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紫禁城的晨雾还没散,守殿人老张就举着扫帚,站在太和殿前的丹陛旁 —— 殿前那对镇殿的狻猊石雕,左眼竟挂着道水痕,顺着石纹往下淌,滴在汉白玉栏杆上,洇出个深色的印子。
“邪门了!” 老张揉了揉眼睛,凑过去摸了摸石雕的眼角,指尖沾着股冰凉的潮气,“这狻猊雕了百十年,刮风下雨都没动过,今天咋还‘哭’了?” 他抬头往紫禁城的中轴线望去,原本该顺着午门往神武门流的气场,竟像被倒抽似的,往太和殿方向涌,连檐角的铜铃都倒着响,叮当作声却透着股死寂。
刚换班的锦衣卫指挥使也赶了过来,手里攥着块祖传的风水玉 —— 玉面原本泛着温润的光,此刻却灰蒙蒙的,像蒙了层煞气。“张老哥,你没看错,这是中轴线气场逆了!” 指挥使声音发紧,“昨晚我家宅子的罗盘转得跟疯了似的,今早宫里的太监说,御花园的树都往反方向长,这是大凶之兆啊!”
消息很快传到守脉人据点,负责北京地脉的茅山弟子李砚,赶紧掏出听石符往中轴线上探 —— 符面蓝光刚亮就颤了颤,竟映出股淡黑的煞气,顺着地脉往太和殿钻,符纸边缘还慢慢发黑,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了。“是饕餮的煞气!” 李砚心里一沉,“它吞了龙脉精气还不够,还在污染风水格局,中轴线是北京的‘脉脊’,这一逆,整个北方的风水都要乱!”
而千里之外的南京,紫金山的龙穴上空正飘着股浓黑的气,像块脏抹布盖在山头上。守脉人陈松趴在山腰的观气台,手里的望气镜都在抖 —— 镜里本该泛着金光的龙穴,此刻竟成了团黑雾,连山脚下明孝陵的石人石马,都在夜间自己动了位置,原本散乱的雕像,此刻排成了个半圆的防御阵,石人的脸都朝着龙穴方向,像是在抵挡什么。
“陈师兄!石马的蹄子陷进土里半寸!” 小弟子慌慌张张跑过来,手里拿着块从石马旁捡的碎石,“上面还有煞气!摸着冰凉,跟昆仑那边传回来的煞气味一样!” 陈松接过碎石,指尖的共生符瞬间亮了,却不是护脉的红光,而是警示的黑光 —— 符纸 “嘶” 地响了声,竟被煞气染黑了一角。
“龙穴被污染了。” 陈松望着黑雾缭绕的山顶,声音发哑,“紫金山是南京的‘龙首’,这一黑,江南的水脉都要乱!石人石马自己动,是地脉在拼死抵抗,可再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
最骇人的是广州珠江。原本 “玉带环腰” 的江水,此刻竟像被掰弯的弓,往岸边的民居冲去 —— 这是风水里最凶的 “反弓煞”,江面上泛着层淡黑的雾,雾里隐约飘着无数人影,有的像渔民,有的像船夫,都在水里挣扎,却始终离不开江面。
“不是鬼!是龙脉的灵智!” 负责珠江地脉的弟子林舟,举着《共生风水经》往江面上探,书里的插图突然亮了,映出人影的轮廓里,竟有淡淡的龙脉纹,“饕餮吞了珠江的龙脉精气,这些是被吞的灵智,被困在江里出不来!你看 ——” 他指着个人影,“那是十年前在江里救过落水孩童的老船夫,当年他救孩子时,曾引过龙脉气,现在连他的灵智都被锁在江里!”
渔民们都不敢靠近江边,王阿婆抱着刚采的艾草,哭着往江里扔:“陆先生当年说珠江是‘母亲水’,怎么现在成了吃人的江啊!这煞物到底要干啥!” 林舟赶紧拦住她:“阿婆别扔!艾草会被煞气染黑,反而害了龙脉灵智!咱们得等苏师姐的消息,她知道怎么破这反弓煞!”
可苏晴此刻正跪在茅山秘阁的阵盘前,脸色苍白得像纸。案上摆着从各地传回来的符阵残骸 —— 有四海八荒符阵的阵眼符,有护脉桩的碎片,还有弟子们用命带回来的煞气样本。每片残骸上都泛着黑,符纸背面更是刻着扭曲的纹路,像无数小兽在啃噬,正是饕餮纹!
