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刚推开房门,一股潮湿腐臭的气息便扑面而来,仿佛一只无形的手,直往鼻腔里钻,让人忍不住皱眉。刺客丁被铁链锁在墙角,像一只被困的野兽,身上的囚服沾满污垢。见众人进来,他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眼珠子滴溜乱转,心里暗叫不好:“糟糕,不会这么快就露馅了吧?” 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故作镇定。
李弘义大步上前,双手抱胸,胸膛挺得像一面坚不可摧的盾牌,目光如炬,直射刺客丁:“说!是谁指使你们来暗杀亦晨的?” 刺客丁紧抿嘴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眼神倔强得像一头发狂的公牛,心里想着:“哼,想从我嘴里套话,门儿都没有!我这条命早就卖给主子了。” 对李弘义的话充耳不闻。
王清华在旁满脸堆笑,脸上的肉都挤成了一团,上前劝道:“你若如实交代,或许还能从轻发落,保住一条小命。日后找个机会,隐姓埋名,重新开始。”
刺客丁却轻蔑地哼了一声,脑袋一扭,像个赌气的孩子,心里啐道:“说得好听,一旦招供,哪还有活路,我才不会上当。” 对王清华的话置若罔闻。
李弘义深知对方是死士,寻常逼问难以奏效,摸着下巴沉吟片刻后道:“看来只能另想办法了。”
亦晨心中不甘,招手示意林晨过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林晨先是一愣,眼睛瞪得像铜铃,差点脱口而出:“这能行吗?” 随即捂着嘴笑出声,肩膀一耸一耸的,快步走了出去。众人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疑惑,不知道亦晨又出了什么鬼点子。
没过多久,林晨带着几个家丁,抬着一口铁架走进房间。刺客丁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恐惧,身体不自觉地往后缩,铁链被扯得哗哗作响。
林晨拍了拍铁架,笑嘻嘻地说:“兄弟,你牛啊,死都不怕!我们东家说了,你是受人指使,罪不在你。” 刺客丁眼睛一亮,心中暗喜:“看来有转机,说不定能逃过一劫。” 脸上却装出一副镇定的模样。
林晨接着说:“可是我们东家也说了,你这么嘴硬,让他很没面子,得留下你身上点东西。” 刺客丁心一横,咬着牙说:“手脚你们随意!”
林晨笑眯眯地摆摆手:“那不行,我们可不是屠夫,干不出那事。” 刺客丁疑惑地皱起眉头:“那你要怎样?”
林晨扯着嗓子喊道:“吴之乎,胖墩,进来!”
吴之乎和胖墩像两个门神一样走了进来。吴之乎唉声叹气地说:“我因为问不出你的来历,被东家辞退了,又要流浪江湖了。可我手艺都生疏了,用你练练手,你不介意吧?”
刺客丁忙问:“你什么手艺?”
吴之乎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跷猪的!”
刺客丁大惊失色,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心里惊恐万分:“这不是要让我断子绝孙吗!”
吴之乎拿起小刀,在空中比划了一下,笑嘻嘻地说:“没事,不疼的,也不碍事哦,就是以后撒尿不能站着,得蹲着,不过也不用担心啦……”
吴之乎看了一下胖墩,坏笑着说:“他陪你!” 胖墩看着刺客,猥琐的舔舔嘴唇。两人慢慢靠近刺客丁。
刺客丁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像刷了一层白漆,身体剧烈颤抖,像筛糠一样,“哇” 的一声,居然吓尿了,裤子湿了一大片。
林晨心中暗赞亦晨这招高明,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施压:“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在变太监和胖墩的双重威慑下,刺客丁额头上冷汗直冒,像一条条小溪顺着脸颊往下流,内心激烈挣扎:“要是不说,下半辈子就毁了;说了,主子也不会放过我…… 可总比变成不男不女强!”
终于,他咬了咬牙,结结巴巴地开口道:“是…… 是礼部侍郎府上赵兴则……” 众人闻言,交换了一下眼神。
雕花烛台上的烛火明明暗暗,在众人脸上投下晃动的光影。李弘义听闻刺客供出幕后主使是吏部侍郎之子赵兴则,原本棱角分明的脸瞬间涨得紫红,双眼瞪得滚圆,仿佛要喷出火来。“哗啦”一声,他猛地站起身,厚重的袍角带起一阵凌厉的劲风,案几上的纸张被吹得簌簌作响:“简直无法无天!朗朗乾坤,竟有人敢对为虎威军效力之人下此毒手。我这就进宫面圣,参他个狗胆包天!”话语中裹挟着熊熊怒火,震得周围空气都微微颤动。
亦晨强忍着伤口传来的阵阵剧痛,每挪动一下身体,都像有无数根钢针在扎。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浸湿了衣领,仍咬着牙站起身,拱手说道:“将军且慢!此事虽已查明,但贸然上奏,不仅会打草惊蛇,还可能引发朝中各方势力的明争暗斗,给我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虽只是个七品和安大夫,有幸隶属将军麾下,但也清楚朝堂局势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
李弘义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两道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亦晨,质问道:“那依你之见,该如何是好?难道就任由他们逍遥法外?”
杨贤在一旁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沉重,地板被踩得“咚咚”作响。他神色凝重,眉心紧锁,隐隐透着担忧:“李将军,亦晨所言不无道理。吏部侍郎赵凯乃是贤妃娘娘的人,若是贸然上奏,皇上或许会念及贤妃多年陪伴,从轻发落。到时候,不仅不能为亦晨讨回公道,反而会让我们陷入被动。依我看,不如我先去找赵凯,探探他的口风,摸摸他的底线,再做定夺。”
亦晨眼珠子滴溜一转,脑海里迅速盘算着各种可能性,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杨国公,此计甚妙。这赵凯掌管吏部多年,凭借手中权势,没少干买官卖官的勾当,搜刮了大量民脂民膏,家底必定丰厚。咱们不妨借此机会,让他折现摆平此事。一部分用来赔偿我养伤,另一部分拨给虎威军造弩枪。我受伤后,弩枪的工期和材料筹备都要延后,这期间的损失,自然得由他们来承担。”
杨贤先是一愣,嘴角微微撇起,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随即,他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声在屋内回荡:“亦晨啊亦晨,平日里看你一本正经,没想到骨子里竟是个十足的奸商!不过,此计确实可行。既能避免与赵凯正面冲突,又能为咱们争取到不少好处,还能让他们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代价,一举多得。”
李弘义背着手,在屋内来回踱步,靴底与地面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他沉思片刻,缓缓点头:“也罢,就依你们所言。杨兄,劳烦你明日就去会会赵凯,探清他的虚实,记住不可轻举妄动,稍有差池,我们便会陷入被动。”
杨贤拱手领命:“李将军放心,我定当小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