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娇娇满脸欣慰,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感慨地说:“这一点我也看出来了,还有咱们军属大院里,大家都纷纷夸赞,说娇娇和沐风将来必定是模范夫妻。”说到这儿,雷娇娇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担忧,“你也看到了,咱们家娇娇,简直是一步都不愿意离开沐风。可要是沐风进了保密单位,一年都回不了两次家,那咱们家娇娇还不得急疯了啊?”
张顺不紧不慢地摆摆手,神色淡定地说道:“那可不一定,我可听说了,保密单位里特别缺优秀的俄语翻译。咱们的娇娇不但精通俄语,还会一些英语,这可是以后随军的有力保障啊!等娇娇怀上孩子,就让她辞去老师的工作,安安心心地在家提高外语水平,为以后做打算。”
雷娇娇深以为然,不住地点头赞同道:“对,早做打算总归是好的。只是这样一来,可就苦了咱们以后的外孙了,从小就难得见着爸爸。”
张顺倒是看得很开,一脸坦然地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自古忠孝难两全,顾得了国家就顾不上小家,咱们就替娇娇和沐风好好照顾孩子。更何况,还有杨大哥和嫂子能帮衬着,不必太过忧心。”
时光总是在人们不经意间悄然流逝,很快,就到了前往南山村为孩子们订婚的日子。雷政委特意穿上了他那件许久未曾上身的军装,笔挺的军装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浑身散发着一种经历过生死考验、岁月沉淀的军人气质,看上去竟年轻了十岁有余。
一家三代五位军官,步伐整齐地走在大街上,那威风凛凛的模样,瞬间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回头率爆表。雷政委是个出了名的公私分明、原则性极强的人,出去办私事,绝对不会占用军队资源。一家人就这样精神抖擞地步行来到大巴车站,经过两次换乘后,终于在天色渐暗之前,稳稳地站在了杨全家的门口。
看到杨全那熟悉的身影,张顺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眼眶瞬间泛红,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哽咽,大喊一声:“杨大哥!”
杨全事先并不知道他们要来,此刻正在羊圈里,专注地给羊群投喂玉米粒。突然听到这熟悉又亲切的声音,他的动作猛地一滞,手中装玉米的袋子不受控制地掉落在地。缓缓抬起头,四目相对,当看到背着呼吸机、插着氧气管的张顺时,杨全的双眼瞬间湿润,泪水夺眶而出,他毫不犹豫地飞奔到张顺身前。分别二十多年的两兄弟,千言万语都化作了此刻的深情,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紧紧相拥,任由热泪肆意流淌。
雷政委如今的脾气有时候就像个小孩子,见杨全只顾着和张顺激动重逢,没注意到自己,心里不禁有些小小的不高兴,故意咳嗽了几声:“咳咳咳,你个老小子,怎么把我忘了?”
听到雷政委的声音,杨全连忙立正站好,动作标准、利落地小跑到雷政委身前,恭恭敬敬地敬了一个军礼,身姿笔挺,眼神中满是敬重。
雷政委看着杨全的动作,思绪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些并肩作战的岁月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一时间,他也忍不住热泪盈眶,张开双臂,紧紧抱住杨全,声音略带颤抖地说:“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我为你担心了二十多年,再次看到你,总算是了却了我最大的一桩心事。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儿雷娇娇,也是张顺的发妻。”
“杨大哥好。”雷娇娇微笑着,礼貌又亲切地打招呼。
“弟妹好。”杨全回以热情的问候。
“这个是我的儿子雷成,也是杜霞的丈夫,你的妹夫。诶,小杰,你妈和小橙呢?”雷政委转头询问道。
“爷爷,我妈和妹妹早就进屋了。三姨夫好。”小杰乖巧地回答道。
杜霞一下车,看到这简陋朴素的环境,心里一阵刺痛,心疼得难以呼吸。她急切地扫视一圈,却没有看到沐秀芹的身影,连招呼都没顾得上和杨全打,就眼眶泛红,流着眼泪匆匆跑进屋。
“三姐,三姐是你吗?”杜霞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屋内回荡。
沐秀芹正在厨房里弯着腰炒菜,听到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手中的锅铲子瞬间脱了手,“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两行热泪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流下,她顾不上锅里还炒着的菜,心急如焚地从厨房冲了出来。姐妹二人一见面,便紧紧拥抱在一起,仿佛要把这些年的思念都在这一刻倾诉出来。杜霞满心愧疚,几次想要给沐秀芹跪下,都被沐秀芹眼疾手快地拉了起来。
听到声音,杨沐平、吴英、杨红梅、张阳都迅速地跑了出来,七手八脚地帮着沐秀芹把情绪激动的杜霞架到炕上坐下,一时间,屋内热闹又温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