精致的木盒。亦晨打开木盒,里面躺着一块玉牌,上面刻着 “长安商会副会长”。
“有意思。” 亦晨把玩着玉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父亲要的是联姻,我要的却是整个长安城的商权。” 他望着车窗外的万家灯火,前世参加达沃斯论坛的情景突然浮现在眼前。原来,古今商场,都需要美人计与资本博弈并行。
三日后,唐记绸缎庄贵客盈门。李璇玑在试衣镜前流连忘返,这试衣镜运用现代光学原理,能让顾客清晰看到衣物上身的效果。忽然,她指着窗外道:“唐公子,那些马车……”
亦晨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十辆绘着唐家冰轮纹章的马车停在巷口,车辕上插着右威卫的旌旗。他知道,这是李弘义送来的谢礼 —— 用冰镇马车运送的伤药,让唐军在河西之战中减少了三成伤亡。
“李小姐请看。” 亦晨取出一个水晶瓶,“这是为您调制的‘璇玑香’,前调是牡丹,中调是龙涎香,后调……”
“后调是冰镇荔枝的清甜。” 李璇玑接口道,脸上洋溢着笑容,“就像那日宴会上,您腰带的味道。”
两人相视而笑,窗外的冰轮马车正叮叮当当地驶向远方,仿佛预示着唐家更加辉煌的未来。就在这时,阿林匆匆走进来,神色慌张:“少爷,不好了!王家绸缎庄放出风声,要联合其他商户抵制我们。” 亦晨闻言,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沉思片刻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是时候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了……”
亦晨听完阿林的通报,神色平静,丝毫不见慌乱。他负手而立,双眸凝视窗外穿梭的冰轮马车,车影在阳光的映照下不断晃动,似在为他的思考打着节奏。略作思忖,心中已有应对之策。“阿林,你立刻去办三件事。第一,召集唐记所有掌柜与账房先生,半个时辰后到议事厅集合;第二,让老周准备好库房里的所有新型布料样本;第三,派人密切监视王家绸缎庄以及参与抵制的商户,一有动静,马上来报。” 阿林领命后,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转身离去,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
半个时辰后,唐记议事厅内灯火通明。巨大的宫灯悬挂在厅顶,将整个议事厅照得如同白昼。亦晨扫视众人,目光坚定而自信,开口道:“如今王家绸缎庄联合其他商户抵制我们,这既是挑战,也是机遇。我们要让他们知道,唐记绝非轻易能被打倒的。” 他的声音在议事厅内回荡,沉稳有力,让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了他的决心。随后,他有条不紊地布置各项任务。
首先,亦晨决定发挥唐记在技术上的优势。他带领工匠们一头扎进工坊,日夜钻研。在昏暗的工坊里,各种化学原料摆放整齐,亦晨凭借前世所学的化学知识,运用化学合成原理,反复调配染料。经过无数次的试验,终于调配出市面上从未出现过的绚丽色彩。同时,他引入印花工艺,指导工匠们在绸缎上印出精美的图案,花鸟鱼虫、亭台楼阁栩栩如生,仿佛赋予了绸缎生命。这种新型布料一经推出,立即吸引了众多顾客的目光。长安街头,人们纷纷议论唐记的新布料,店铺门前人头攒动,顾客们争着一睹为快。
其次,亦晨推出一系列促销活动。他让伙计们在长安各主要街道张贴海报,海报上用醒目的朱砂字写着唐记将举办 “绸缎狂欢节”。活动期间,不仅所有绸缎打折销售,消费满一定金额还能获得精美礼品,如特制香囊、琉璃饰品等。此外,推出 “以旧换新” 活动,顾客可以用旧绸缎到唐记换取新布料。这一消息传出,顾客们的购买欲望被极大地激发出来,唐记绸缎庄内人潮涌动,伙计们忙得不可开交。
再者,亦晨深知口碑的重要性。他精心筹备新品发布会,邀请长安城内的达官显贵、名媛淑女到唐记绸缎庄参加。发布会当天,店铺内布置得奢华至极,精美的丝绸挂满墙壁,空气中弥漫着淡雅的熏香。在发布会上,展示新型布料和设计精美的服饰,并安排歌舞表演。舞女们身着唐记的霓裳羽衣,翩翩起舞,如仙女下凡。李璇玑也应邀出席,她身着唐记新推出的霓裳羽衣,光彩照人,成为全场焦点。达官显贵们对唐记的新品赞不绝口,纷纷下订单,场面十分热闹。
面对唐记的反击,王家绸缎庄及其他抵制商户开始坐不住了。他们试图推出类似的产品和活动,但由于技术和资金的限制,无法与唐记抗衡。王家绸缎庄的工坊里,染料调配失败,印花图案模糊不清,掌柜王福气得暴跳如雷,将手中的布料狠狠摔在地上:“没想到这唐亦晨如此难缠,我们该怎么办?” 其他商户也纷纷摇头叹气,看着自家店铺门可罗雀,一脸无奈。
就在这时,阿林带来一个重要消息:参与抵制的商户中,有几家因资金周转困难,已经开始动摇。亦晨听闻后,立刻决定采取分化瓦解的策略。他亲自拜访这几家商户,带着唐记的新型布料样本和详细的发展规划。在商户的店铺里,亦晨向他们展示唐记的发展前景和合作诚意,并提出优惠的合作条件。他言辞恳切,分析透彻,让这些商户看到了与唐记合作的巨大潜力。在亦晨的劝说下,这几家商户决定退出抵制联盟,转而与唐记合作。
王家绸缎庄见大势已去,不得不主动求和。王福来到唐记绸缎庄,满脸赔笑,点头哈腰地对亦晨说:“唐公子,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们的过错。” 亦晨微微一笑,目光平和:“王掌柜,这次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我希望以后大家能公平竞争,共同为长安城的商业发展做出贡献。” 王福连连称是,心中暗自佩服亦晨的胸怀和谋略。
经此一役,唐记在长安城的商业地位愈发稳固。亦晨站在唐记绸缎庄的顶楼,俯瞰着长安城的繁华景象,心中又开始谋划新的商业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