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里少了两个人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大家都知道28号吴副局长的夫人回娘家探亲去了,连老太太都跟着一起走。
吴家一下子清静了下来。
但是方南却没有太多高兴的成分,因为吴勇也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
这日她端着刚包好的饺子,来到张家问安心:“您能不能帮我跟张部长打听一下勇哥怎么样了?我知道作为家属不应该多事,也不能好奇,我就是想知道他现在是否还安全,只要人好好的就行。”
安心就算知道也不能透露啊,何况她这几天也没关注吴勇的后续,自然也不清楚,只能说:“吴局长有以往的功绩在,上面会多方面考虑,人身安全肯定没问题。你安心在家等着,把两个孩子照顾好,不要让他担心。”
影响肯定会有,但吴勇的本事也不能忽略,滇省那边还要靠他的名号震着,所以就算处罚也不会太狠。
方南看着安心笃定的眼神,心里也渐渐安稳下来,这段时间每日担惊受怕牵肠挂肚的,人都看着瘦了好多。她不好意思地道:“其实我知道跟着他,这样的日子少不了,每次他出差,我就没有睡好的时候。但这次不一样,林双凤自己作死,如果勇哥被她连累得再也穿不上那身衣服,他肯定比死还难受。”
是啊,安心完全能理解,人跟人不一样,有些人宁可苟且地活着,有些人宁可轰轰烈烈地死去。
两人坐在沙发上,安心从果盘里拿了两个蜜桔,递了一个给她道:“这是我们家小兰早上去菜场买的,尝尝。”
方南接过,转而问道:“您认识吴丹丹吗?”
安心转头看她,“吴丹丹?”
这人倒真快被她忘了,这两年好似都没见过她。她刚回来那几年,训练营的人跟了她很长一段时间,没发现异样后来就撤了。
方南道:“对,我前天去菜场回来,在门口听到她跟吴处长家的保姆吴芳打听你们家的情况。后来我跟吴芳聊了聊,知道她叫吴丹丹,是吴芳的堂姐。”
安心垂眸想了想,转头问在厨房做鸡蛋糕的小兰:“小兰,这段时间经常陪你一起买菜的那个女的是不是就是郝处长家的保姆吴芳?”
小兰走到厨房门口回道:“对,是她。每天早上六点半就在门口等着一起去菜场,有时是我去,有时是林嫂去。这个人确实很多问题,对家里的事情很感兴趣。太太您放心,我们有数的,也事先叮嘱过林嫂,她也不是多话的人。”
现在能留在家里的人,安心当然是放心的,她跟方南道谢:“谢谢告诉我这个,我跟吴丹丹确实有些小恩怨。”
申玉通过陈梅,让吴丹丹留在沈子言身边充作军师,毕竟吴丹丹这个人确实预言了几件事,通过事实也证明了她是对的。但是陈梅死了之后,这个人不见了,这会儿又冒出来是想做什么?
她打听自家的事,是申玉给了什么任务,还是她自己又脑子犯抽要对付自己?
总之,这个人留着终究是麻烦,不能再随之任之了。
安心便打电话让赵刚派人盯着吴丹丹,“看看她都跟什么人接触,大院里除了吴芳还结交了什么人。另外再查一下,她跟吴芳的关系,以及吴芳是通过什么方式进入郝莱家里做保姆。”
郝莱便是吴芳的主家,治安管理局二处处长。
当初吴家刚来京市张慎就查过,他们家在这里没有根基,所有亲属都在甘州。
但是如果吴芳真是吴丹丹的堂妹,那人肯定也是她弄来的,吴玉娥不会自作主张。
她在大院里安插自己人,是单纯方便她了解自家的情况,还是有别的目的?
出了林双凤的事情后,安心不会再轻易放过一丁点异常。
晚上张慎回来,安心也将这个情况跟他说了一遍。
张慎脱衣服的动作一下顿住,转头看着安心说道:“林双凤到现在都不肯招出大院里跟她配合之人。”随即衣服也不脱了,重新扣上扣子,边拿车钥匙边道:“我回部里一趟,早点睡,别等了。这个人不揪出来,下个月所有去滇省执行任务的人就都有危险。”
出于职业的敏感,他觉得这个人真的很可疑,又道:“你昨天跟我说,申玉留下的人手已经都被他养子沈哲明控制,但这么多人不能一朝一夕能做到,这个人肯定谋划已久。”也就是说,吴丹丹可能很早之前就已经成为沈哲明的人。
而训练营的人早查到沈哲明是申玉在滇省靠近边境的地方捡到的孤儿。
安心也想到训练营查到的资料,接着道:“沈哲明经营的耀光玻璃,最大的销售商就在滇省,他每年都要至少去滇省四五趟。”
“对,通过吴芳这个人,这条线就彻底连起来了。”
也就是说,如果证实了,吴丹丹不用自家出手,她自己就在自寻死路。
挺好,省事!
沈哲明有问题,申玉可能连三个月都活不到,那赵时瑾没有心头血解毒,也得跟着完蛋。
为免他将手伸到沈子言跟沈子秋两人身上,安心第二天就让人安排那两人出国。之前给申玉看的照片是真的,只不过是他们泻肚子泄的脱力了而已。她才没申玉丧心病狂,草菅人命。
药也不是她下的,她猜可能跟赵时瑾有关,因为医院里可以光明正大抽血验血,验证他们跟申玉的血缘关系。
沈子言只要知道他们兄妹俩跟申玉的真实关系,就不会再留在国内,他跟妹妹说道:“那个人为什么要隐瞒他跟我们的关系,肯定她周围存在危险,不能被人抓到软肋。”
“那我们就这么走了,她怎么办?”沈子秋有些心软,“毕竟我们两个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她给的。”
不谈感情,因为确实没有,但拿了她的东西,在知道危险的情况下一走了之,又好像有些不道德。
沈子言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但没跟妹妹说太多,只道:“我们走了才对她最有利,让她没有后顾之忧不好吗?”
这么一说好像也对,她一向是听哥哥话的,便没有再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