“师姐!又有三个符阵崩了!” 弟子抱着块破碎的阵盘跑进来,声音带着哭腔,“守阵的师兄们…… 没一个回来的,只传回来这句话:‘煞从阵内破,符纸自己黑’!” 苏晴接过阵盘,指尖的解文符瞬间亮了,红光落在符纸背面的饕餮纹上 —— 纹路竟慢慢变清晰,与她刚从《茅山禁术考》里看到的 “上古厌胜术” 诅咒图案,分毫不差!
“是厌胜术。” 苏晴的手都在抖,翻到《茅山禁术考》的 “诅咒篇”,里面画着幅与饕餮纹相似的图案,旁边注着:“厌胜术,以煞气染阵眼,使阵自溃,上古凶兽多以此术破风水局,尤以饕餮最擅,因其能吞脉气,化煞为咒。”
她拿起张被污染的符纸,放在烛火旁 —— 符纸没有燃烧,反而冒出股黑烟,烟里竟传来细微的嘶吼声,像饕餮的低吼。“原来它不是硬破符阵。” 苏晴终于明白,“它是用吞来的龙脉气,化成厌胜咒,污染阵眼的符纸,让符阵从内部崩溃!四海八荒符阵是咱们最后的防线,这一破,天下的护脉点就成了散沙!”
刚想传讯给陆寻,秘阁的门突然被撞开,守脉人抱着块发烫的传讯符跑进来:“苏师姐!陆先生传讯!他在昆仑附近感应到厌胜咒的气,让您查是不是饕餮会厌胜术!还说…… 若真是这样,就得找大禹九鼎的线索,只有九鼎的气能破厌胜咒!”
苏晴赶紧接过传讯符,符面的蓝光里,陆寻的声音带着疲惫却坚定:“苏晴,各地风水乱相我已知晓,你尽快整理厌胜术的资料,找到九鼎可能的位置,我在昆仑尽量拖住饕餮,不让它再染更多地脉!记住,‘共生’的道没断,龙脉还在抵抗,咱们绝不能放弃!”
符纸的光渐渐暗了,苏晴握紧拳头,把《茅山禁术考》和厌胜咒的样本塞进布囊。案上的阵盘残骸还在泛着黑,可她眼里却燃起了光 —— 既然知道了饕餮的手段,就有破解的希望,大禹九鼎虽已失踪千年,但《上古地脉志》里曾提过 “九鼎藏于三才脉眼附近”,或许天珠、佛珠、人珠的位置,就能找到线索。
“备马!去曲阜!” 苏晴对弟子们喊道,“孔先生那里有儒家的《地脉考》,里面或许有九鼎的记载!咱们得赶在饕餮染了人珠前,找到九鼎的线索,否则天下风水就真的回不来了!”
弟子们赶紧收拾行囊,秘阁外的阳光透过云层,照在阵盘残骸上,竟有缕微弱的红光 —— 是符纸里残留的护脉气,还在拼死抵抗煞气。苏晴望着那缕红光,想起陆寻说的 “共生”,心里更坚定了:不管饕餮多凶,不管厌胜术多难破,只要还有人在护脉,还有龙脉在抵抗,就有希望。
而此时的昆仑,陆寻正站在龙祖洞外,望着地脉里不断涌出的煞气,胸口的九星纹亮得刺眼。他知道,苏晴正在找九鼎线索,各地的守脉人还在抵抗,他必须守住昆仑,守住这最后的龙脉入口,等着苏晴带来破解之法。
地脉里传来饕餮沉闷的低吼,像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可陆寻握紧了腰间的邕江玉佩,玉佩泛着淡淡的光,与三珠的气脉隐隐呼应:“饕餮,你吞得掉龙脉气,吞不掉人心;你破得了风水阵,破不了‘共生’的道。等着吧,很快就有人来收拾你!”
远方的天际,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就要开始。苏晴的马队已经踏上了去曲阜的路,陆寻还在昆仑抵挡煞气,各地的守脉人和百姓,也在尽自己的力量守护着家园。这场与饕餮的大战,才刚刚进入最关键的时刻,而破解厌胜术、寻找九鼎的征程,也正式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