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亦晨只能下令暂停冶炼。他迅速组织工匠们制定更换耐火砖的方案。但问题远比想象中棘手,部分裂缝位置隐蔽,藏在高炉的角落,操作空间狭小,工匠们的身体难以伸展。为解决这一难题,亦晨带领工匠们连夜赶制特制的长柄夹取工具。
工坊内,昏黄的牛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工匠们围坐在一起,齐心协力打造工具。他们有的负责裁剪精铁,有的负责锻造塑形,叮叮当当的敲打声此起彼伏。经过数小时的努力,特制工具终于完工。凭借这工具,工匠们小心翼翼地将损坏的耐火砖一块块取出,再换上新砖。每一块新砖的安装,都要经过反复测量,使用传统的绳墨技艺确保严丝合缝,以保证高炉的密封性和稳定性。整个过程不仅耗费了大量时间,新耐火砖的采购也增加了生产成本。
本以为炉温问题解决后,生产能够顺利推进,没想到新的挑战又接踵而至。当标枪进入锻造环节时,部分标枪在锤打过程中 “啪” 的一声断裂。现场的铁匠们愣住了,手中的铁锤停在半空,望着断裂的标枪,满脸疑惑。
亦晨立刻赶到现场,他蹲下身子,捡起断裂的标枪,仔细观察断口的形态,又使用自制羊角锤、卡尺等工具对标枪的不同部位进行检测。经过一番研究,他发现是添加合金元素时搅拌不均匀,导致标枪各部分的成分不一致,韧性和硬度无法达标。在锤打过程中,薄弱部位承受不住压力,便发生了断裂。
为解决这个问题,亦晨亲自监督合金的调配过程。他设计了一种特制的搅拌工具,这种工具采用精铁打造,前端呈螺旋状,能够深入熔炉底部,确保合金均匀分散。
亦晨向工匠们详细讲解操作要点,要求他们严格按照 “先铜后锡,慢搅三刻” 的顺序和时间进行搅拌。在搅拌过程中,亦晨时刻关注熔炉内的情况,通过观察合金的色泽从暗红到金黄的变化,以及流动性的改变,判断搅拌是否充分。经过多次试验和调整,终于成功解决了合金搅拌不均匀的问题,为标枪的顺利锻造奠定了基础。
但这还只是开始,弩枪扳机在组装过程中,频繁出现卡壳现象。亦晨赶到组装车间,拿起卡壳的扳机,仔细研究其结构。他发现扳机的零件精度不够,尺寸存在细微偏差,导致零件之间的配合不顺畅。亦晨立即组织工匠们对扳机零件进行重新打磨和校准,引入传统的 “量器校验” 流程,在工坊内设置专门的检测区域,安排经验丰富的工匠负责把关,使用特制的竹尺、铜规确保每个零件都符合标准。
经过多番努力,生产流程基本运行正常。亦晨思索再三,决定安排玩暗器的吴之乎来监督整个制作过程。他将吴之乎叫到跟前,严肃地说道:“吴兄,此次任务关乎国家兴衰,生产过程中的每一个环节都不容有失,你务必打起十二分精神。” 吴之乎郑重地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东家放心,我定不辜负你的信任。”
京城的清晨,浓稠的薄雾如轻纱般笼罩着大街小巷,街边的摊贩们陆续摆开摊位,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为这座古老的城市注入了生机。丞相府那朱漆大门在晨风中缓缓打开,发出沉闷的声响。丞相之孙崔宇迈着大步走出府邸,他身着绣满金线蟒纹的华丽锦袍,蟒纹在熹微晨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腰间的羊脂玉佩随着他急促的步伐叮当作响,宛如一首急促的乐章。
崔宇狭长的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幽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笑,仿佛一只狡黠的狐狸。身后跟着一群身着黑衣的家仆,他们个个神色冷峻,腰间佩刀,脚步整齐划一,宛如训练有素的军队,一举一动都散发着肃杀之气。
此前,崔宇听闻亦晨在秘密铸造武器,瞬间如饿狼嗅到血腥,兴奋得浑身微微颤抖。在他心中,这无疑是借刀杀人搞垮亦晨的绝佳契机。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暗中寻找机会打压亦晨,两人明争暗斗已久,如今机会送上门来,他怎会轻易放过?于是,他马不停蹄地带着家仆,浩浩荡荡地朝着二皇子秦军的府邸赶去。
踏入秦王府,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奢华的装饰映入眼帘,精美的壁画诉说着往昔的荣耀,名贵的檀香在空气中弥漫。崔宇脸上瞬间堆满谄媚的笑容,腰弯得几乎与地面平行,像一只煮熟的虾。他恭敬地行礼,声音尖细,如同夜枭啼叫:“殿下,唐家逆子亦晨私自铸造武器,行踪诡秘,意图不明,恐有谋反之心。殿下肩负着朝堂安稳的重任,为保江山社稷,理应立即查抄他的工坊,以绝后患。”
此时,秦军正斜倚在雕花太师椅上,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他身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他手中把玩着一枚玉扳指,玉扳指在阳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折射出五彩光芒。听到崔宇这番话,秦军先是眉头微皱,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不耐。他对崔宇的为人再清楚不过,不过是个趋炎附势、见风使舵的小人,以往就靠阿谀奉承在朝堂上立足。
但一想到李璇玑看向亦晨时那含情脉脉的眼神,秦军的醋意瞬间如汹涌潮水般涌上心头。他的脸色骤变,阴沉得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乌云密布。他牙关紧咬,腮帮子微微鼓起,冷冷说道:“好,本皇子倒要看看,这唐亦晨究竟在搞什么鬼!” 说罢,他猛地起身,衣袖一甩,带动周围的空气都跟着震动,桌上的茶盏也微微晃动。他迅速召集亲卫兵,命令他们即刻出发。
不多时,秦军带着亲卫兵气势汹汹地赶到工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