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夜,向来是权贵与奢靡共舞的舞台,芳华里更是这舞台上最耀眼的明珠。鎏金宫灯错落有致地悬于穹顶,暖黄光晕似灵动的精灵,与璀璨的水晶吊灯交相辉映,将大厅映照得如同白昼。丝竹之音袅袅不绝,宛如潺潺溪流,宾客们身着绫罗绸缎,于衣香鬓影间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交织成一曲奢华的夜宴乐章。
崔宇,当朝丞相之孙,宛如一只开屏的孔雀,大摇大摆地迈进芳华里。他身着绣满金线蟒纹的华丽锦袍,每一步都似在丈量自己的领地。腰间那块价值连城的玉佩,在灯光下泛着柔和而高贵的光晕,仿佛在诉说着主人的不凡身份。而他身后,跟着几个满脸谄媚的狐朋狗友,时不时发出几声讨好的轻笑。
众人在卡座落座后,崔宇随手一挥,点了几壶芳华里的招牌美酒。酒保不敢有丝毫懈怠,脚步匆匆,迅速将酒送上。崔宇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瞬间,五官扭曲,“噗” 地将酒吐了出来,随后重重地将酒杯摔在桌上,怒吼声如惊雷般在大厅炸开:“这是什么鬼东西?酸涩刺鼻,简直是在拿泔水糊弄本少爷!本少爷在这京城,什么美酒佳酿没尝过,你们芳华里竟敢用这种劣酒来敷衍我,还想让我付账?白日做梦!”
这声怒吼,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原本热闹非凡的大厅刹那间安静得落针可闻,宾客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投来好奇的目光。那些好事之徒,更是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放下酒杯,迅速围拢过来,层层叠叠,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人墙。
正在附近巡查的王清华,听闻动静,脚步急促地赶来。他扫了眼地上破碎的酒杯,又瞧了瞧崔宇涨得紫红的脸,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和声说道:“崔公子,芳华里的酒向来备受赞誉,今日这酒不合您口味,或许是个误会。要不我让酒保再为您换一壶,定让您满意?”
崔宇斜睨了王清华一眼,鼻孔几乎朝天,满脸不屑地说:“换?本少爷哪有那闲工夫!你们这明摆着是以次充好,还妄图让我掏钱,门儿都没有!” 王清华眉头微皱,耐心解释道:“崔公子,我们开店以诚信为本,绝不敢拿劣质酒招待贵客。这酒是我们自家精心酿造,工序繁杂,品质绝对有保障。”
围观的宾客们瞬间炸开了锅,议论声此起彼伏,如潮水般涌来。一位身着儒雅长衫的公子轻轻摇头,对身旁的友人低语:“我常来芳华里,这里的酒品质一直上乘,今日之事,怕是崔公子故意刁难。”
一位体态富态的商人接话道:“崔公子来自丞相府,即便酒真有问题,店家又怎敢得罪?依我看,八成是想白吃白喝。”
一个年轻丫鬟模样的人,紧张地扯了扯同伴的衣袖,声音颤抖:“这崔公子看起来凶神恶煞,不知道店家该如何应对。”
崔宇听到众人的议论,犹如被点燃的火药桶,暴跳如雷。他猛地站起身,手指几乎戳到王清华的鼻尖,咆哮道:“你这是在质疑本少爷的品味?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让你们芳华里关门大吉!”
王清华强压着心中的怒火,笑容依旧得体:“崔公子,您先消消气。要不咱们心平气和地商量个折中的办法?”
就在这时,林晨听到吵闹声,大步赶来。他看到崔宇那嚣张跋扈的模样,心中已然明了。林晨快步上前,挡在王清华身前,目光如炬,冷冷地说:“崔公子,您要是不满意这酒,可以离开,但请别在这儿闹事。”
崔宇见状,怒火更旺,指着林晨的鼻子骂道:“你算哪根葱,也敢来管本少爷的事?”
