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天起关瑶搬到了我那里住,我们正式过起了同居生活。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天不管下班多晚,我都会去接她,回到家她都会为我做上一道可口的饭菜。
清晨的阳光总是温柔地爬上窗台,关瑶总比闹钟醒得早,踮着脚尖在厨房里忙活。等我揉着惺忪睡眼推开房门,就能闻到煎蛋的香气混着她身上的百合花香。她会转身朝我笑,发梢还沾着水珠,围裙上印着歪歪扭扭的小熊图案,\"快洗手,今天做了你爱吃的凉面,酸菜肉卤的。\"
周末我们常窝在出租屋的床上,她蜷在我怀里看老港片,看到动情处就把脸埋进我肩头。有时我故意用胡茬蹭她脸颊,她就笑着闹着捶我,结果打翻了床头柜上的水果盘。橘子滚到地板上,我们却顾不上捡,笑作一团倒在薄毯上。
雨天最是惬意,她会把脚偷偷塞进我怀里取暖,缠着我讲修理厂的趣事。我学着徒弟们拧螺丝的滑稽模样,逗得她笑出眼泪,又慌忙用我的衣角擦眼睛。夜里雨声淅沥,她枕着我的手臂熟睡,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我总忍不住在她发顶落下一个又一个轻吻。
发工资的时候,我们会去巷子口的小馆子改善伙食。她总把红烧肉夹进我碗里,自己却抢着吃青菜,\"你干活累,要多补补\"。结账时我们抢着掏钱,最后她耍赖把硬币塞进我口袋,转身就跑,马尾辫在路灯下晃成金色的弧线。日子虽清苦,可她眼里的光,却是幸福的光。这样的日子让我有了家的归属感,在心里感叹有家的感觉真好。
约定的日期一到,我大步流星地走进胖老板那间堆满油污账本的办公室。其实我早打听过,这行里能日进三百的修理师傅并不多,再瞧瞧胖老板总拿眼角余光打量我的模样,就算我不主动离职,指不定哪天他就会变着法子把我扫地出门。当我提出要离职时,胖老板脸上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神情,末了竟破天荒地多塞给我两千块钱,那叠钞票还带着他掌心的汗渍,仿佛急于打发瘟神般。
揣着热乎乎的工资,我像只撒欢的野马般冲出修理厂,鞋底子几乎要和地面擦出火星子。火车站售票大厅里人头攒动,我踮着脚、伸长脖子,好不容易挤到售票窗口,掏出钱时手指都在微微发颤。\"两张明天去济南的票!\"我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仿佛已经看到我和关瑶过上了好日子。
可最近这几天,不祥的预感却像乌云般死死笼罩着我。在修理厂拧螺丝时,扳手好几次差点从手里滑落;吃饭时,饭菜在嘴里味同嚼蜡;就连夜里搂着关瑶柔软的腰肢,也会突然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后背。那种心慌意乱的感觉,就像小时候弄丢最宝贝的玩具,空荡荡的不安在胸腔里横冲直撞。我无数次在心里懊悔,要是真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别说两万块,就算倾家荡产,我也要立刻带着关瑶远走高飞。
这天傍晚,我照旧骑着那辆吱呀作响、链条随时可能脱落的破旧自行车,停在关瑶打工的饭店门口。夕阳把我的影子拉得老长,斜斜地映在斑驳的墙面上。离她下班还有整整一个小时,突然,陈虹雨跌跌撞撞地从饭店里冲出来,帆布鞋歪歪扭扭地挂在脚上,发丝凌乱地贴在汗津津的额头上。她举着手机的手不停地颤抖,声音里带着哭腔:\"杨传东!不好了!你看关瑶给我留的信息!\"
我一把夺过手机,屏幕还残留着陈虹雨慌乱中蹭上的粉底。短信显示的发送时间是三个小时前,短短几行字刺痛了我的眼睛:\"虹雨,我爸从拖拉机上掉下来了,我得回去看看,帮我转达杨传东,今晚我可能不回去了。\"我盯着手机,眉头拧成个死结:\"她为啥不给我发信息啊?\"
陈虹雨猛地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肉里,眼眶通红:\"关瑶的手机中午就被喝醉酒的客人踩碎了!这根本不是她发的!\"她顿了顿,声音突然压低,带着掩饰不住的恐惧,\"我查了饭店的监控,关瑶是被关子豪和关阳左右架着,生生塞进一辆黑色面包车里的!她拼命挣扎,头发散了,鞋也掉了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