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寂的深夜,赵府沉浸在一片墨色之中,檐角铜铃在穿堂风里发出细碎声响,更衬出四下的死寂。唯有赵凯书房的窗棂透出昏黄烛光,在青石板上投下摇曳的光影,映出他眉头紧锁、满脸愁容的模样。
自儿子赵兴则莽撞行事,被亦晨等人敲去一百万两黄金后,赵凯仿佛被抽去了脊梁骨,整日唉声叹气,往昔的意气风发消失殆尽。而二皇子秦军为求自保,对赵家的困境不闻不问,彻底寒了赵凯的心,让他心中满是怨恨与不甘。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平静,管家神色慌张地冲进书房,连行礼都顾不上:“老爷,枢密使钱大人深夜求见!” 赵凯闻言,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 “川” 字,心中暗自思忖:钱平此时到访,所为何事?难不成是太子殿下有什么吩咐?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玉佩,略作犹豫,还是吩咐管家:“快请钱大人进来。”
钱平身着绯色官服,衣角金线绣纹在烛光下泛着冷光,迈着大步走进书房。他目光如隼,迅速扫了一眼屋内陈设,脸上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赵大人,深夜叨扰,还望恕罪。”
赵凯强压下心中的疑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拱手道:“钱大人深夜到访,必有要事。不知钱大人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钱平向前半步,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赵凯的眼睛,声音低沉却极具穿透力:“赵大人,我今日前来,是为了帮你出一口恶气。你仔细想想,若不是二皇子秦军暗中指使,令郎又怎会犯下如此大错,让你损失惨重?如今他却为了自保,对你不管不顾,这口气,你真能咽得下去?”
赵凯听后,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脸上血色上涌,牙关咬得咯咯作响:“钱大人所言极是!若不是秦军那小子,我赵凯也不会落到如今这步田地。可他背后有贤妃撑腰,我能有什么办法?” 说到最后,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无奈。
钱平见状,心中暗自得意,继续循循善诱:“赵大人,你别忘了,太子殿下如今圣眷正隆,深得皇上倚重。只要你肯站出来,揭露秦军的恶行,太子殿下定会为你做主。到时候,不仅能让秦军得到应有的惩罚,你还能得到太子殿下的赏识,仕途顺遂,重振赵家声威。”
赵凯心中一动,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钱大人,此事非同小可,若是稍有差池,我赵家上下都将万劫不复。” 钱平上前一步,拍了拍赵凯的肩膀,脸上笑容笃定:“赵大人放心,太子殿下早已成竹在胸,一切都安排妥当。只要你按计划行事,定能马到成功。”
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赵兴则悄悄来到书房门口,将耳朵贴在门上,偷听着屋内的对话。自从被老爹痛打后,他对秦军怀恨在心,心中的怒火从未熄灭。此刻听到钱平的话,他再也按捺不住,“砰” 地一声推门而入,大声说道:“爹,钱大人说得对!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我愿意站出来,揭露秦军的罪行!”
赵凯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一旦卷入太子与二皇子的争斗,赵家将再无回头之路。可想到自己遭受的损失,以及秦军的冷漠无情,他咬了咬牙,重重地点头:“好!为了赵家,我就拼这一次!”
钱平见目的达成,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赵大人果然深明大义。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商量一下具体计划。” 他从袖中取出一幅密函,铺在案几上,三人的身影在烛光下凑在一起,低声谋划起来,一场针对二皇子秦军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赵凯的目光在钱平镇定自若的面庞与赵兴则急切的神情之间来回游移。书房内,烛火不安地摇曳着,将三人的影子时而拉长,时而缩短,宛如张牙舞爪的鬼魅。
赵凯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这些天所遭受的屈辱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儿子赵兴则冒失行事,致使赵家瞬间损失百万两黄金,那可是赵家积攒多年的财富,犹如晴天霹雳,让整个家族元气大伤。紧接着,二皇子秦军为求自保,对赵家的困境视而不见,往日的承诺与情谊如同过眼云烟,消散得无影无踪。这些遭遇宛如一把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刺痛着赵凯的心,让他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赵凯在心中怒吼,一股强烈的不甘与愤怒在胸腔中翻涌。他咬了咬牙,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在这昏暗的书房里,下定了复仇的决心。
为了扳倒秦军,赵凯一边暗中安排心腹收集秦军的罪证,一边将目光投向朝中与秦军有过节的大臣。此后,赵府张灯结彩,频繁设宴。雕梁画栋之下,珍馐美馔摆满了桌案,酒香四溢。受邀的大臣们身着华服,谈笑风生,然而他们并不知道,一场精心策划的风暴即将来袭。 酒过三巡,大臣们的脸上泛起了红晕,气氛愈发热烈。
赵凯放下酒杯,长叹一声,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痛苦与愤怒。“诸位大人,今日请大家来,实有苦衷。”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几分哽咽,“这些日子,我赵家遭遇了灭顶之灾。”
赵凯将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讲述出来,从儿子闯祸到秦军的冷漠无情,每一个细节都饱含着痛苦与怨恨。“秦军仗着贤妃的宠爱,在朝中结党营私,胡作非为,卖官鬻爵,严重损害了朝廷的威严与利益!”他越说越激动,眼眶泛红,“我们身为朝廷的臣子,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怎能容忍他如此践踏朝廷的尊严?怎能看着他将我们的心血付诸东流?如今,是我们站出来,为朝廷除害,为国家尽忠的时候了!”
赵凯的言辞慷慨激昂,声泪俱下,他的痛苦与愤怒如同汹涌的潮水,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位大臣。众人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赵大人所言极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臣站起身来,义愤填膺地说道,
“秦军的恶行早已人神共愤,若不加以惩处,朝廷必将大乱!我愿追随赵大人,为朝廷铲除这一祸害!”
“我也愿意!”
“算我一个!”
大臣们纷纷表态,情绪高涨。很快,一个以赵凯为首,反对秦军的阵营在这推杯换盏之间悄然形成。赵凯看着众人,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复仇的快感,又有对未来的担忧。他知道,这只是第一步,前方的道路充满了艰难险阻,但他已没有退路,唯有勇往直前,才能为赵家夺回尊严,为朝廷除去这一毒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