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神婆的孙女十八周岁生日的前一天,楚淑媛才带着楚婷婷来到牛头山。
出发的时候跟齐洛说了。
到了丰城,又给他发了消息。
等她到的时候,齐洛和沈瑶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齐洛不能出门,只能待在房间里等着。
沈瑶则是在院子外面等着——她们过来不会空手而来,会带着一些礼物,还要去给她们拿礼物。
没等多久,齐洛就听到了外面的说笑声,里面就有着楚淑媛的声音,知道她们过来了。
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不能出门,至少也要在门口照不到阳光的地方迎接一下。
要不太没礼貌了。
不过,最先过来的,不是楚淑媛,而是楚婷婷。
那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和楚婷婷的微信头像有着三分相似——女孩子的真人和头像能有三分相似,在目前这个社会,已经算是相当诚信了。
五官还是可以的,就是过于丰满了一点。
看着她,有一点面熟的感觉,也不知道这熟悉感来自于这个身体残存的记忆,还是来自于那个失真的头像。
他看着对方,对方也看着他,有一点发愣。
现在的齐洛,和三年多前的齐洛,也有着很大的差别。
人是那个人,但是,体重从以前的两百多斤变成现在的一百出头,那变化相当之大。
不只是身材变得不一样了,连脸型也变得不一样。
看了几眼,她才不那么确定的叫了一声:
“表哥……?”
“你是婷婷吧?”齐洛也不是那么确定的问。
这时对面的女孩子才确定下来,脸上露出笑容:“表哥,真的是你呀!好久不见,你变了好多了!”
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来,很热情的张开了双臂,给了他一个拥抱:
“表哥,你能醒过来,我真的太开心了!”
“额……”
齐洛还来不及做反应,就已经被她给紧紧的抱住了。
人生第一次对“丰满”这个词有了一个真实的体验。
脸一下就红了。
这拥抱的力气有点大,他想挣脱,却挣不脱。
同时,脑海里莫名的跳出一些碎片似的画面,好像有点儿童不大适宜的样子。
白皙的身体。
鲜红的带刺玫瑰。
乱七八糟的一些画面。
“她可是我现在这个身体的亲表妹,我怎么能有那样的想法呢?我太肮脏了!”
心里自责。
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很不自在,吭吭唧唧的说道:“谢谢……谢谢……”
抱得太紧,都快憋不过气来了。
过了一会儿,楚婷婷才松开他,笑着问道:
“我听姑姑说你醒过来后很多人很多事情都忘记了,你还能记得我吗?”
“呼——”
齐洛呼吸终于通畅了,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有一些心虚的说道:“记得你,你是大舅的女儿,我们一起留过学。”
“还有呢?”楚婷婷又问。
齐洛想了一会儿,想不出该举一个什么样的具体例子来证明自己记得,但记得住的莫神婆给他的关于楚婷婷的资料里,并没有任何具体的事情可以拿来举例,最后只能羞愧的说道:
“不好意思,我很多事情真的想不起来了,我只记得你是我表妹,我们一直关系很好。”
他开始思索时,楚婷婷就在认真的看着他,眼神里有一些期待,又好像有那么一点紧张。
在他回答完后,脸上表情有一点失落,似乎又有一些释然——当然,这也可能只是齐洛个人的错觉。
从表情来判断一个人的心理活动,那是一门很厉害的本事,大部分人并不具备,只不过大部分人都认为自己具备那样的本事,很多时候都会产生误判。
“我们关系不是挺好的,我们关系是最好的。”楚婷婷笑着说道。
又问:“你还记得我哥吗?”
“记得,元雄表哥嘛,”齐洛回忆着莫神婆给自己提供的情报上面的内容,“他比我大几岁,名牌大学毕业,好厉害的!”
“大你十岁,大我十一岁,”楚婷婷道,“他十岁后,我爸妈才决定再要一个孩子,过了一年我才出生,还是在国外生的。我们跟他年纪有很大的代沟,他虽然是我亲哥哥,但我跟他的关系还没有跟你的关系好。”
这个齐洛没有印象,但他并没有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毕竟年龄更接近,有共同的话题,关系好一点很正常。
楚婷婷打量着他:“表哥,你现在瘦好多了,刚才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齐洛尴尬一笑:“做了三年多的植物人,可不得瘦吗?”
“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楚婷婷问。
“还是比较虚弱,使不上劲,可能独立生活的能力都还不具备,”
齐洛说着,指了指那道门,有一些郁闷,
“我现在,连这个门都出不了。”
“太玄乎了你这个事,”楚婷婷道,“都可以拿来拍电视剧了。”
“那可不兴播的。”齐洛还开了一句玩笑。
楚婷婷又低声道:“听姑姑说,你又多了一个妹妹,这次就是给她过生日来的,表哥,你那个新妹妹怎么样?跟你关系好吗?”
“我都没见过。”齐洛道。
“啊?”
楚婷婷很是意外,
“你们都在一个院子里住了十几天,还一次都没有见过吗?”
“没有,”齐洛摇着头,“听说她性格比较内向,比较敏感,怕见生人,我又不能走出这个房间,所以就没见过面。”
又叮嘱她:“她眼睛不好,她对这个特别的敏感,等明天你见到她了,说话要注意一些,不要提这方面的事情。”
“知道了,这个我还是懂的。”楚婷婷笑着说道。
又看了他一眼:“表哥,没想到呀,你这一次醒过来,跟以前不一样了,竟然会顾虑到别人的感受了。”
“我以前不会顾虑到这个吗?”齐洛问。
“呃……”楚婷婷犹豫了一下,笑道,“也许顾虑到了吧,只是没有表达出来过。”
这说得算是比较委婉的。
齐洛又知道了那个败家子的一个恶行——从来不顾虑别人的感受。