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愣了愣，还想请示老板的意思，却被王天挡住。
“怎么，又反悔了？”
“你们家做生意，就是这个态度？信不信我出去帮你们宣传一下？哄抬物价就算了，还出尔反尔，以后谁还敢和你们家做生意？”
小李被扣了顶大帽子，顿时被吓得抖了抖。
他一个伙计，可承担不了这种后果。
“我......我这就给您裁样品。”
王天满意的点点头，指了几个布料之后，便揣进了口袋里，随后扬声道。
“方叔，这家铺子的质量一般啊，也没什么新花样。”
“用这种布料做出的衣服，简直是丑死了，卖给谁去？”
“谁买谁冤大头！”
王天的声音不低，几个在挑选布料的顾客，下意识地沉下脸。
“先生，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小李想要争辩，王天立马指了指最近的顾客刚刚在挑选的布料。
“这一匹布料，颜色太老气了，做出来是给上了年纪的人穿的吧？”
顾客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闻言脸色立马沉了沉，刚要反驳，便看见王天扭过头来，冲她一笑。
“这位小姐，你这么年轻漂亮，应该选些亮眼的颜色，不然不符合您的气质。”
妇人立马喜笑颜开，“我可不年轻了，都结过婚了。”
王天无辜的眨眨眼，“真的吗？您是在开玩笑吧？保养的真好。”
“对了，隔壁赵老板家的铺子，布料比这家鲜艳多了，肯定很适合你，不如去他们家瞧瞧。”
妇人被哄得连连点头，直呼王天有眼光，扭着身子去了隔壁家。
被这个一说，其他几个顾客，也纷纷扭头走了。
孙老板急忙起身，怒气冲冲瞪了眼王天。
“你干嘛？”
“我只是说些实话罢了，钱有才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连钱都不赚了？”
“你可别忘了，你不赚的钱，有的人会赚，反正合同一签，钱有才怎么可能知道，谁家卖给了纺织厂布料呢？”
“你傻，可不代表其他家都傻。”
王天皮笑肉不笑，暗示对方，这笔生意，他不愿意做，有人会做。
对方肯定会联想到隔壁的赵老板，到时候两家掐架也好，背地告状也好，就不关他的事了。
王天这个人，向来有仇必报，绝不隔夜。
“方叔，我们走吧。”
两人走出门口，还听见孙老板在铺子里训斥伙计。
“你是猪脑子啊？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顾客走了？也不知道拦一拦！”
伙计欲哭无泪，王天反应那么快，他怎么阻拦？
再说了，人长在自己身上，他还能伸手捂嘴不可？
心里这么想，伙计可不敢直接说出来，生怕孙老板继续骂他。
两人又转了几家铺子，套路基本都和前两家差不多。
要么是老板不在，伙计做不了主，要么就是刻意抬价，势必不让方德善如愿。
对于这种情况，方德善已经淡定了许多。
那些轻蔑和不屑，就如过眼云烟，直接散了。
两人转了一下午，也不是全无收获。
回到纺织厂时，王天的口袋里已经装满了看中的布料。
他将一块块布料放到桌子上，按照设计图开始和方德善展开讨论。
“这两匹布料，都是孙老板家的。”
“小王，孙老板抬价抬得太厉害，即便钱够用，但是做出来之后，咱们也会亏本的。”
王天笑笑，“谁说我们必须要用高价买？”
“只要你我不出现，不就行了？”
“小王，你的意思是.......雇个别的人去？但是谈这笔买卖，花的可不是小钱，怎么能随便委托别人呢？”
“要是出了岔子........”
“那就找个信得过的人。”
王天的目光，很快便落在王二狗身上。
方德善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打算，只是还有些担心。
“二狗这孩子虽然可靠，但是孙老板是个很滑头的生意人，没准会给二狗挖坑。”
“要是炸出他的身份，这笔生意，可就不成了。”
王天笑笑，“那就想个办法，让他换个形象。”
“方叔，这事儿，就交给我吧。”
王天起身，叫来王二狗。
“二狗，你去百货商场置办身行头，要最好最贵的。”
“搞个帽子戴上，一定要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有钱人。”
王二狗愣了愣，“天哥，怎么又让我买衣服？之前的那套衣服.......”
王天直接将一张大票塞到他手里，“少废话，这次你要派上大用场。”
“我会在后面跟着你，尽量不惹人注目。”
王二狗这下不再多问了，只要王天让他办的事情，他都会尽力办到最后。
两人出了门，在路上的时候，王天和他说了说自己的计划。
“你就说自己是从贵城来的，家里是开厂子的，你老爹让你来这转转，顺便找新的合作商。”
“这两种布料，先要个十几匹，钱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王二狗专心听着王天的叮嘱，紧张的手心有些冒汗。
“天哥，我要是学不出来.......”
“二狗，对你自己自信点！学不出来，你就把自己想象成我。”
“装还不会吗？反正被戳穿了，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大胆干就好！”
王天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了几句，便钻进了旁边的巷子里。
川城毕竟人多眼杂，王天不想让人瞧见，王二狗和他是一伙的。
到了百货商场门口，王二狗吸了口气，捏着手中的钞票走了进去。
百货商场一楼都是男装，让人挑起来眼花缭乱。
王二狗手里有钱，而且王天特意叮嘱过他，一定不能省钱。
他挑了最大的一家门面，直接走了进去，直接将手中的钞票，往柜台上一甩。
“给我挑身衣服，要贵的好的！”
伙计立马眉开眼笑，“没问题，先生，您请坐，我给您先倒杯茶。”
王二狗虽然受宠若惊，却还是努力端着架子。
想要在买布料的时候不被戳穿，现在就该进入状态了。
王天压了压帽檐，打量着王二狗此刻的样子，欣慰的笑了笑。
看来，这小子跟着自己，还是学到了不少东西。
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