围观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有人忍不住说道:“这崔公子太过分了,林晨不过是在维护店里的秩序。”
一位年长的宾客摇头叹气:“丞相府的人平日就横行霸道,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也有人小声提醒:“小声点,要是被崔公子听到,可没好果子吃。”
林晨面色一沉,语气冷若冰霜:“崔公子,这里是芳华里,不是您撒野的地方。若您执意闹事,就别怪我不客气!” 崔宇被林晨的话彻底激怒,像一头发狂的公牛,挥拳就朝林晨打去。林晨早有防备,身形一闪,轻松躲过,顺势抓住崔宇的手臂,向外一甩。崔宇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众人的哄笑声中,灰溜溜地带着朋友离开了芳华里。
崔宇回到府中,越想越气,复仇的火焰在心中熊熊燃烧。他找来几个街头混混,威逼利诱,让他们在自己身上弄出些伤痕。
随后,带着这几个混混来到府衙,跪在地上,向知府哭诉:“大人,您可要为小民做主啊!我在芳华里消费,只因说了句酒不好,那林晨就指使手下对我大打出手,您看看我这浑身的伤!”
知府平日里就与丞相府往来密切,听了崔宇的一面之词,不假思索,立刻下令将林晨抓了起来。林晨被带走时,大声喊冤,声音回荡在府衙的每一个角落,可知府充耳不闻,挥挥手,示意衙役将他押走
雕花铜漏 “滴答” 作响,将芳华里的静谧氛围敲得支离破碎。王清华神色慌张,衣袍下摆扬起一阵风,急匆匆地闯入亦晨的书房。他额头布满细密汗珠,像一串破碎的珍珠,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指节泛白:“文远!林晨被知府抓走了!那崔宇贼心不死,竟使出这般陷害手段,咱们绝不能坐视不理!” 他的声音发颤,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焦虑。
亦晨猛地从雕花紫檀椅上站起,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晃动的阴影,衬得神色愈发凝重。稍作思索,他迅速从雕花檀木盒里取出一沓银票,递给身旁的阿林,压低声音叮嘱:“速去牢房,给狱卒送上这些银子,务必让他们悉心照料林晨,要是林晨受了一点委屈,唯你是问!” 阿林听后,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之中。
亦晨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脚下的青砖发出沉闷的声响。窗外的月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坚毅的轮廓。他深知丞相府权势熏天,要救出林晨如同虎口拔牙。但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决绝,在心中暗暗发誓:“崔宇,你以为能一手遮天?我亦晨定要让真相大白,还林晨一个清白!”
谁也没想到,当晚就发生了戏剧性的转折。林晨衣衫不整地冲进书房,脸上写满茫然。王清华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前,抓住林晨的肩膀,急切地问道:“林晨,你怎么出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林晨喘着粗气,眼神中还残留着惊恐:“我也不清楚。在牢里的时候,我满心绝望,以为要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度过余生。没想到,狱卒突然打开牢门,说是崔宇去府衙施压,让放我出来。”
亦晨和王清华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疑惑。亦晨抬手轻抚下巴,目光如炬:“崔宇行事向来嚣张,这次陷害林晨必定蓄谋已久,绝不可能轻易善罢甘休。突然让知府放人,背后一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王清华眉头紧锁,神色忧虑:“没错,以崔宇睚眦必报的性格,不会无缘无故放过林晨。说不定他是想设下更大的圈套,麻痹我们,然后再发动致命一击。”
亦晨微微皱眉,陷入沉思:“还有一种可能,或许是崔宇背后有人施压,迫使他不得不放人。可究竟是谁,能让崔宇乖乖听话?”
林晨听着两人的分析,后背直冒冷汗:“不管崔宇有什么阴谋,我们都得提高警惕,千万不能落入他的陷阱。”
亦晨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如磐石:“不能坐以待毙!我马上派人紧盯崔宇的一举一动,同时加强芳华里的戒备,不给崔宇任何可乘之机!”
三人的商议在摇曳的烛光中落下帷幕。窗外,乌云开始遮蔽月光,一场与崔宇的暗中较量,如暴风雨般悄然拉开了帷幕,而芳华里的危机,似乎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