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的暮霭如浓稠的墨汁,将青龙会的洞府染成深紫色。张小纯捏着那颗其貌不扬的致幻丹,龟纹锅在识海深处发出愤怒的嗡鸣。他清楚地记得,这种灰雾状的幻力因子,正是当年在血溪宗后山,自己用龟纹锅无意中炼制出的“血雾幻丹”残片。
“少祖,这灰雾的波动与您在逆河宗改良的‘引魂幻丹’如出一辙。”神算子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竟在虚空中勾勒出当年张小纯炼丹时的场景,“难道说……天空会一直在暗中复制您的丹方?”
张小纯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指尖的龟纹不自觉地渗入丹药,灰雾瞬间凝成一只微型血手。他想起三个月前丹道骗局中,天空会夺走的不仅仅是超级辟谷丹的配方,还有他储物袋内的半卷《血溪丹录》——那里面记载着他所有未成型的丹方残页。
“周滔!”他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名字,龟纹锅自动喷出紫火,将致幻丹烧得滋滋作响。随着丹药融化,一枚刻着“天”字的微型玉简从灰烬中浮出,那是天空会独有的传讯玉简。
青龙会的橙衣修士见状,顿时面如土色:“头领,我们真不知道这丹药的来历!天空会每月会派专人送来丹药,我们只负责在北城黑市分销……”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目光落在张小纯身后的战兽上,那鳄鱼正用利爪抠挖地面,露出地下埋着的数十箱致幻丹。
“少祖,这些丹药的销量极好。”神算子翻开小本本,上面记录着北城黑市的交易数据,“尤其是赤衣弟子,他们用一年的贡献点换一颗丹药,只为在幻觉中体验飞升彩虹的滋味。”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张小纯紧握的玉简上,“而天空会,借此赚得盆满钵满。”
张小纯突然笑了,笑声中带着血祖虚影的暴戾。他站起身,龟纹锅化作披风披在肩头,灰雾幻力顺着袖口蔓延,在地面画出巨大的龟形阵图。青龙会的修士们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影子竟脱离身体,在阵图中演绎着各自的幻觉——有人在彩虹上与天人论道,有人踩着丹炉俯瞰星空道极宗。
“原来如此,”张小纯的第三目睁开,紫色光芒扫过所有丹药,“天空会改良了我的幻丹,用‘希望’作为毒药,让赤衣弟子沉迷幻觉,从而忽视对宗门的反抗。好一个借刀杀人之计!”
神算子打了个寒颤,他终于明白为何星空道极宗的赤衣弟子总是面黄肌瘦却又充满“希望”,为何丹阁的晋升试炼越来越难——当修士们习惯了在幻觉中成功,就会失去挑战规则的勇气。
“少祖,我们该怎么办?”他看着张小纯眼中跳动的紫火,知道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怎么办?”张小纯抬手一挥,龟形阵图骤然收缩,所有幻觉化作灰雾钻入他的眉心,“我要让天空会知道,偷来的丹方永远成不了气候。而他们欠我的——”他握紧玉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必须用百倍的代价偿还。”
当夜,青龙会的洞府内亮起冲天紫火。张小纯以龟纹锅为炉,将所有致幻丹投入其中,加入逆河宗的血魂草与星空道极宗的虹光碎片。当第一炉改良后的“逆魂幻丹”出炉时,丹药表面流转的不再是灰雾,而是带着血色的龟纹,每一粒都蕴含着张小纯的一缕神识。
“神算子,去黑市散布消息,”张小纯将丹药分给青龙会众人,“就说北城出现了能让人真正掌控天道的‘天道幻丹’,一颗即可体验结婴快感。”他嘴角勾起冷笑,“记住,售价是天空会的十倍。”
神算子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张小纯这是要用更高阶的幻觉,勾起那些沉迷天空会致幻丹的修士的欲望,同时……将他们的神识化作自己的眼线。
“少祖,您是想……”他看着那些丹药中闪烁的血光,突然想起血祖的“血魂夺舍”秘法。
“不错,”张小纯点头,龟纹锅自动为每颗丹药刻下逆河印记,“天空会不是喜欢用幻觉控制人吗?那我就用他们的方法,在幻觉中种下我的道种。当这些道种在星空道极宗遍地开花时……”他看向青虹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周滔和他的丹阁长老们,就该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代价了。”
而在丹阁深处,周滔正把玩着新炼制的“天人幻丹”,完全不知一场由他亲手种下的风暴,正以北城为中心,向着整个星空道极宗蔓延。当他看到黑市上突然出现的血色龟纹丹药时,一切都已经太晚了——逆河少祖的复仇之火,早已借着幻力的翅膀,飞入了每一个沉迷幻想的修士识海。
“星空道极宗,”张小纯望着青虹,手中的逆魂幻丹爆发出刺目血光,“你们偷走我的丹方,却偷不走我的意志。等着吧,当幻觉成为现实的那一刻,就是逆河宗的道统,在这七虹之上,重新崛起之时。”
一场由幻丹引发的认知革命,就此拉开序幕。而逆河少祖的盗丹之怒,终将化作改写星空道极宗规则的笔,在通天世界的史册上,写下属于逆河宗的传奇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